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妹妹,你先告訴我圖書館怎麼走可好?”江寒眼見蘇雨歆又要離開,趕緊問道。
“唉。”嘆了口氣,蘇雨歆最後還是沒有離開,此刻老天也是應景,本就不大的雨完全停了下來,正好蘇雨歆也有問題想要問清楚,“我叫蘇雨歆,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當然不是啊。”江寒有求於人,回答速度極快。
“那你爲什麼這麼晚了會出現在這裡?”蘇雨歆接着問。
江寒摸了摸鼻子,“路過。”
蘇雨歆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相信,但除了相信,她還能逼着江寒說別的不成,“那你要去哪?”
“我要出去,但是迷路了。”江寒看着蘇雨歆,很認真的說道。
“有路牌,不會自己看嗎?”
“看了也找不到。”
“我帶你去吧……”
蘇雨歆就是在那個時候和江寒相識了,那天晚上,蘇雨歆把江寒帶到學校門口之後,就和他告別回到了寢室,她本以爲,這就是一出驚心動魄的鬧劇,只是她人生這本書中的一段劇情。
高.潮之後,就該是平淡的鋪敘,但事實並不是這樣,雖然自己纔是人生這本書的作者,但不少情節也不是作者本身的意願,但依舊出現在了書裡。
第二天,因爲是週末,蘇雨歆想離開學校出去轉換下心情,好迎接全新的生活,沒想到在學校門口又遇上了江寒。
蘇雨歆還以爲自己看錯的時候,江寒已經笑着迎了上來,邪邪的笑容,但很是燦爛,“雨歆,這麼巧啊。”
蘇雨歆對江寒除了有些無語之外,並沒有什麼壞的印象,看到他對自己打招呼,她也笑着對着他招了招手。
“你怎麼會在這?”蘇雨歆好奇的看着江寒。
江寒和上次一樣,摸了摸鼻子說道,“路過。”
“你不會是又迷路了吧?”蘇雨歆笑着打趣江寒。
“對啊,哈哈哈……”江寒同樣笑着回答。
“……”
蘇雨歆又是少不了一陣無語,她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人,搞不清他的目的,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就像是突然出現,然後闖進了她的生活一樣。
第二年新學期,江寒就以一名新生的身份,進入了蘇雨歆所在學院,他們名正言順的成爲了校友,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蘇雨歆的生活中,多了一個高高的大男生,江寒。
之後他們成爲了非常要好的朋友,蘇雨歆也想過是不是江寒喜歡她,想要發展關係,不過後來她自己放棄了這種想法,因爲江寒看起來根本半點這方面的想法,倒是她先入爲主的這個想法讓她自己不自在了一段時間。
“竟然認識一年了啊,奇怪的人。”蘇雨歆坐在桌子前,回想起了從認識到現在的種種。
她是西部夢想社團外聯部的部長,這次遇襲也和這個脫不了關係,因爲她手下小部員對她很好,而這次就是其中一個找她有事,於是她在週末的時候去到了若谷園區,辦完事之後也就一個人往回走,結果就遇上了危機,直到現在她都搞不清楚原因。
她對江寒的興趣卻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江寒在入學半年的時間裡,並沒有什麼出色或者出格的表現,雖然名氣不小,因爲這麼一朵奇葩,用校內流傳的話來說那就是“天上沒有,嘉庚一朵。”
回想起從認識到現在,兩次出事,江寒都以驚人的巧合出現在現場,作爲一名大二的學生,蘇雨歆要是會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那纔是怪事,但這兩件事時隔太久,再怎麼仔細想,也想不到有什麼聯繫,想要再和江寒聯繫起來就更是困難了。
思緒混亂,用來形容現在的蘇雨歆再和合適不過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蘇雨歆打開一瓶“格叼斯”,手上抱着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抱抱熊,坐在桌子前發呆。
“知道啊。”
“要不上,那你就死了,再說,當時那還來得及想死不死啊,直接就上了。”
蘇雨歆想着江寒所說的話,心中還是一陣陣的溫暖,“去找他問清楚。”
蘇雨歆把手中“杜康”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忘記了這是汽水,很快就溢了出來,她收拾好桌子之後,離開寢室,打算去找江寒,她決定這次不問清楚,說什麼也不放他走。
“深情一眼摯愛萬年,幾度輪迴念念不滅……”蘇雨歆博通了江寒的手機,一年來快要聽膩了的彩鈴在她耳邊響起。
“摩西摩西。”沒過多久,江寒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蘇雨歆聽到江寒說話的時候準備好的問候語都省了,“你能換個臺詞嗎?”
“好的,那你重新打過來。嘟……嘟……”江寒說完後果然掛斷了電話,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蘇雨歆氣得直跺腳,恨不得把手機直接甩在江寒臉上,雖然這樣的情況她不是第一次遇上,但每次都如此令人抓狂,無奈蘇雨歆再一次撥通了江寒的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如果您需要聯通秘書服務……”聽着話筒裡客服小姐的提示音,蘇雨歆掛了電話,她現在已經處於崩潰邊緣,哪有這麼辦事的,明知道有人找,卻把電話關機了。
蘇雨歆氣哼哼的收起了手機,現在時間還早,原本她是打算去找江寒把事情問個清楚,現在江寒手機也沒開機,想要找到他簡直比登天還難,蘇雨歆這週末因爲昨晚的事都沒安排好要做的事,現在江寒找不到了,她還真不知道該去做什麼。
蘇雨歆在思考去哪的時候也沒有停下腳步,一路走來,不知不覺都走到了校門口,擡頭看着這早就熟悉而覺得毫無新意的校門,心中那根晦澀的琴絃不經意的被觸動了。
那時候的她,第一次從這個校門之外走進來,曾幾何時,她還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然而時至今日,一年多的匆匆和碌碌,早就把那不知道是期待還是夢想的東西磨滅了七七八八。此刻就連看着這幻想了無數次的地方也覺得平淡無奇,或許真是,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美好總被習慣磨成尋常。
可能也是膩了,平時週末也就是呆在宿舍上上網,聊聊天,有時就和一羣要好的朋友出去吃宵夜,喝酒,遠方的“男朋友”在她生活中卻是越來越模糊。
這倒不是雙方誰不用心,異地戀,本就如此,長期不能相聚,長期不能真切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漸漸的,大概都會成爲手機裡一個重要的app,就像qq,天天在用,但卻不能當飯吃。
就算知道對方在哭,自己的肩膀又如何能夠送上,就算知道對方需要人陪,又有多少人有財力包機直飛他/她的身邊?終究還是一句話:有愛有心不能活到老。
想到了目的地,蘇雨歆也就不在猶豫,向着廈門出發。
早上九點多,太陽已經不留情面的開始炙烤大地、海洋,總之就是太陽之下的一切,這就是酷暑天。
週末的街上,穿職業裝的上班族很明顯的少了很多,在這個廣大男同胞又愛又恨的季節,很多風景確實美麗,就比如外褲穿的比內/褲還短的一羣,向日葵一樣的姑娘,再比如就是露的比穿的多,根本無視火辣太陽的一羣,正可謂是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一座五星級酒店裡面,剛剛走出了三個人,這三人組合在人羣中,顯得有些突兀,甚至可以說是格格不入,一名中等身材的金髮男子,身後揹着一個吉他盒。
旁邊是一名長髮女子,超模身材,彰顯着令八成男人癡迷的魅力,還有一人則是典型的肌肉男,一件背心被裡面肌肉撐的快要裂開一樣。
而在酒店的樓頂上,江寒正扒在樓頂護欄上注視着他們,這三人就是昨日在蘇雨歆學校出現的那三人,背後揹着吉他盒的男子就是襲擊蘇雨歆之人,這吉他盒裡裝的恐怕就是他殺人的樂器。
另外兩人江寒沒有過,肌肉男子是後來纔出現的,當天江寒只感覺了兩道氣息,由於沒有見到本人,江寒分不清當天在場的是這女子還是那肌肉男。
“竟然打這種算盤,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江寒喃喃對着樓下三人說道,不過顯然他們是聽不到的。
說完後江寒轉身向着樓梯口走去,他跟蹤之下已經發現了一行三人此行的目的,也就沒有再跟下去的必要,江寒掏出手機按了按,屏幕沒亮,“嗯?關機了?”江寒又按了幾次,沒有任何反應,已經可以確定,就是沒電了。
“剛纔蘇雨歆好像給我打電話來着……”江寒邊走邊自語說道。
夏日裡最受人青睞的地方,冷飲店無疑佔據其一,空調,冰飲,算得上一種很不錯的享受,在中山路一家冷飲店中,早就聚集了各類人羣一大堆,小情侶,好閨蜜,老姐妹,哥倆好,應有盡有。
當然,單身貴族也是這時代氾濫的貴族羣體,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江寒就攤開雙手浪洋洋的伸開了雙腿靠在沙發上。
“能充電,真是好地方。”江寒閉着眼懶洋洋的在自語。
“能開機了,好。”約摸過了十幾分鍾,江寒坐直了身體,把手機重新開機,看着跳完營運商的歡迎語之後,江寒發現有幾條未讀信息。
“怪事,怎麼天天中16萬,加起來都好多了,我要不要去領下呢?”看着七年來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條的中獎短信,江寒撇嘴笑了笑。
“啊咧。”江寒退出準備繼續看的時候,看到蘇雨歆給他發了一條很長的消息,江寒趕忙打開一看,滿屏幕就重複這兩個字——“去死”。
江寒摸了摸額頭,打開通話記錄給手機裡唯一個會出現的聯繫人記錄回撥了回去。
蘇雨歆也早就在廈門轉悠了一個上午,正在尋思着吃午飯,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一看發現是江寒打來的,猶豫了一下,想到以前江寒那句“掛我電話,後果自負”,她很不忿的接通。
“雨歆,我感覺到你想我了,給你打個電話。”江寒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欠扁永遠不分時候。
“對啊,所以我一直沒瘦,我在喝冰水呢,要不要來點。”電話那頭,江寒似乎把電話湊近了水杯,晃動之下傳來了玻璃和冰塊撞擊的聲音。
“懶得理你,你現在在哪呢?”蘇雨歆發現,果然是不能和江寒閒聊,說不定會氣死。
“節操君小屋,我十幾分鍾前好像看到你從旁邊走過去了。”江寒平靜的說道。
蘇雨歆聞言一怔,停下了腳步,剛剛她確實走過了那家冷飲店,聽江寒這麼一說,也確實符合他的風格,此刻她已經有了想一拳打死江寒的衝動,“你給我坐在那別動,老孃現在就過來殺了你。”
“好咧,求殺,收線了哈。”江寒說完不等蘇雨歆迴應就掛斷了電話。
沒過了幾分鐘,蘇雨歆氣沖沖的來到了“節操君小屋”,四下環顧一週,果然看到了在某個地方姿勢最不檢點的江寒,蘇雨歆含怒快步走到江寒對面,似乎惹她的不是江寒而是沙發一樣,狠狠坐了下去。
“翻譯翻譯,什麼意思。”蘇雨歆盯着江寒,狠狠說道。
“早上手機就沒電了,我剛插上線就看到好像是你走過去了,不過當時我已經坐下了,就懶得起來去叫你了,你看,我怕你走遠,手機一開機就馬上給你打電話了。”江寒樣子看上去很真誠,要不是相識已久,蘇雨歆說不定也會原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