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休妻

靈芝稍微穩了穩神兒,細細地回想了一下,道:“我是拿棍子攆她們來着,攏共就打了三四下,說起來也沒打在那狐狸精身上啊!都是她旁邊那女的擋了,我也怕傷着她的胎,阮威跟我拼命呢!後來提棍子要攆的時候,侯大娘和夏婆婆不攔着了嗎?我也沒打成啊!”

“那你剛纔承認個屁啊!”海櫻在旁哎喲道。t

“我……我剛纔不是氣糊塗了嗎?”靈芝委屈道。

“你這也糊塗得真不是時候啊!明明沒打也去認着,阮四叔能不抽你嗎?”海櫻忿忿不平道,“哎,你們說,那小狐狸精可真會耍可憐啊!這纔剛剛踏進門口呢,瞎話胡話就一抹多了,往後還得了?靈芝嬸子這日子還怎麼過?”

“真他孃的下作坯子!我非得回家找她算賬不可!”

靈芝說着便要起身回去,寶梳忙攔住她道:“您這會兒回去必定是吃虧的!剛剛您自己都承認了,再去跟四叔解釋,四叔能信嗎?況且那小婆娘擺明了是要藉着孩子跟您裝可憐裝無辜,您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去了,四叔見了,會護着誰?”

“寶梳這話沒錯!”侯氏也拉着她說道,“你這會兒回去,那小婆娘在阮威跟前再嚎兩嗓子,你只有捱打的份兒啊!聽寶梳的,先在她這兒緩緩,等氣兒消了再回家理論去!”

幾個人一番勸說後,靈芝這才答應先消消氣兒再說。隨後,大家都各自回家了。初真怕寶梳一個人招架不住靈芝,便沒回去,帶着初蕊就在寶梳家開火做飯了。

寶梳安慰了靈芝一陣後,去了竈屋裡幫忙。初真正站在竈前炒菜,見了她便笑問道:“你說今晚叫龐大人嚐個新鮮,你這隻會白水煮雞蛋的人打算怎麼讓他嚐個新鮮啊?”

寶梳走到竈邊,拿筷子先嚐了一口菜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保準是他這輩子都沒嘗過的新鮮玩意兒!哎,對了,安子的事兒你可想好了?”

“我是有點擔心……”初真停下手裡的鍋鏟,思量道,“不是擔心那龐大人,我是信麴塵的,自然也信他,只是安子……怕幫襯不了龐大人什麼,反而添麻煩了。”

“你是捨不得吧?我明白,安子和蕊蕊都是你養大的,你跟當孃的心思沒什麼分別,指定還想往後蕊蕊也別嫁遠了,就在跟前最好了,是不是?”

初真點頭笑道:“還是你明白啊!”

“可你想想,是安子自己要去的,你不讓他去,他心裡能樂意嗎?再說,男娃大了也該出去闖闖,見識見識外面到底是什麼模樣,一輩子憋在這山溝溝裡,沒準委屈了一位驚天動地的人才呢!你就讓他去吧,回頭給你和蕊蕊一人掙頂大頭面回來,那才風光呢!”

“是呀,姐!”坐在竈孔前燒火的初蕊擡頭笑道,“讓二哥去吧!二哥本事了,也能接了我們去城裡住了。往後三嬸家搬了,二叔家搬了,寶梳姐家也搬了,就留我們在村裡多可憐呀!”

初真和寶梳都笑了起來。初真盛了菜在碗裡道:“行,你也這麼說,那就讓你二哥去吧!他是大了,我也管不着了,往後能找着個管得住他的媳婦就好了。把柴火撤了吧,叫了四嬸出來吃飯。”

“知道啦!”初蕊放下火鉗,高高興興地去樓上叫靈芝了。可沒過多久,初蕊咚咚咚地跑下樓,一臉慌張道:“姐,四嬸不在房裡了!”

“不在?樓上幾個房間都找了嗎?”寶梳略有些吃驚地問道。t

初蕊搖了搖小腦袋,認真道:“我找了,幾個屋子都找了,沒瞧見人!”

寶梳和初真對視了一眼,頗有些不詳的預感。初真忙解下圍裙丟在桌上,招呼初蕊道:“你先吃着,我和你寶梳姐出門找找去!跟芒果一塊兒在家待着,別到處亂跑,知道嗎?”

“我也要去!”

“你去添什麼亂,待着!”

初真和寶梳匆匆出了門,先問過了海櫻家,說沒見着靈芝路過,估摸着應該是從後院跑的。靈芝到底去了哪兒,她們倆也說不清,最擔心的是靈芝想不開,尋了短見就麻煩了!兩人決定先去四叔家瞧瞧,說不定靈芝會回去鬧事兒。

剛剛過了兩個田埂,纔看見四叔家的煙囪,寶梳就發現侄兒阮東玉朝這邊飛快地跑來了。她忙迎上去喊道:“東玉,去哪兒呢?”

東玉眼圈是紅的,一見着寶梳便哇哇大哭了起來,嘴裡喊道:“姐姐,我找大哥哥!我找大哥哥!”

東玉只有五歲,向來都叫麴塵大哥哥。寶梳見他哭得格外傷心,心裡不由地緊了一下,忙問道:“你大哥哥這會兒不在,跟姐姐說也是一樣兒的!家裡有什麼事兒嗎?”

“爹爹打了娘,還要趕娘走!我找大哥哥,大哥哥救我娘!”

“這個四嬸!”初真連連搖頭道,“她真跑回去鬧了!她這麼一鬧,給那女人臉上添彩了,給她自己倒找麻煩了!”

“初真,把東玉先放荷青家去,我去瞧一眼,你趕緊找個腿腳快的往千佛寺去一趟!”

“去千佛寺做什麼?”

“阮麴塵走之前說了,有事兒到千佛寺去找他。”

“好,我知道了!”初真說完拉着東玉往荷青家走去。

寶梳匆匆趕到四叔阮威家時,靈芝正蓬頭苟面地坐在地上嚎哭,手邊能摸到的物件全給她抓起來朝堂屋門口丟去了:“姓阮的,你有種休了我,我立馬跳河死給你看!我宋靈芝嫁到你們阮家,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阮家的事兒了?你也太狠心了!揹着我跟那biao子勾搭上了,你還有臉了?你休,你有種就休,看我抱不抱東玉跳河去!”

“靈芝你就別罵了!跟嫂子回那邊去好不好?”秦氏在旁急得團團轉,看樣子是勸也勸過了,說也說過了,靈芝壓根兒就不聽啊!

寶梳正想走過去時,阮威忽然從堂屋裡衝了出來,朝靈芝臉上丟了一張紙,怒眉喝道:“拿了就滾!東玉往後跟你也再沒幹系,你要敢抱着我兒子去跳河,我頭一個掐死你!”

秦氏伸手撿起地上那張紙,看了兩眼也看不明白,因爲她不認識字兒啊!寶梳忙走了過去,拿過一看,竟是一份字跡潦草的休書!她擡手問阮威道:“四叔,你當真要休了四嬸?”

“她往後就不是你四嬸了!”阮威冷冷道,“我早先怎麼沒發現她有這麼歹毒呢?今兒算是見識了!我阮家門裡容不得這麼狠心的女人,還是休了好!”

靈芝一聽是休書,氣得面如土色,靠在秦氏懷裡倒抽了幾口冷氣兒。秦氏一邊給她舒心口一邊焦急地勸道:“老四啊,不能這樣的!靈芝也沒做錯什麼事兒啊,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呢?”

“還沒做什麼事兒?你問問她自己!你問問!”阮威指着靈芝喝道,“剛纔鑽進竈屋裡到底想幹些什麼?她居然想往常寧熬粥的鍋裡放山紅(一種毒果子)!要不是她逃得慢,被常寧的娘瞧見了,今兒我就得辦喪事兒了!”

秦氏聽了這話,臉色去了大半兒,使勁掐了靈芝一下數落道:“你個死丫頭,你真幹這種事兒啊?怎麼能往粥裡放山紅呢?那可是要毒死人的!”說罷她又跟阮威求情道:“老四,靈芝是氣糊塗了啊!你可不能跟她一般見識啊!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呀?今兒別說她了,要是換成嫂子我,我也氣啊!你說你跟那常寧背地裡早好了,就早攤開來說不就成了嗎?非得弄到這份上?瞧着多年夫妻了,你就不能饒她一回?寶梳,寶梳,你說是吧?趕緊替你四嬸說兩句啊?你四嬸往常沒少疼你呢!”

寶梳往旁邊緊閉的房門上瞥了一眼,蹲下來問靈芝:“四嬸,您真拿了山紅來毒人?”

靈芝臉色全無,彷彿奄奄一息般靠在秦氏懷裡抽泣了兩聲,兩眼放空道:“憑什麼這麼欺負我?憑什麼揹着我好上了?憑什麼……憑什麼?”

秦氏心疼道:“哎呀!這是給氣迷糊了吧?連話都不會答了!老四啊,我看先把她送我那兒,請個土郎中瞧瞧,別真給氣蒙了腦袋,那可出大事兒啊!”

“隨你處置吧!”阮威扭過頭去說道,“橫豎這種女人我是不要了的。t二嫂勞煩你跟她孃家帶個信兒,派個人來接了她回去!”

“老四啊……”

“就這樣吧!”

阮威正要轉身走時,寶梳忽然叫住了他問道:“你說四嬸來下毒,下毒的東西呢?”他指了指堂屋道:“就在那兒擱着呢!人證物證都有,她抵賴不了的!寶梳,我看你還是回去吧,我家的事兒我自會處置。”

寶梳不答話,徑直走進堂屋裡,拿起那個窄頸小瓶嗅了嗅,又看了看,然後走出來道:“四叔,勞煩你請了那位親眼看見四嬸下毒的人出來一下。”

“你要做什麼啊,寶梳?”阮威有點不耐煩地問道。

“我問你,四叔,這一時半會兒的,四嬸上哪兒去找這麼一瓶煉好了的山紅?”

“沒準是她自己就有的,或者上哪兒拿的。橫豎我進竈屋時,就看見她拿着那瓶山紅呢!豈會有假?寶梳,你快回去吧,這兒沒你什麼事兒了……”

話未說完,寶梳忽然仰頭把剩餘的山紅汁兒全數喝下了!阮威和秦氏頓時驚叫了起來,目瞪口呆地把她看着!可她卻輕鬆一笑,晃了晃手裡的瓶子道:“這山紅壓根兒就沒毒!只是嘗着味兒苦澀了點,好好提煉提煉,還是一味補腎入心的好藥。要是你們不信,且瞧瞧我會不會在這兒毒發身亡吧!”

阮威和秦氏倒抽了一口冷氣,緊張地把寶梳盯着,生怕真出點什麼意外,麴塵得跟他們拼了命去!

這山紅是山上一種紅色的小果子,早先有人服食中了毒,所以大家都知道這是不能碰的玩意兒。瞧着寶梳剛剛一口喝下去,這兩人簡直魂兒都要飛出來了!可再一看,寶梳壓根兒就沒有毒發的症狀,因爲據說服食了山紅汁兒的人,不出七步保準得七竅流血而死!

寶梳在院子裡轉了幾個圈圈,笑問兩人道:“怎麼樣?我有中毒嗎?”

阮威好不吃驚,指着寶梳問道:“你真沒事兒?那裡頭的怕不是山紅吧?”寶梳點頭道:“的確是山紅,因爲我家也有這麼一瓶提煉過的山紅汁兒。上回我跟四嬸一塊兒上山給娘採草藥時,聽她說山紅有毒時,我就跟她說過山紅汁兒根本沒毒,還當着她的面兒嚼了一顆,這事兒她是知道的。你說,她既然知道山紅沒毒,還往鍋裡放什麼呢?”

阮威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旁邊秦氏驚訝道:“山紅真是沒毒的?寶梳你怎麼知道啊?”

“我也是聽山上一個和尚說的,”寶梳眼珠子一轉,編了個藉口道,“您要不信,找人上山採幾簍筐山紅來,我擋着您的面兒嚼,就是苦了點。”

話音剛落,剛纔還緊閉的門兒忽然開了。一個微挺着肚腹的年輕婦人快步走了出來。阮威見了她,忙迎上去,語氣柔和地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年輕婦人先是打量了寶梳一眼,接着一副難過的模樣對阮威說道:“阮威哥,我剛纔在屋子裡都聽見了。照這麼說來,是冤枉靈芝姐了!我說呢,靈芝姐不是那麼狠心的人呀!打我兩棍子解解氣兒是有的,可要說下毒害我和我肚子裡的娃兒我還真不信呢!你說是不是?”

阮威遲疑道:“仔細想想,好像是不太對勁兒啊!”

“趕緊把靈芝姐送回房吧!”這年輕婦人面色憂慮地瞟了一眼靈芝道,“她臉色不好成這樣,得請個郎中來瞧瞧!那休不休的話,就先別說了,行不行?”

“話可不能這樣說啊,”寶梳揮了揮還捏在手裡的休書道,“四叔連休書都寫了,說不休就不休了嗎?哎喲,我算見識到了,你們阮家男人都好出爾反爾這招嗎?寫過的和離書休書統統都不認,想收回去就收回去啊?”

“你是……”

“我大侄兒媳婦,寶梳。”阮威介紹道。

“哦,原來是一家人啊,那……”

“等等!”寶梳擡手打斷了她的話道,“先別扯一家人那些親熱的話。你要真過了門兒,小嬸孃我還是會叫的。這會兒把我四嬸下毒的事兒說清楚再論別的。剛纔不是說,是你娘逮着我四嬸的嗎?換言之,當時就你娘和四嬸在竈屋裡是不是?”

她眸光一轉,點頭道:“是,當時我娘去竈屋裡給我舀粥,誰知道一進門就瞧見靈芝姐拿着個瓶子立在粥鍋前,以爲她要下毒呢……”

“以爲?”寶梳輕挑了一下眉毛笑問道,“這種殺人償命的事兒能亂以爲的嗎?給你娘這麼一以爲,我四嬸差點就抱着東玉跳河去了,你們這算不算草菅人命啊?”

這婦人一頓,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忙轉身柔聲委屈地對阮威道:“阮威哥,你信我,我娘真不是想亂以爲的!你剛纔進去的時候,不也以爲靈芝姐要下毒嗎?更何況我娘了!我們倆今兒剛來這兒,先前給靈芝姐一頓棍棒伺候了,心裡還慌着呢,她一看到靈芝姐,自然就會以爲她想害我了,所以……我也不相信靈芝姐會害我呀!”

“寶梳,”阮威轉頭問寶梳道,“這事兒把我也整糊塗了,別說常寧和她娘了。照你這麼一說,靈芝是知道山紅沒毒的,那她拿着個瓶子立在粥鍋前幹什麼呢?”

寶梳回頭看了一眼還靠在秦氏懷裡的靈芝道:“這就只能等四嬸醒來再說了。這樣吧,先把四嬸送我那兒去,回頭等她醒了我再慢慢問。”

“怎好送到你那兒去?”這婦人忙道,“你放心,有我和我娘照顧靈芝姐,不會有事兒的。”

“你?”寶梳輕蔑一笑道,“萬一你有個山高水長的,我四嬸脫得了干係嗎?對了,你說今兒我四嬸打了你,誰看見了?喲,該不會又是你那喜歡以爲這樣以爲那樣的娘吧?”

這婦人臉色瞬間變了,眉梢處凝着一股怒氣,可擋着阮威的面兒,她沒好再說什麼,只是用她那委委屈屈的目光望了阮威一眼。阮威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寶梳是這樣的,說話比較直,往後相處久了就習慣了。”

寶梳冷漠地瞥了這婦人一眼,把休書往袖子裡一揣道:“四叔,這休書我暫且替四嬸收着了。你到底要不要休了她,回頭給個話就是了。至於下毒的事兒,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我相信四嬸也是有兒子的,絕對不會狠毒到那地步。要不是四嬸,是旁人想害了你這位心肝寶貝,那你可要好好防着了!你這心肝寶貝才進村就有人想害,這是哪門子的好福氣啊!”

說完這話,寶梳轉身走到秦氏身邊,蹲下去把靈芝背了起來,跟秦氏一道出了院門。等她們走後,這婦人立刻倚在阮威懷裡嬌聲道:“阮威哥,會不會是有人真的想害我啊?”

阮威這會兒也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緊皺眉頭想了想道:“容我再想想,我想不出來就找麴塵,他是個聰明的。你先回屋歇着去吧,我出門一趟。”

阮威走後,這婦人回了剛纔那屋子。屋裡還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見了她忙問:“走了?那死婆娘也走了?”

“走了。”這婦人在*邊坐下,鬆了一口氣道,“還好我出去說了幾句場面話,要不然就得懷疑到您頭上了!”

“怕什麼?誰能懷疑那瓶子是我悄悄丟那兒的?剛纔外頭那叫寶梳的媳婦一說,阮威不也沒懷疑上我嗎?再說了,他已經把姓宋的賊婆娘休了,往後這家就是你的了。等親事一辦,還有她宋靈芝什麼事兒啊?她男人兒子都歸你使喚了!”這中年女人得意洋洋地說道。

“您就不能先收斂着點?”這婦人不滿地說道,“論起來,我們剛來這村裡,又是頂着做小的名義來的,想在村裡站穩腳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宋靈芝不走,我就沒法在這個家待穩當了!所以您記住了,待那阮東玉得像自己的親孫子似的,別拿臉色給他瞧,說到底他還是阮威哥的親兒子呢!”

中年女人撇撇嘴道:“那種兒子,就算你拿出心肝對他好,他也不當你是一回事兒啊!”

“您要不聽我的,您就回您兒子家去!”

“行行行,姑奶奶,我聽你的還不行嗎?別說親孫子,我拿他當親爹供着還不成嗎?你剛吃過飯,上*躺躺去,我把衣箱給你收拾收拾,該拿出來曬的好好曬曬!”

這天傍晚,麴塵和龐乾紜回到了村子裡。一進院門就看見院內樹上掛着幾盞燈籠,樣式各異,有些別緻。而燈籠下,童氏等人正一臉幹勁十足地收拾那些零散的貨品,寶梳則捧着一本賬冊,手捻一支毛筆,低頭記着什麼。燈籠光輕輕散下,映照出了她那婀娜的身姿。

麴塵輕聲走到她身後,往賬本上瞧了一眼,笑問道:“東西還不少。”她愣了一下,轉過頭來看了麴塵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去記賬道:“回來做什麼啊?四叔沒去找你?”

“找了,還跟我告了你的狀。”

“告我的壯?”寶梳轉身問道,“我怎麼了?”

“還用我說嗎?”麴塵淡淡一笑道,“你自己今兒幹了什麼自己不知道?你揹着四嬸在村裡繞了一圈是吧?從四叔家到這兒,犯得着往荷青他們門前走嗎?你是故意的,對吧?”

“就爲這個?”寶梳不屑地翻了個小白眼道,“他也捨得上你跟前嘮叨?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讓全村人都瞧瞧,什麼叫有了新換,棄了結發!他既然敢做,爲什麼不敢認?還指望誰誇他幾句嗎?”

第十五章 寶梳的回敬541第二百五十五章 繡娘薄雲第二百六十六章 虛情假意第二百七十二章 下套(二)第七十四章 人生第一桶金第五十四章 吃錯果子第二百三十二章 芳嬌死因(二)第三十四章 耍猴第二百一十六章 審芳鬱第八十六章 上門退婚第二百三十二章 芳嬌死因(二)第二百三十四章 逐出本幫(穿游泳衣小魚+靜時思靜打賞補更)第五百二十九章 提親第三百六十五章 曾經的如夫人第三百九十九章 十兩銀子帶來的意外之財第一百零六章 墳穴開了第四百九十三章 想跟你生兒子第一百零九章 兩人混戰第九十四章 靈芝捱打第二百六十二章 紅燒方芋頭第三百三十六章 同道中人第九十九章 陶遠志變了(舊文加更)第四百九十八章 太過強求第二百五十九章 巧遇芳菲第八十一章 他後悔了第三百三十章 臨安四大家第五百二十四章 小丁香失蹤第三百九十三章 關於那場爆炸第一百四十九章 寶梳人生的十二規條第八十二章 明知故犯第三百零二章 初心失蹤第二百九十七章 初心的異樣第三百三十六章 同道中人第四百三十四章 女鬼鄭甜兒第二百四十一章 白眼狼第四百二十六章 意外來的刺客第二百二十一章 辦點實在的第五十七章 找個妥帖的大夫第五百三十二章 我們來智取吧第四百三十五章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打賞加更)第二百七十八章 樂樂見到爹了第二百二十八章 入幫吧第六十八章 去賬房反思第七十三章 購物歸來第五百二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爆炸第一百七十九章 竇氏不服氣第三百六十二章 是否對人生已經悲哀了第四百八十二章 上門抓人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肯說實話第二百一十八章 見面了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約見面(月票加更)第四百三十四章 女鬼鄭甜兒第五百零五章 長居宮中第一百三十二章 雅州三日遊(舊文加更)第二百零九章 小狐仙耍潑第六十二章 戚家要遠行了第二百二十一章 辦點實在的第五十六章 被人嫌棄了第五百一十四章 使絆子第三百零三章 寶梳姐姐被抓了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叫阮靜虞哦(打賞加更)第五百一十八章 互相吹捧第八十三章 剋制一下不行嗎第一百四十五章 去龐府第二十一章 鹿血補男人第二百九十四章 懷疑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怎麼會在這裡第六十五章 哪兒來的頭牌第三百六十四章 那位神秘的善心長老第三章 盧三孃的碎語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現昏迷第二百五十六章 薄雲的招供第一百六十四章 絨絨的閒話第一百九十五章 初心的用心第二百一十六章 審芳鬱第四百二十二章 苟且地活着吧第四百七十三章 蝶眠兒的失落第二百三十三章 芳嬌死因(三)第一百一十八章 捉了個正着第二十九章 一把火滅了你第二百七十八章 樂樂見到爹了第一百七十三章 龐捕快的手段(月票加更)第一百零二章 隔山震虎第一百四十三章 忽然出現的小妾第四百二十五章 來了個登徒浪子第四百零六章 有驚無險第二百四十五章 示威(一)第五百三十七章 靈隱寺一戰(三)第三百八十二章 當面爭辯第三百零二章 初心失蹤第三百二十九章 想當捕快的殷漱兒(補YY後二分之一)第四百二十一章 施府大戲(五)第一百零五章 狐狸褪毛秀(舊文加更)第七章 那顆拔涼拔涼的心第三百九十九章 十兩銀子帶來的意外之財第四百五十三章 那個尼姑的真面目第一百九十二章 夏夜帶回來的消息第二百四十六章 示威(二)(月票至393加更)第五百二十八章 該還的終究要還(月票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