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叔之前根本沒看見麴塵,以爲只有世海和寶梳在這兒,所以灰頭土臉地滾下山後,他心裡着實很不服氣,便藉着酒勁兒跑曬壩那兒跟盧三娘和龍氏她們告密,說寶梳勾了世海在叮咚泉這兒幹不要臉的事,把話編得活靈活現的。t盧三娘當即拿了火把子來抓人,其餘的都是跟着來湊熱鬧的。t可眼下沒見着世海卻看見麴塵,他即驚訝又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說啊!”盧三娘上前推了他一把道,“我們世海在哪兒你倒是找出來啊!嗨,你個張老頭,平日裡見你挺和善的,沒想到你居然也是個破嘴漏子,什麼都敢胡說啊?我們世海開罪你哪兒了?你要這麼冤枉他一個小輩兒,往他身上潑髒水?他再不濟,也不會找靳寶梳那種小浪貨!你說你這人太可惡了些……”
“三娘!”龍氏忙扯了盧三娘衣袖一下,給她遞了個眼色。t可她正在氣頭上,只顧着怒罵張大叔道:“今晚當着大夥兒的面兒,你不給我把話抖落清楚了,就別想下山去!太過分了!平日裡我們世海還叔啊叔地叫你呢,有活兒都幫着你幹,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呢?他哪兒跟靳寶梳那小浪貨偷ren,怕是你想吧……”
龍氏還未罵完,麴塵忽然抱着寶梳走上前,擡腳就踹在張洪小腹上,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張洪整個人往後飛出了六七步,噗通一聲落在冰冷刺骨的溪水了,又驚又寒,嚇得連聲呼起了救命!
盧三娘一驚,呆呆地望了一眼溪裡的張洪,再偷偷地轉眼瞟了瞟面無表情的麴塵,喉嚨裡那點髒話不敢往外冒了。tt衆人都不知道曲塵是發的哪門子火,唯獨一同前來的曲中明白,他哥是真生氣了!
“曲……麴塵啊,”龍氏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啊?他好歹還算長輩兒呢,有什麼話好好說不成嗎?要不先讓曲中拉了他上來吧!”
“誰都不許去拉他!”麴塵目光陰冷地盯着正在溪裡撲騰的張洪說道,“他今晚不是酒喝多了嗎?多浸浸雪水,散熱快些!”
“可……”
龍氏還想再說,卻被曲中偷偷地拽了一下。t其餘的人見麴塵臉色不對,也都不敢下溪去拉張洪了。那張洪驚叫呼喊地在溪水裡折騰了好幾十個回合,這才摸着鵝卵石溪底,慢慢地爬了上來。
上岸時,他渾身溼透,像個滾了水的猴子,不但鼻青臉腫,連嘴脣和雙手都是紫青色的。他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時,麴塵忽然又上前狠狠地踹了一腳,將他踹翻在溪水裡!
旁人不由地一陣驚呼,有位年長的忙勸道:“麴塵,你別踹他了,他年紀大,再挨你兩腳怕是過不了這個冬了。念他是長輩兒,要是哪兒開罪了你,叫他給你賠個不是,行不行?”
再次被踹翻的張洪又驚又怕,忍不住坐在水裡嚎哭了起來:“阮麴塵,你要踹死老子還是怎麼的?你以爲你在城裡混出點人樣兒就不把我們這些老輩子當看啊?老子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的,你爹死得早,沒我們這些人幫襯着你家,你能長這麼大嗎?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