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老人家的死

麴塵起身走到冒煙的小茶爐跟前,揭開蓋兒往裡舀起了茶葉,一邊舀一邊說道:“的確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只不過這樣一件危險的東西你還能找到下一個買家嗎?稍有不慎就會讓你惹上滅頂的麻煩,所以我認爲,留在我這兒是最合適的。“

“那清風客棧的地契呢?”

“做人不必那麼較真兒,”麴塵放下茶罐轉頭衝寶梳笑了笑說道,“把這地圖送給我,只當彼此再交回朋友,你以爲呢?”

“交朋友?你以爲我是傻子嗎?看樣子是談不攏,對吧?那還是算了吧!我寧願偷偷去捐給朝廷,都不想便宜了你,告辭!”

“等等!”

“還有什麼廢話啊,阮老闆?”寶梳漫不經心地回過頭來問道。

麴塵緩步走向她道:“做買賣不能太着急,你得容我稍微思量思量。”

“那你得思量多久啊?你思量一輩子我還等你一輩子啊?”

“今日之前我給你個答覆,如何?”

“好,我就再等你幾個時辰,不用送了!”

寶梳說完就出了麴塵的賬房,往樓下而去了。走到門口時,她忽然想起了麴塵剛剛給她的那個銀鎖,忍不住摸出來瞧了瞧道:“樣子還挺漂亮的,該不會是哪個姑娘送給他的吧?不對,他怎麼會隨身揣着一個銀鎖呢?難道真是哪家窯子的姑娘送給他的?好傢伙,回去我就給你熔了你信不信?”

“老闆娘!”侯安忽然從背後冒了個聲兒,把寶梳手裡的銀鎖都嚇掉了。他忙彎腰撿起來拍了拍灰,殷勤地遞給了寶梳道:“老闆娘,嚇着您了?拿好了拿好了,這東西可不能丟的。”

“爲什麼?“寶梳接過來拋了拋,不滿地問道,“該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這是哪個姑娘送給你們阮老闆的?”

侯安笑道:“老闆娘,它換了個樣兒您就不認得它了?”

“什麼意思?”

“這銀鎖就是之前你們那對心經對牌熔了之後再做的。”

“真的?”寶梳忙又看了一眼,都是銀做的,誰分得出來啊?可是……阮麴塵爲什麼要把那對心經對牌熔了呢?他就那麼討厭那對心經對牌嗎?說起那對牌,寶梳這會兒心裡還難受着呢!

看寶梳臉色都變了,侯安忙解釋道:“你可別誤會了老闆,他不是不喜歡那副對牌,只是將對牌熔了另外做了一對兒東西,一樣是你手裡的銀鎖,另外還有一樣,是把銀鑰匙。”

“銀鑰匙?”寶梳的小心肝忽地抖動了一下,驚訝地問道,“侯安你說真的?他真的把那對心經對牌熔了,做成了銀鎖和鑰匙?”

“誰敢拿這事兒哄您呢,老闆娘?這事兒是我親手經辦的。鎖和鑰匙的樣子還是老闆自己畫的。”

寶梳不禁又看了一眼那銀鎖,小小巧巧,雕工精緻,一面是藤枝紋加薔薇,另一面是……居然是幾棵松樹和一隻尾巴毛茸茸的小狐狸。她心裡揪着一酸,眼眶都有些溼潤了,阮麴塵爲什麼要把這銀鎖給自己?難道已經消氣兒了,打算跟自己和好了?

就在她盯着那銀鎖發神時,柳寒原忽然跑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闆娘,找着那人了,只不過……”

“不過什麼?”

“死了。”

“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剛纔在城裡轉悠的時候,聽人說巷子裡死了個人,我跑去一看,可不正是昨日來當佛像的那個老人家嗎?被人砸中了後腦勺,活活給打死了!”

“怎麼會這麼巧?昨日來當東西,隨後就死了,跟我料想的幾乎差不離兒!走,去瞧瞧!”

等寶梳和柳寒原返回命案現場時,衙門裡的人已經將屍首擡回去了。雖說如此,旁邊還是圍了不少人在那兒議論紛紛。寶梳向旁邊幾位打聽道:“你們知道那老人家住哪兒嗎?”

其中一個婦人指了指旁邊道:“就住在那邊那家小客棧裡,我昨早上還見過他呢!”

“他家裡沒別人了?”

“我就看見他一個人,沒見有別的人陪着他。真是可憐啊!誰這麼狠心居然對他下毒手呢?都是逃難到這兒來的,何必下這狠手呢?”那婦人搖頭嘆息道。

“多半是見財起意吧!”另外一箇中年男人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寶梳緊接着追問了一句。

“我其實也在那家客棧落腳,之前跟那老人家遇見過幾回。每回他都只要了一碗肉湯麪和兩個饅頭。昨日不知發了什麼橫財,居然點了三盤子肉菜和兩壺酒,喝得臉都紅霞飛了。估計有那起歹心之人見着了,以爲他手頭有好多銀子,就趁他昨夜裡回來時把他給害了吧!唉,這時節,要財不露白,何必那麼張揚呢?”

寶梳心下疑道:莫不就是昨日用那小佛像換來的銀子?他敢在客棧裡大吃大喝毫不避諱,而不是當完佛像就跑,很有可能並不知道佛像裡有東西,如此說來,那位老人家極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的!

忽然,一道頗爲刺眼的凌光從寶梳臉面閃過,她猛地一下感覺很不舒服且有些熟悉,忙轉頭張望時,卻滿眼都是陌生人,並沒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見她這副表情,柳寒原忙問道:“老闆娘,怎麼了?你看見什麼人了?”

寶梳緊皺眉頭道:“我感覺有人在看我,而且應該還是個熟人。”

“熟人?”柳寒原張望了兩眼道,“在哪兒呢?”

“不見了。”寶梳的目光在人羣中如鐳射光燈似的掃來掃去。她覺得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剛纔那束目光既刺目又熟悉,彷彿是特意在盯着她看。一個熟悉的人,卻又躲着不見,會是誰呢?

一陣掃視後,她的目光忽然敏感地落到了一個匆匆離去的尼姑背上。這尼姑走得很匆忙,像有什麼急事兒似的。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撥開人羣追了上去。但圍觀的人太多,等她追出去時,那尼姑已經不知蹤跡了。

柳寒原緊隨她追了上來問道:“老闆娘,看見什麼人了?”

“一個尼姑。“寶梳目光四處尋找道

“尼姑?你認識?“

“我不認識,但是……算了,可能是我錯覺吧!走吧,去衙門問問情況。這事兒實在太蹊蹺了!”

兩人隨後去了衙門,寶梳單獨進去找楊晉問了那老人家的情況。那老人家的確是被人用硬物從後面擊打而亡的,死因已經明確的。死亡時間是昨晚。因爲老人是隻身來這兒,所以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只是從他所住的*板下找着一百兩銀錠子。

“城裡沒有什麼人跟他往來嗎?”寶梳問了一句。

“問過客棧裡的人,因爲他是獨來獨往的,又不喜歡跟別人說話,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究竟跟誰來往過。倘若他拿去你那兒當的佛像真是他自己的,那銀子的由來就可以確定了,是當了佛像所得。但爲何只有一百兩?柳掌櫃說當時是給了二百六十兩的,餘下的一百六十兩去了哪裡呢?”

“還有一點,昨晚他出去幹什麼?最近城裡不太平,按理說他不應該夜裡出門,除非是有什麼事情。”寶梳道。

“這一點我也正在想,”楊晉斟酌道,“會不會有人約了他?或者說他在城裡還有其他親戚朋友?”

“可我覺得那佛像不像是他的,你說會不會是有人不好出面來當,所以託了他來當,然後將當得的銀子分了一百兩給他作爲報酬?”寶梳適當地引導了楊晉一下,因爲她只告訴了楊晉那位老人當過佛像,並沒有提及那張上京城防圖的事情。根據楊晉之前所說,寶梳更加肯定那佛像不是那老人的,應該是別人託他拿來小青社當的。託他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居心實在很值得斟酌!

楊晉反問道:“你爲什麼會覺得那佛像不是他的?”

“我也只是推測而已。你想他昨日一有了銀子就大吃大喝起來,還給自己買了身衣裳,可見之前一直過得很窮苦。倘若佛像真是他的,爲何不一早拿出來當?”

楊晉贊同地點點頭道:“說得不錯!”

“再者,你可有搜到當票?”

寶梳這麼一提醒,楊晉忽然想起了:“對啊!在他房裡只搜到了一百兩的銀錠子,並未看到當票。當票去哪兒了?”

“我覺得,應該是那個託他來當東西的人拿走了。沒準昨晚他就是拿着剩餘的一百六十兩和當票去見那個人了。”

“但是那人爲什麼要殺了他呢?既然託付了他去當東西,爲什麼有起了殺意?“

“這個就只有找到那個人才知道了。不過眼下毫無頭緒,要找起來不容易。”

“無妨,我拿了那老人的畫像派人四處打聽打聽,或許會有人見過他跟誰來往過呢?寶梳,”楊晉笑道,“虧得你提醒我,讓我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你不來做捕快真是浪費了。要不然,你也來衙門裡當捕快吧?”

寶梳搖頭笑了笑道:“我還是算了。之前殷漱兒都沒來成,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好了,不耽誤你辦案了,我先走了,多謝了!”

“你太客氣了,想起什麼只管來告訴我就是了。對了,有好幾日沒見到小寧了,之前我說過的臨安三日遊,不知道你和他還有沒有興趣?”

寶梳抱歉地笑了笑說道:“我最近新開了社,實在是不得空。至於小寧嘛,他現下拜了詹媛爲師,整日都被詹媛管着,也脫不開身,所以這事兒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本來你也忙,無須爲這點小事兒費心的。”

楊晉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臉上的笑容猶在:“那好,等你閒下來再說。還有,阮麴塵最近有沒有來找你的麻煩?”

一提到麴塵,寶梳就想起了那個銀鎖,心裡頗有些酸酸甜甜的滋味兒。她忙搖搖頭道:“多謝你關心了,他沒找我麻煩。不耽誤你了,我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兩人聊着案子到了大門口,寶梳正欲告辭時,小青社的一個夥計忽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了。寶梳幾步下了臺階,迎上去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那夥計道:“鋪子上來了好些……好些官兵!正在搜查我們鋪子呢!”

寶梳心裡一咯噔,看來自己料想到的事情果真還是來了!只是她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她忙跟楊晉招呼了一聲,帶着柳寒原急匆匆地回了小青社。

趕回去時,搜查已經完畢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物件,亂七八糟地擺放在當鋪裡。那羣強盜似的傢伙把當鋪翻了底朝天兒,連賬本匣子都沒放過。那些收來的物件裡有好幾樣瓷器和玉器都被磕破了,簡直就跟鬼子進村似的!

留守在鋪子裡的夥計道:“我已經求那些官爺輕拿輕放了,可他們還是亂丟亂翻,哪兒都翻,連後院都搜了一遍。沒有搜着什麼東西,就走了。”

“混賬東西!“寶梳火氣直往上竄道,“當我這兒是皇宮後花園啊?想來逛就來逛?砸完東西就走人,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嗎?以爲姑奶奶是稻草人,想怎麼擺佈就怎麼擺佈?氣死我了!”

柳寒原蹲了下去,撿起了地上那尊被摔得破了角兒的小佛像問夥計道:“這東西他們也碰過?”

那夥計點頭道:“那位鄧大人不但碰過,還拿着看着好一會兒呢!他還問我,這佛像原先是不是就是空的,我照着掌櫃您交代的話跟他說,原先就是空着的。後來,他沒瞧出什麼名堂就順手一扔了。”

“行了,你們下去吧!這兒我們來收拾就好了。”

夥計們退下後,柳寒原起身與寶梳對視了一眼,道:“要不是昨晚發現得快,只怕今日就麻煩大了!如此看來,這佛像真的是有人故意當進來的,不然爲何會不惜虧本,填進金子,冒充實心銀佛像呢?目的怕就是想讓鄧大人今日抓個正着!一旦在我們當鋪裡發現上京城防圖,很有可能被誣陷叛國,到時候誰都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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