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逸知道警察有很多手段,用不着動嫌犯一根手指頭,也能讓他們說出實話。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當晚李逸風做東,又請吳逸吃了一頓。這一次不是在大酒店,而是選了一個烤串店,一羣警察圍着個高中生擼着羊肉串喝着啤酒,好好的醉了一場。
轉天是週一,吳逸重又開始規規矩矩的學習生活。高三學生沒有任何的其他活動,每天就是無休止的背誦和解題,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好在吳逸不需要背誦,也就省下了不少的時間。每天中午和孟嘉婉吃個飯,晚上再騎車帶着美少女回家,過得頗爲滋潤。
直到週三,警察都沒有任何消息,吳逸終於忍不住了,午餐之後給胡峻銘打了一個電話。
“胡哥,審出結果了嗎?”接通電話,吳逸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很低沉,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唉……”胡峻銘嘆了一口氣,“別提了!”
“發生什麼事了?”吳逸一驚。
“我們本來想用疲勞審訊,讓他熬不住自己開口。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有癲癇……才審了五六個小時就一下子暈了過去,差點沒出人命!”胡峻銘道,“這幾天他都暈了四回了,根本沒法審!”
“居然有這種事!”吳逸哭笑不得。
“這事有點難辦了,這樣下去怕是什麼都問不出來。”胡峻銘道,“李局這兩天都在發脾氣,摔了好幾個杯子了。”
“嗯……要不然讓我試試?”吳逸想了想道。
“你?”胡峻銘剛想說你開什麼玩笑,卻忽然想到吳逸一直以來的神奇表現。
如果不是吳逸,列車上的毒販怕是沒那麼容易束手就擒;如果不是吳逸,崔亮現在還逍遙法外呢。每一次吳逸都能表現出神奇的手段,將不可能變成可能。既然如此,憑什麼說吳逸就不能問出口供來?
想到這一點,胡峻銘眼睛一亮道:“你能幫忙太好了,你現在在哪呢,我去接你!”
十五分鐘之後,一輛警車風馳電掣的衝到一中的東門,將吳逸接上車。
等車子重新啓動,胡峻銘問道:“下午沒課嗎?”
“我讓嘉婉幫我請假了。”吳逸道。
胡峻銘嘿嘿一笑道:“嘉婉……嘖嘖,叫的真親熱啊。怎麼,確定她是你的真命天女了?”
“咳咳……胡哥,咱們先去趟動物園!”吳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胡峻銘不知吳逸去動物園幹嘛,不過還是依言轉了彎。很快車子開到動物園中的昆蟲研究所門口停下來,吳逸跑進去,二十分鐘之後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小盒子。
松江市警察局的審訊室坐落在四樓的一個角落裡,大概是爲了增強心理威懾力,這裡常年不見陽光。走廊裡點亮着幾盞昏黃的燈,看起來象是某個恐怖片中的場所。
吳逸和胡峻銘才走上四樓,就聽見李逸風暴怒的吼聲。
“上手段!給他上手段,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巴!”
胡峻銘苦笑一聲道:“聽見沒有,李局這是真的急了!”
李逸風氣鼓鼓的站在審訊室的門口,腳下全都是菸頭。他的雙眼中佈滿了血絲,幾天沒見憔悴了不少。
吳逸走過去招呼一聲道:“老哥。”
李逸風這才發現吳逸的到來,不禁一愣道;“你怎麼來了?”
胡峻銘適時的上前道:“李局,崔亮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上手段,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咱們擔待不起。吳逸說他有法子,不如讓他試試?”
“你有辦法!”李逸風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吳逸的功夫很強,也的確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特能力,不過他還是不怎麼相信吳逸能從崔亮的口中挖出口供來。
吳逸道:“總之讓我試一下吧。”
李逸風沉吟片刻道:“這小子狡猾的很,一個不對勁就立刻暈過去,澆涼水都不醒。你如果沒有經驗的話,怕是對付不了他。”
吳逸卻是微微一笑道:“老哥有點小看我了吧。你可別忘了,如果不是我的話,這傢伙還逍遙法外呢!”
李逸風躊躇了一下,這才捏滅手中的菸頭道:“行,那你去試一試吧……胡峻銘,你陪着一起去。如果出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說罷李逸風就走去了隔壁的觀察室,胡峻銘哭喪着臉對吳逸道:“就算是爲了我,你也得把口供給問出來!”
兩人打開了審訊室的走進去,胡峻銘跟兩個正在審訊的警察嘀咕了幾句,他們就離開了。
審訊室中央,一盞白熾燈打的通亮,正照在崔亮臉上。他正面如土色的蜷縮在一張木頭椅子上,腦袋仰天雙眼緊閉,口中時不時的嘀咕出幾個含糊的音節。
審訊室的一側有面鏡子,吳逸知道李逸風正通過鏡子在觀察着房間裡的一舉一動。
“你打算怎麼做?”胡峻銘問道。
吳逸徑直走到了崔亮的身前,打量着這個兇手。
崔亮比吳逸也大不了幾歲,臉色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泛出一抹不健康的蒼白。感覺到有人走近,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卻被強光晃的看不清楚,只能依稀感覺到面前的人並非警察,倒像是個稚嫩的少年。
不清楚警察的用意,崔亮便懶洋洋的道:“你們別費力氣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崔亮,你以爲有病就可以逃避懲罰嗎?別掙扎了,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還嘴硬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吳逸道。
胡峻銘聽的差點鑽進桌子底下,什麼叫“別怪我不客氣”,這是警察局,不是流氓團伙的老窩!
觀察室裡的李逸風和一羣警察都在圍觀,吳逸的話透過傳聲器聽的清清楚楚,不禁都露出苦笑來。還真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如果這樣也能問出口供那也用不着研究犯罪心理學了!
“哪來的小屁孩啊?警察局沒人了啊,找了個小屁孩來審問老子,哈哈哈!”聽到略帶幾分稚嫩的聲音,崔亮終於不屑的冷笑起來。
“你確定不說?”吳逸又追問了一句。
“滾,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你穿開襠褲的時候,老子……”崔亮乾脆連眼皮都懶得擡了。
可是他剩下的半句話還沒等出口,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觸感刺進了皮膚,一絲刺痛傳來,似乎有某種液體流淌進了體內,這讓崔亮驚恐的大叫起來。
李逸風和胡峻銘都看的清楚,吳逸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個針管來,在崔亮的手臂上快速的紮了一下,給他注射了某種液體。
“那裡面是什麼,不會出事吧!”李逸風皺緊了眉頭。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們濫用私刑!我要找律師告你們,我要告你們!”刺痛轉瞬即逝,崔亮卻聲嘶力竭的叫嚷起來。
吳逸的手已經閃電的縮了回去,笑眯眯的道:“我沒做什麼,只是給你注射了一些毒液。放心,這種毒液不會致人死命,只有鎮靜作用,再過三十秒鐘,毒液就會流遍你的全身,你會漸漸的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你會對世界充滿了好感,你會覺得任何的問題都有答案,你也會乖乖的跟我合作,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吳逸的聲音似乎帶着某種魔力,低沉而厚重,宛若一團棉花包裹住崔亮,果然讓他有一種困的睜不開眼睛的疲憊。
崔亮拼命想要壓制這股睡意,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眼皮變得越來越沉,終於頭一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胡峻銘看的呆住了,驚訝的問:“你做了什麼?”
“我給他注射了一種鎮定毒藥,讓他睡着了。”吳逸道。
“然後呢……他睡着了還怎麼問口供?”胡峻銘目瞪口呆,他似乎已經看到李逸風衝自己發脾氣摔水杯的暴怒模樣了!
“誰說睡着了就不能問口供,我這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審訊高手!”吳逸笑道。
崔亮軟綿綿的癱軟在座椅上,如果不是胸脯還在微微的上下起伏,真像是一具屍體。
不知是毒液的作用還是最近是在太疲憊了,崔亮睡得非常沉,估計在他耳邊放鞭炮都喚不醒。
吳逸繞着崔亮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了他的身後緩緩伸出兩隻手來,兩根大拇指分別按在崔亮的兩側太陽穴上,緩緩的揉搓起來。
一絲絲的勁力順着手指融入到崔亮的體內,而吳逸口中也在念念有詞的說着什麼。
片刻之後,吳逸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就聽他喃喃道:“崔亮,你看到了嗎?你看到地獄的樣子了嗎?”
聽清楚他的話,不但胡峻銘的臉色變得極爲怪異,就連觀察室裡的李逸風和一衆警察也都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催眠術嗎?你當這是春節聯歡晚會,你是劉謙啊?
李逸風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好看,暗想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松江警察局可就要變成笑柄了。審訊不出結果也就罷了,居然病急亂投醫請來一個高中生裝神弄鬼,放眼全華夏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例吧?
“局長,是不是要干預一下?”有人終於忍不住的道。
李逸風深吸了一口氣,剛要點頭,忽聽有人驚道:“你們看!”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審訊室中,就見崔亮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可是眸子裡竟然沒有黑眼仁只有眼白,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他的癲癇又犯了!”有人驚道。
“不對!”李逸風沉聲道,“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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