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綱手攏了下頭髮,藉着朦朧月色,她向站在那兒的二人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很簡單,只要把你們手上搜集到的病歷資料交出來,就可以。”鼬說出此行目的,恭敬說道,“我們不會爲難你們,拿到手就撤離。”
“資料?”靜音感到疑惑不解,質問他們,“你們要那個做什麼?”
“這個是委託我們辦事的人,如此要求。”鼬實話實說。
“鼬,這樣好麼,把委託要求都說給她們知道。”鬼鮫插嘴一句問他。
“無妨。”鼬並不在意。
“恕我拒絕,這個病歷資料,對幾個小鬼非常重要。”綱手斷然拒絕他們的要求。
“喔,這算交涉失敗了麼?”鬼鮫說着,便伸出手向後握住背上那把裹滿繃帶的大刀,“接下來怎麼辦,鼬?”
“沒辦法,看來只能從她們手上硬搶了。”鼬闔眼說道,“做完這趟任務,我們不是還要其他事情要做麼。”再度睜開雙眼時,已成寫輪眼狀態。
“也對。”鬼鮫咧開滿是尖銳牙齒的嘴。
“哼,你們可以試試。”綱手雙腳發力,率先快速衝至二人身前,凌空一腿踢下,重踏地上。
轟!
嗖!
兩人及時跳開,“天守腳麼。”鼬淡定看着周邊四分五裂的廢墟和地上的大坑。
“儘管來吧!”塵土飛揚中,綱手扔掉自己的淺綠色風衣,喝道。
“還真是一言不合就開打,這個女人。”鬼鮫倒是手持大刀,越發興奮起來,“讓我來對付吧,鼬。”
“別太過火了,你的招式在這裡會太扎眼。”鼬囑咐他一句,便轉眼消失不見。
“知道了。”鬼鮫說完,毫不猶豫揮動大刀向下衝綱手砍去…
兩天時間過去,在這天清晨,從海的另一端漂浮過來匠之國的明天,等船一靠近碼頭後,就不顧這會正值大雨滂沱,從船舷直躍而下,急奔到城鎮內去打聽消息。
明天身上裝備着從鎮上街邊臨時買來的蓑衣斗笠,穿行在泥濘的道路中,沿街尋找旅店。
啪!
砰!
嗯?他掉轉過頭,看見有人被一羣醉漢從居酒屋裡扔出來,他們還在那兒罵個不停。
“小兔崽子,老子摸她怎麼了?”其中爲首一名八尺黑臉壯漢,睜着朦朧醉眼,手裡拿着大酒瓶,語氣不善地對躺在地上的小四眼說道,“在這一帶,還沒有人敢這麼…”
砰!
“咳,怎麼回事?”
“老大你在哪?”
“混帳,摸我屁股做什麼!?”
“可惡,是誰幹的?”
醉漢們被濃霧遮擋住了視線,好不容易等到煙霧全部散盡以後,早就沒了那小子的身影。
明天拉着他一路冒雨跑離,走到拐角一處無人衚衕,這才停了下來,兩人靠在牆上喘氣。
“多謝小哥…”那人剛想說幾句感謝的話,擡起頭看對方,忽然覺得他臉上戴的猴臉面具很是眼熟,就湊近一看,驚呼道,“咦,明天怎麼是你呀?”
“欸,才發現是我麼。”明天摘下面具,對他翻了個白眼,“方助,怎麼還在匠之國,我以爲你早就離開了呢。”
“唉,這話說起來就…”正當方助要侃侃而談,吐露心酸之際。
明天連忙打斷他,“欸,咱們長話短說,這事可以改天再跟我細說,剛纔你爲什麼被那羣醉漢毆打?”
“那些人在我打工的店裡,試圖想去非禮我的一個女同事,被我撞見給制止了。”方助揉着被打疼的臉頰說道。
“呵,我真服了你。”明天苦笑着對他豎起大拇指。
“不說我了,你來這裡幹嘛,明天?”方助話題一轉,問起他來。
“我是來找人的…”明天把現在要做的事,娓娓向方助道來。
“原來如此。”方助扶了扶自己那有些破碎的眼鏡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明天認真說道,“欸,你說的那兩人,我好像有看到過。”
“喔,有在哪看到她們?”明天急忙問他。
“你跟我來。”方助帶他來到城鎮的另外一頭,指着某家旅店說道,“應該是這裡。”
“我現在就暫住在這家旅店對面。”方助手指向後面,對明天講道,“我前兩天出門,要趕去打工的時候,還有看見她們從旅店走出來,說要去什麼新開的賭場試試手氣。”
我艹,這死老太婆!在心裡罵翻綱手。
“我們進去問問。”明天爲了君麻呂的病,無奈暗自強壓住心中的邪火,對方助說道。
“好。”
二人走入旅店,來到前臺這邊詢問,“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裡有沒有…”明天動手向站在前臺的老闆娘,描述了一番綱手和靜音的形象。
“是有這麼兩個人。”老闆娘回想,略一遲疑,點頭道。
“呼…”明天長吁一口,隨即對老闆娘說道,“能帶我們去她們所在的房間麼?”
“恐怕不行。”老闆娘搖頭拒絕。
“爲什麼?”明天不解。
“實不相瞞,她們在前天被兩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人,給扛回扔到店裡這來,連帶把她們隨身攜帶的那頭小豬也交給了我,然後就消失不見蹤影。”老闆娘如實說道,“而她們兩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清醒過來。”
“什麼!?”聽老闆娘這麼說,明天心下苦澀,那些資料八成是被人奪走了…
沒有多想,他詢問老闆娘,“能帶我們去到她們的房間看一看嗎?”
“可以。”老闆娘離開前臺,引路帶他們往樓上走去。
來到三樓一間偏僻的獨立房間外,老闆娘拉開門,明天和方助一起走入,赫然看到了並排放在一塊的兩人,還有她們那頭一直帶在身邊的寵物小豬,正獨自安靜地在房間角落裡酣睡。
“我先下去了,你們隨意。”老闆娘向他們說完,便徑直離開下樓。
“這是怎麼回事?”方助走近到她們倆身旁,半蹲下檢查,沒發現任何問題。
明天也跟着半蹲下檢查,他輕輕擡起綱手的眼皮觀察,推斷,“沒有明顯的外傷,應該是中了幻術。”
“幻術嗎?”方助擔憂道,“她們這樣一直不醒,也不是辦法,怎麼辦,明天?”
“我試試看,能不能解除。”明天神情嚴肅,思考分析道,“一般中了幻術,就是自己腦中的查克拉,處於在對手控制之下的狀態,所以如果想要解除幻術,就只有兩種方法可行。”
“哪兩種方法?”方助問詢。
“第一種是,儘可能地在一段時間內先停止自己查克拉的流動,繼而看準機會再瞬間用出超過對方的查克拉,擾亂敵人的流動控制,這樣做的話,幻術便能解除。”明天接着講道,“第二種是,通過外力來擾亂施術者的查克拉控制,將自身查克拉導入被中幻術者體內衝擊,從而解開幻術。”
“呃,第一種,我看是不可能了,明天。”方助看着一直不醒的兩人說道。
“確實。”明天撓了撓自己的海草頭,看着綱手和靜音,“嘖,其實用第二種辦法,就和小時候睡覺鬼壓牀了一樣,是隻要能弄醒就可以。”
他把雙手各放在兩人額頭之上,凝神吸氣後,均勻釋放出自身查克拉,注入到她們體內。
“誒,這老太婆怎麼流淚了?”他瞧見綱手眼角有淚水滑落,納悶她在幻術中遭遇到了什麼。
唔…
甫一會兒,兩人眼皮開始顫動起來,明天見狀加大查克拉的輸入。緊接着,又過了一會,靜音首先微微睜開眼睛,迷糊中下意識說道,“我,我這是…”一時還沒徹底清醒回過神來,她把頭一偏,看到還未甦醒的綱手時,脫口道,“綱手大人!”這纔回想起來,剛要動身。
“別動,靜音姐。”明天適時出聲提醒她,把自己的手抽開,“你們都昏迷兩天了。”
“怎麼是你,明天?”聞言,靜音驚訝看着眼前的人,經其這麼一說,才發覺自己全身痠麻不已,向他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有人告知我,你們在這裡…”他把來此的原因告知靜音後,綱手也漸漸睜開了眼皮,清醒過來。
“唔…”
睜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半蹲在自己身旁,那個很眼熟的海草頭,片刻後,在回想起他是誰來時,驚疑問道,“喂,小子,你在這幹什麼?”
“欸,醒來連句謝謝都沒有,好歹是我把你們從別人的幻術中解放出來。”明天沒好氣吐槽她。
“幻術?”綱手心裡一驚,“糟了!”想起之前的事,剛要動,卻被明天直接按住肩膀,“別白費力氣,你們都昏迷兩天了。”
“兩天!?”綱手懊惱,“可惡!”
“好了,人沒事最好。”明天勸說她。
“混蛋,下次別讓我再碰見你們。”綱手閉目恨恨說道,鼬讓她在幻術中,無限回憶起那段她最不想面對的一幕。
“喂,小子,你手還不拿開嗎?”綱手再次張開眼時,看見他一隻手還放在自己額頭上不滿說道。
“嘁,知道了,你以爲…”明天見她沒事了,正要一邊把手抽開,一邊無所謂地說着話,不料。
砰!
“太好了,明天!”方助一掌不知輕重地拍打在他後腦勺上,歡呼雀躍說道,“可算救醒她們啦!”
誒?方助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怎麼三人全都不說話了?
瞧見靜音躺在一旁,張大自己的嘴巴,石化般地看着明天和綱手兩人,“什麼情況?”他也納悶地把視線轉移到下方去看,瞬間和她一樣石化在當場。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明天艱難地擡起頭,把自己的嘴從對方那柔滑似水地脣瓣上挪開,綱手兩眼呆滯地怔在那,等到他快要離開自己視線之時,纔回轉過神來,面色逐漸瘋狂陰沉扭曲得滲人。
“那,那個…”
“做好覺悟了嗎?”
“喂,我都沒嫌吃虧…”
轟!
咔!
“你來真的啊!”
“喂,你們在房間幹什麼呀!”
“救命啊,殺人啦!”
“去死,混蛋!”
在方助和靜音目瞪口呆地注視下,明天很不出意外的,整個被綱手活生生揍成了豬頭樣,慘得連房間被他們幾個給毀掉了一大半的老闆娘,都想心疼的抱抱他。
“明天,來,我用吸管給你接好了。”方助小心翼翼地將一碗味噌湯端到他面前來,還不忘輕輕吹涼,簡直貼心到家。
“謝,謝謝…”明天嘴上溫和微笑,內心卻在瘋狂艹罵着他。
“綱手大人,現在怎麼辦?”靜音擔憂說道,沒有心情動筷吃午飯,“那些要再收集…”
“這個不用擔心。”明天對着靜音說道,“我大概猜得到,他們要把這些資料送去哪。”
“是嗎?”靜音聞言精神一振,喜道,“那事不宜遲,等吃過午飯,綱手大人,我們…誒?”見沒搭話,她轉臉去看,發覺綱手有點不對勁,暗道不妙。
方助這個萬惡之源,在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的時候,很是機靈的夾了一點小菜放在飯碗裡,然後就灰溜溜地起身假意出去吃。
靜音見狀趕緊有樣學樣,也夾起了飯菜,隨後抱起瑟瑟發抖地小豬,暫避風頭走開。
一時間,千瘡百孔地房間內,竟只剩他們倆還在裡頭。
“夠了啊。”明天眉毛不停跳動,拿着碗筷的手都在抖動,“我都讓你給打成這幅鬼樣子,該消消氣了吧。”
“不夠!”綱手一字一字咬牙說道,“把你剝皮三遍,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聽到這話,明天一臉生無可戀地看向窗外那陰沉沉的天…
萬里晴空無雲,在茫茫大海上漂流着一艘頗大的郵輪,航行其中。
兩個身穿繡有紅雲風衣,頭戴配有風鈴斗笠的男人,一塊並肩站在船舷邊,眺望大海。
“鼬,爲什麼要特意再把她們送回到旅店去?”其中一個忽然轉頭開口問道。
“沒爲什麼,匠之國的這趟任務已經完成。”鼬凝視天邊海角說道,“接下來,該繼續調查四尾的下落了。”
“好吧。”鬼鮫見鼬不想多談及此事,也就沒再多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