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寶梳真有點意外了,“你還打算送我一間生藥鋪子?這算是青春損失費外加和離後的贍養費嗎?”
“不願意嗎?憑你的本事,必然能把那生藥鋪子開起來。在雅安城裡,像樣的大夫還沒幾個,多數都是混飯吃的。做這一行有個好處,即便是鋪子折本了,憑着自己的手藝也不會缺飯吃的。”
“識貨啊!”寶梳挑了挑她那雙黛玉眉笑道,“就憑我的手藝,別說一個生藥鋪子了,就算是個大醫館也照樣能混得了飯吃……”話說到這兒,她忽然就頓住了,眼眸裡那點得意之色飛快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兩眼的驚訝!
“你會醫術?”麴塵的嗓音忽然變得低沉而有力,又邁近一步,右手擡起,“啪”地一聲拍在了寶梳左邊的高櫃檯面上,雙眼深邃且犀利地俯盯着她問了一句。
這居高臨下的架勢,更像是在審問她吧!她有點不適應兩人之間這不到一步的距離,想往後退,可後背硬硬地抵在了櫃子上,無路可退了。阮麴塵身上那股夾雜着茱萸和牡丹皮氣味兒的藥香趁勢侵入了她的鼻腔,甚至是因爲緊張而豎起的毛孔裡,讓她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問話就問話唄,別靠那麼近行不行,阮大管家?本人對你還沒完全免疫呢!寶梳在心裡悲鳴道。
“幾時學會的?”麴塵似乎並不在意寶梳臉頰上浮起的那抹紅暈,只是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寶梳清了清神,手掌緊貼着櫃面答道:“哦……醫術啊……那個……有些日子了……”
“跟誰學的?”麴塵打斷了她那吞吞吐吐的回答又問道。
“這個……這個……”寶梳眨了眨眼睛,盯着面前麴塵的衣襟反問道,“這事兒跟你有什麼干係嗎?”
“去年年初撞了一回腦袋,所以醒來之後性子變了,脾氣也變了,甚至還讓你學會了醫術,學會了寫字,你是打算這樣回答我嗎?”麴塵的語氣變得嚴肅而冷冰了起來。
他是冷的,可寶梳的心是熱的,而且還正在狂跳着!就寶梳會醫術這事,兩人的切題點似乎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當麴塵急切地想知道寶梳的醫術從何而來時,寶梳心裡想卻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從來沒一見鍾情過的人卻始終都在天真地幻想着,或許有一天真的會發生一見鍾情的事吧!好了——當這件很浪漫的事終於發生了時,她卻很悲催地發現對方似乎不是個值得自己去喜歡的人,忽略不見可能是個比較妥當的法子,但是——這個人卻帶着一身雄性動物特有的氣味兒如此地靠近自己,逼得自己滿腦子都是他的味道和樣子,這還叫人活不?完全沒法正常思考問題了啊!
“既然你會醫術,那總得有個師傅對吧?你不是神農氏,我也不是外面那些無知婦孺,跟我說你自學成才或者是千年萬年狐妖變的,我都不會相信,所以……”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寶梳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和幻想了,垂下頭,擡起右手道,“管家老爺,我們倆能不能換個距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