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去在沐安安鼻前探了探,發現還有呼吸,身體上沒血,無外傷,估計是李景浩與錢義、寶兒一心想早點離開這兒,所以將沐安安弄暈了就走了。我朝他的臉拍了兩下,叫了幾聲,他毫無反應。
“先把它弄出去。”夏夢瑤說。
我將沐安安扶了起來,夏夢瑤撿起地上的羅盤與軟劍跟在我後面,幾乎是摸索着出了山洞,米俊非與老人立即迎了上來,說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我將沐安安放在地上,朝山洞裡望了望,想起手機被山童扔了,而我當時只顧着沐安安沒有將手機撿回,現在想進去,又擔心躲在裡面的山童會向我報復,便對米俊非說:“米哥,我手機在裡面,你去幫我找回來。”
“裡面?”米俊非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裡面那麼深,我怎麼找得到啊?”我說就在洞的盡頭,你到裡面後用你手機打一下我的手機不就行了?米俊非說他的手機早已掉了。
正在這時,張筠浩、吳樂樂與沐斯、沐藍藍跑了過來,沐斯與沐藍藍一看到沐安安躺在地上,大吃一驚,齊蹲了下去,見叫不醒沐安安,沐斯霍地站起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把情況說了,沐藍藍衝我叫道:“你怎麼搞的?爲什麼你沒受傷,我哥卻受傷了?”我抓了抓頭髮,說他們可能見你哥比較厲害,所以……吳樂樂冷笑道:“你哥受傷,小刀難道就一定要受傷?只怪他自己沒本事。”“你——”沐藍藍揮拳就要朝吳樂樂打來,被沐斯與張筠浩給勸下了。
張筠浩凝重地說:“現在李景浩與錢義狼狽爲奸,那隻怪屍又沒有被消滅,只怕他們會再來找我們麻煩。”吳樂樂被將袖一挽,哼道:“不怕他們來,只怕他們不來,那李景浩也太不要臉了,明明書在他手裡,竟然還問我們要書!”張筠浩說這就是李景浩的奸詐之處。
沐斯將沐安安背了起來,叫沐藍藍將羅盤與軟劍收好,黑着臉說:“先回村裡再說。”
我說我手機還在洞裡面呢,吳樂樂疑惑地問:“你手機不是在風沙中掉了嗎?”我這纔想起,我剛纔用的手機是我在沙漠裡撿到的,估計是沐斯的。既然是他的,不要也罷,便說我手機是掉了,好了,回村裡去吧。
回頭朝洞裡望了一眼,隱隱看見洞中有一隻紅紅的眼睛瞪着我,我心裡一陣咯噔。
回到村裡,我們齊到了老人家裡。
老人家的侄兒慘死,還在辦喪事,這時全村的人正在這裡吃飯,家門前擺了四五桌,老人請我們在一張桌前坐下,請廚房給我們弄來一桌菜,吃了個飽後,我們回到車前商議接下來如何對付李景浩與錢義。
米俊非說李景浩與錢義一定是帶着棺材跑遠了,如果真的要消滅他們,得趕緊追。我知道這小子的小九九,其實他可以自個兒離開,沒人會攔着他,但他又害怕,擔心李景浩與錢義會找到他,所以只得跟我們在一起,但在這裡顯然也很危險,因此他是想趁早離開這兒。我也沒有說破他,看張筠浩與沐斯他們怎麼說。
張筠浩說,李景浩他們不會離開,因爲他們身邊有一具棺材,帶着一具棺材極不易上路,而且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這裡是怪屍最佳藏匿之處,不像在城市裡還有警察……沐藍藍冷不防冒出一句:“我不是警察嗎?”張筠浩看了她一眼,警惕地朝一旁退了兩步,繼續分析:“最主要的是李景浩有可能真的以爲死亡禁書在我們手中,所以一定會再來找我們。”
沐斯皺着劍眉問:“現在死亡禁書到底在哪裡?”
“在李景浩那裡。”我與吳樂光、米俊非異口同聲地答道。
沐斯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吧。”他說着朝車裡的沐安安看了一眼,眼中射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氣。
我說這樣等也不是辦法,如果等到天黑,寶兒能從棺材裡出來害人的時候,他們力量又增加一倍,我們不但更難對付,村民還可能會受到傷害,所以我建議我們與其死等,不如主動出擊。
沐藍藍問我怎麼出動出擊,我說這個你還要問我嗎?你們警察是怎麼抓強盜的?沐藍藍將手往車上一敲,開始發號施令:“好,楊小刀的建議很好,我們警察辦案,講究兩個字:快、準。所謂快,就是速度快,並且出其不意……”
“那個……”張筠浩打斷了沐藍藍的話,皺着眉說:“沐大小姐,我們不是警察,也不是你的手下,你不用給我們上課,你只要給我們講講怎麼做就好了。”
沐藍藍瞪了張筠浩一眼,繼續說:“現在我們一共有……七個人……”張筠浩又冒出一句:“車裡那個不是人嗎?”
“你再說一句試試!”沐藍藍伸手指着張筠浩,杏目圓瞪。張筠浩又朝我這邊靠了靠,低聲說:“太兇悍了,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呀?”我忍俊不禁,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插科打諢的恐怕只有這小子了。
沐斯輕咳了一聲,威嚴地道:“我來說一句吧,楊兄弟說的沒錯,我們得在天黑之前將怪屍找到,但對方現在力量非常強大,我們得去找,但不宜分得太散,所以,我建議咱們依然分成兩組,並且隨時要保持聯繫。”
吳樂樂說她手機在風沙中已經掉了,沒法聯繫。沐斯問現在還有誰有手機,張筠浩和沐藍藍說他們有,沐斯說:“這樣,由我跟樂樂小姐、米兄弟去找怪屍,楊兄弟、張兄弟、夏小姐與藍藍你們在這裡守着車子,一有發現,立即打電話聯繫。”沐藍藍立即說道:“我纔不跟那傢伙一組。”沐斯說:“那你就跟米兄弟換一下。”
待沐斯、吳樂樂與沐藍藍走後,我們都進了車裡輪流休息了一陣,我本來是打算在座位上小憩一下的,可眼睛眯着眯着便睡着了。突然一陣冷風吹來,把我吹醒了,我睜開眼睛一看,外面灰濛濛地,張筠浩坐在旁邊,便問他是不是到晚上了,張筠浩擡腕看了看,說才下午四點鐘,我說這怎麼可能,天這麼早怎麼這麼黑?張筠浩舉目朝車外看了看,說要下雨了。我跳下車,見米俊非坐在一塊石頭上東張西望,我問夏夢瑤哪兒去了,他說不知道,離開有一陣了。
我暗想,夏夢瑤是受制於李景浩的威脅,現在與李景浩絕裂,她會不會回去了?便叫張筠浩打一下沐藍藍的電話,問下他們情況如何,張筠浩把手機遞給我,叫我打,我撥了一陣,竟然無法撥通,我說樂樂他們出去這麼久了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有事?張筠浩若有所思,朝車裡的沐安安看了看,說咱們把車子鎖好,找樂樂去。我問那沐安安呢?張筠浩說管他死活,又不是咱們的人,然後極冷酷地下了車,“砰!”地一聲用力將車門關上了。我說這樣不行,我們若走了,萬一李景浩或錢義來了,把車砸了,沐安安就是待宰綿羊,而且沐斯與沐藍藍若知道我們擅自離開,也會生氣……張筠浩打斷了我的話,說沒有人比樂樂更重要,這麼久聯繫不上,必須得去找她!
正在這時,一名四十來歲的農婦挑着一擔水從我們這兒經過,米俊非立馬迎了上去討水喝,農婦將水放下,笑着說盡管喝,這是山裡水,比城裡水要甜!我朝水桶裡一望,果然,水清澈見底,張筠浩與米俊非毫不客氣,各自喝了一大瓢,然後將瓢遞給我,我打了一瓢正想喝,突然一顆石頭凌空射來,正打在瓢上,我的手沒有抓緊,手鬆瓢落,水也撒了一地。
我氣憤極了,誰這麼無聊,連水也不讓喝了?擡頭一望,一條倩影從烏雲下慢慢走了過來。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木易嗎?
農婦傻了,驚愕地望着木易。
我衝她問:“剛纔那石頭是你射的嗎?”
“是我射的。”木易冷冷地答道。
我勃然大怒,衝她罵道:“你是不是太無聊了,我喝水惹着你了嗎?”
“沒有。”木易依然冷若冰霜。
我衝她問:“既然我沒惹你,你用石頭射我幹什麼?”木易將頭一昂,吐出三個字:“我喜歡。”
擦!這個女人,每次像幽靈一樣出現,似乎哪裡有古怪哪裡就有她,她到底是什麼來頭?想到在山洞裡她的金毛犬救過我的命,我決定這一回不跟她計較,便撿起瓢,朝農婦說了聲抱歉,農婦勉強笑了笑,臉色非常難看,似乎很是畏懼木易。
我又打了一瓢水,正想喝,聽得木易陰森森地說:“如果你想死,你就喝吧。”我怔了一下,問她什麼意思,突然,張筠浩與米俊非驚叫一聲,齊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農婦一見,大驚失色,像是見了鬼一般,扭頭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