楊思雅一手拿着手電筒,一手拿着一根樹枝,低着頭邊走邊翻找。
她在很認真的玩這個找頭骨的試膽遊戲。
“思雅。”
“嗯?”
她擡頭起,發現走在前邊的吳剛忽然停下了腳步,還轉過身來,一臉色迷迷的看着自己。
吳剛笑盈盈的說:“思雅,要玩玩嗎?”
楊思雅故意裝作傻白甜的模樣說:“吳製作,我現在不是已經在認真的尋找了嗎?”
吳剛笑容頓時消散,陰沉的說:“別裝了,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你要知道,你能不能留下來,從電視臺的實習生變成正式工,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楊思雅笑着說:“吳製作,非常感謝你的賞識,但是恐怕我無福消受啊……因爲我已經被學校報送研究生了,清北大學,國際傳媒專業。”
吳剛的臉色很難看。
他之前一直對楊思雅各種暗示,她都無動於衷,今天和她明示之後,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這個女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難搞。
讓楊思雅轉正,是吳剛無有分量的籌碼,可是楊思雅既然被保研至頂尖的名校了,那區區一個省級電視臺策劃的職位,對於她而言,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所以吳剛不得不放棄。
他認命了,不再掙扎了,這個女人果然不是自己能夠搞得定的。
二人一路無言往前走了幾分鐘,突然同時停住了腳步。
因爲他們看見了前方站着一個男人。
開始他們還以爲是一具掛在樹上的屍體,但是用手電筒的光打過去致細一瞧,發現並不是。
這個男人雙腳着地,背對着他們站在地上,脖子上也沒有纏着自縊的繩子。
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衝鋒衣,下身穿着一條黑色運動褲。
這一身黑要不是被手電筒的光照着了,還真不知道有個人站在樹林裡。
“喂!哥們!”
吳剛喊了一聲,對方沒有任何迴應。
“這個人有點奇怪啊,他爲什麼要大半夜的站在這兒……”
楊思雅小聲的說。
“我們上去看看。”
吳剛緩緩的走上前去。
楊思雅心中有些恐懼,所以就沒跟上去。
吳剛走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一推,男人的腦袋就從脖子上滾到了地上,他一雙血淋淋的手試試的抓着吳剛。
“啊!!!”
楊思雅嚇得捂嘴尖叫。
接着下意識就轉身往回路跑。
“救……救我!”
後頭傳來了吳剛呼救的聲音。
楊思雅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跑回去。
她跑回了吳剛身邊,當時那具血淋淋斷頭屍體,正抓着吳剛的小腿。
吳剛臥倒在地,怎麼也爬不起來,怎麼艱難的往前爬。
“思雅!快!快幫幫我!”
“我、我……”
“快點想辦法弄開他的手啊!”
“好!”
楊思雅強行克服了恐懼,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硬生生的把那雙手的十根指頭從吳剛小腿上挑下來。
吳剛一脫困,爬起來就不要命的往回跑,完全不管後頭來救了自己的楊思雅。
可是沒跑幾步,他就不跑了。
因爲前方緩緩走來兩個男人。
他們也穿着黑色的衝鋒衣還有黑色的運動褲。
其中一個男人手裡拿着鋤頭,另外一個人手裡握着鏟子。
不管是鋤頭還是鏟子,都在滴着紅色的血。
但是這和兩個男人比較來,還不算什麼。
因爲這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腦袋被削掉了四分之一,整張臉只有一隻眼睛,一邊走,缺口裡一邊冒出血液和腦漿的混合物。而另外一個,肚皮破了一個洞,腸子內臟什麼的,都掛在外頭,就像是被寄生了一堆噁心的蠕蟲一樣……
這兩人的畫風太美,讓人不忍直視。
前有狼,後有虎。與此同時,後頭那個斷了頭的男人,也從地上爬起來。他抱着自己的斷頭,緩緩的向被圍困在中央的吳剛和楊思雅二人走來。
……
王宇一邊走,一邊在看手機,和直播間的水友們互動。小月默不吭聲的跟在他身邊。
木頭豬:“宇哥,你知道有什麼消除黴運的方法嗎?”
物理系低才生:“投胎重生,一了百了。”
木頭豬:“別鬧,我最近真的太倒黴了!”
王宇:“你說說吧,都發生什麼了些事情?”
木頭豬:“半個月公司要接待重要的客戶,結果我跑錯酒店了,雖然名字只相差一個字,但是地點卻差了大半個城市啊!結果這單生意就被搶了。我說去踢場足球散散心吧,結果把腿給摔折了,到了醫院粗心的醫生弄錯了藥,把我弄得是上吐下瀉,差點直接見上帝……”
甜蜜男孩:“老哥,你這的確夠倒黴。”
木頭豬:“這還沒結束呢。我人好不容易搶救回來,但是家裡的車卻被偷了。那可是我剛剛買了不到半年的新車啊!”
直播間的水友們還算善良,除了幾個幸災樂禍的之外,紛紛都在安慰他,人沒事就好,車沒了還可以再掙。
王宇:“你的是什麼車?”
木頭豬:“大衆帕沙特。”
王宇猛然一驚,他突然想到了樹海旁國道邊停着的那輛帕沙特,於是連忙問:“你的車牌號是不是陽L2022?”
木頭豬:“對啊!宇哥你是怎麼知道?”
內褲裡的小超人:“如果你是下午宇哥一開播就來了,不僅知道是爲什麼,還能看見你那輛車。”
木頭豬:“我的車在哪兒?”
王宇:“就在我這一次直播的地點,青木原樹海旁邊的國道上。”
木頭豬:“可惡!難怪警方找不到,那三個賊竟然把我的車開到那個鬼地方去了。宇哥,你直播結束後,能夠順便幫我開回來了嗎?”
王宇:“恐怕不能。”
木頭豬:“爲什麼啊?”
王宇:“因爲你那輛車,或許攤上了人命……”
他這個時候,又想起了車輪裡的血跡和捲入的長頭髮。
木頭豬:“什麼!怎麼會這樣!”
王宇:“你的車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被偷的?”
木頭豬:“一週之前的深夜,在京陽市一個停車場,監控拍攝到的是三個男人,他們很專業,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褲子,沒有拍到他們的臉。”
甜蜜男孩:“真奇怪,他們爲什麼不偷更加值錢的車,而要偷你二三十萬的帕沙特呢?”
內褲裡的小超人:“神豪爺,這你就不懂了吧。因爲豪車不容易出手,開得起豪車的,看不起這種來路不正的便宜車型,而且因爲稀少,也不容易‘洗車’。但是帕沙特就不一樣,經濟適用,容易‘洗車’,容易出手,被查獲的概率也更低。”
物理系低才生:“臥槽,內褲,你這麼懂行,該不會就是幹這個的吧?”
……
直播間衆人還在熱聊,屏幕之外的王宇就陷入了沉思。
他根據木頭豬提供這些信息,一個完整的犯罪畫面被串聯起來。
三個賊深夜偷走了帕沙特,開到了青木鄉,誤撞了一名剛剛從樹海里跑出來的女子。
按照正常的犯罪思路來說,這三個賊肯定會下車拋屍荒野,毀滅罪證,然後再開着偷來的車逃之夭夭。
可是最後只有車留在了現場。
這也就是說,三個賊拋屍之後,就一去不歸……
他們爲什麼要放着辛苦偷來的車不要。
或者是他們在拋屍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意外,令他們再也無法返回……
“啊……”
小月突然跌了一跤,摔到在地上。
“你沒事吧。”
王宇連忙收起手機,去把她扶起來。
“謝謝,我沒事。”
小月摩擦着雙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