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上一秒他們是爲姑娘被羣鼠吞噬。
而此刻,他們是爲王宇手裡的劍,刺穿了姑娘的咽喉。
尤其是劉子航,他當時彷彿如遭遇了晴天霹靂,整個天都塌了一般,他實在沒法想象,自己的表叔竟然會殺人,而且對象還是一個正在遭受痛苦的女人。
這羣老鼠的吞噬速度,令人毛骨悚然,僅僅十幾秒鐘,地上就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子。
然而它們似乎還不滿足,繼續朝王宇等人瘋狂襲來。
“繼續跑!”
王宇向着其他人咆哮。
“子航,別傻了,快走啊!”徐浩拉着目光有些呆滯的劉子航往前跑着。
“你們先上樓躲着!”王宇站在樓梯口說道。
“宇哥,那你呢?”徐浩關心的問道。
“我來把這些老鼠引開。”王宇回答道。
其他人一聽,立刻先一步上了樓梯,只有徐浩還在猶豫。
“你別擔心我了,快上去,要不然就來不及了。”王宇催促道。
“嗯,宇哥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徐浩這才拉着失了魂一樣劉子航往樓上走。
王宇看了劉子航一眼,對徐浩囑咐道:“幫我照顧好他。”
等目送這些人上了樓之後,王宇才轉過頭,目光陰冷的看着前方奔騰而來的鼠羣,“你們這些畜生,都來受死吧!”
他引着黑壓壓的一片老鼠,走向了一樓的廁所。
這片黑色潮水一樣的老鼠,少數也有幾千只,顯然那口立櫃是沒法裝這麼多老鼠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禁閉室底下有個龐大的老鼠窩。
爲什麼這些老鼠選擇禁閉室安窩,這也是王宇所好奇的。
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爲這些兇殘的老鼠很快就不復存在。
先一步進入廁所之後,王宇立刻關緊了所有的窗戶,只留了大門一個進出口,然後把十幾張召火符貼在牆壁上。
完成這一切之後,他祭出一張穿牆符離開了廁所。
鼠羣大量的涌入廁所。
等到最後一隻爬上去之後,王宇同時引燃了召火符。
轟!
密閉的空間突然出現了大量燃燒的明火,空氣溫度驟升至上千攝氏度,隨即而來的後果便是發生了一場猛烈的爆炸。
隨着塵埃的飛揚,空氣中飄散烤肉燒焦的氣息,那些不可一世的老鼠,全都盡數斃命。
徐浩等人尋着爆炸聲而來,看見了王宇,以及他身後炸出一個大窟窿的廁所。
“宇哥,你……你沒事吧?”徐浩走上前來問道。
王宇搖了搖頭。
“那些老鼠……”徐浩說話間不停的往後方的廢墟瞧着。
“已經全部昇天了。”王宇苦笑道。
就在這個時候,劉子航突然激動的衝上前來質問道:“你爲什麼要殺人?”
王宇淡淡的說:“我只是給她一個痛快而已。”
徐浩也幫着王宇說話道:“子航,宇哥當時也是沒辦法,那種情況之下,與其讓墨涼涼被老鼠生生的活吃,還不如給她一個痛快的死法呢。”
作爲墨涼涼男友的雷軍也上來幫腔道:“我們都理解宇哥,我想涼涼肯定也能理解,她在離開的那一瞬間,一定是感謝宇哥的。”
雷軍顯然並沒有因爲自己女友的慘死,而有過多的悲傷,否則此時他就不會那麼條理清晰的獻媚王宇。
畢竟對於他而言,王宇是能夠救自己的人,而墨涼涼不過自己衆多女友中的一個。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當然知道怎麼做是最佳的選擇。
不過正是因爲他的這種過於“精明”,反而讓王宇對他沒有什麼好感。
按理說死者的男友都不計較,劉子航一個和死者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更應該沒什麼話說纔是,可是他依然很在意王宇殺了墨涼涼這件事。
劉子航朝王宇咆哮道:“你就算不救她,也沒必要選擇殺了她啊!”
他雖然是個無業的混子,卻不是一個沒有同情心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沒法接受王宇殺人這件事。
在他的心中,王宇就是一座無法企及的高山、豐碑。
從小到大,王宇就是父母用來教育他的榜樣。
即使是在王宇當快遞員那段最低潮的時期,王宇的高大形象一直在他心中未曾改變。
他崇拜王宇,以自己有這樣一個表叔爲驕傲。
而現在王宇的手上沾了一個可憐無辜人的鮮血,這纔是他沒法接受的。
王宇打了劉子航一巴掌,怒吼道:
“你能不能別這麼理想主義,能不能成熟一些!”
“以爲我不想救她嗎?可是那種情況之下,我還能怎麼做?即便是冒險放着你們幾個不管,強行把她救下來,可是當時她的傷勢,能夠支撐到我們離開嗎?那隻不過是延長她的痛苦而已!”
“就算當時是你劉子航,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那麼做!”
劉子航的眼睛中淚水在打轉:“王宇……如果當時我也被鼠羣圍困了,你也會用劍毫不猶豫的刺穿我的喉嚨嗎?”
“我會的!”王宇冷靜的回答。
徐浩一聽,劉子航都對王宇直呼其名了,這叔侄二人再下去肯定要吵翻臉,於是連忙說道:“子航,你千萬不要誤會宇哥的意思,宇哥他其實想要表達的是……”
“表叔,對不起。”
劉子航突然轉變了態度,向王宇道歉,這反而讓徐浩愣住了,原本組織的語言也全都卡在喉嚨。
對於劉子航而言,王宇的表態,讓他明白了,王宇沒有任何的私心,還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塊豐碑,並沒有因鮮血而玷污。
王宇摸了摸劉子航的腦袋,沒多說什麼。
他帶着衆人往回走。
徐浩問道:“宇哥,咱們還要回那個禁閉室嗎?”
王宇點了點頭,反問道:“你們難道就不好奇,爲什麼這個學校的禁閉室裡會有這麼多的老鼠,而且體型都比正常的老鼠大,還極具攻擊性嗎?”
劉子航說:“看起來這些老鼠都像磕了藥似的。”
王宇贊同道:“子航這句話說得很對。還記得禁閉室有一股藥物的氣味嗎?”
衆人走到了墨涼涼的屍體前。
兩個女人哭泣着不忍直視。
雷軍也逃避着,不敢看自己的女朋友。
王宇脫下自己的風衣,蓋在墨涼涼殘存的這具骨架上,並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後才把自己的桃木劍抽回來,接着一道召火符將屍體引燃。
“表叔,你這是?”
“這個地方陰氣極重,如果放任她的屍身在此不管的話,她的陰魂極容易被惡靈所控制,不得往生。”
等待火焰燒盡之後,王宇這才朝禁閉室走去。
王宇舉着手電筒,走到了西牆那個倒着的櫃子前,用腳翻開門板,發現櫃子中還有一窩長着白色絨毛的幼鼠。
“這些可惡的老鼠!”
劉子航氣不打一處來,伸腳進去,把這窩幼鼠給踩成了肉醬。
而王宇則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櫃子裡那些白色藥片上。
他找到了一個破掉的玻璃瓶,上邊沒有任何的文字標記。
徐浩說:“宇哥,那些老鼠是不是吃了這些藥片所以才變得那麼狂躁的?”
王宇點頭道:“很有這麼可能。”
劉子航不解道:“這明明是學校的禁閉室,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藥片呢?而且還都沒有標註名稱。”
徐浩說:“是呀,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麼藥,有什麼效用。”
王宇沉思道:“這些藥恐怕有成癮性和依賴性。顯然老鼠是不可能靠吃這些藥片就能生存下來的,它們一定還吃別的食物,但是它們把窩安在此處,說明它們已經離不開這些藥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