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張筠浩莫名其妙地,都稱沒有發現錢義身上有鬼氣,我問吳樂樂是怎麼發現錢義身上的鬼氣的,吳樂樂說她一看到錢義,就感覺到他身上有鬼氣……感覺,我嗤之以鼻,女人的感覺都是錯覺。
張筠浩說,那個魚道士估計不是爲了何碩而來,這座別墅裡真的不簡單,他在錢先生的帶領下走遍了別墅的每一個角落,發現鬼氣在西面的一座小樓閣上最盛,而那座小樓閣,錢先生說是錢義的住房。
難道真的有鬼纏上了錢義?我將剛纔來時所遇見的黑衣女鬼一事說了,並且也說出了我的猜測,估計那黑衣女鬼還會纏着錢義。張筠浩說,如此看來,魚道士只怕不是因爲何碩而來,是衝着別墅裡的鬼來的,說不定,就是衝着黑衣女鬼而來。
正在這時,一條鬼影從別墅裡飛一般奔了出來,我定睛一看,是何碩,我喜出望外,忙朝他招手,張筠浩突然叫道:“好強的鬼氣!不好,越來越近……到車外了……”我說是何碩,張筠浩如釋重負,說難怪這鬼氣聞起來這麼熟悉,說着,何碩已跳進車裡,我正想訓斥何碩,這小子朝我做了個鬼臉,化爲一樓黑煙飄進了我的鐵盒裡。
吳樂樂指着別墅裡叫道:“快看,那臭道士出來了!”
果然,魚道士從別墅裡跑了出來,我忙說鬼已入刀,開車!張筠浩說看看這道士有多大斤兩,我說看個毛啊,難道等他把何小鬼給揪出來嗎?吳樂樂比我還心急,伸手就要去動方向盤,說你不開我開,張筠浩忙推開她叫道:“別動,我開!”
待魚道士跑到我們車前,張筠浩立即啓動車子迅速朝後退去,魚道士伸手指着我們叫道:“停下!”我和吳樂樂不約而同地叫道:“別理他,快開車!”吳樂樂將方向盤猛地一轉,一聲刺響,車子轉了個頭風馳電掣般絕塵而去。
待開出了一百來米,見魚道士沒有追上來,張筠浩十分不解地道:“我們一沒偷二沒搶三沒有找小姐擺地攤,幹嘛要逃跑?”我說沒幹嘛,全是爲了何碩那小鬼。張筠浩說那也沒必要跑,小鬼是你的刀魂,他要是敢搶,咱們滅了他!
說得很有氣魄。
吳樂樂白了張筠浩一眼,冷笑道:“就你那熊樣也想滅別人,我若沒看錯,那道士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扳倒!”張筠浩氣呼呼地道:“你這丫的,到底幫哪邊?何必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吳樂樂說你不信下回試試看。
這倆人,也不知怎麼一回事,不在一起還好,在一起就吵吵鬧鬧,真受不了。
回家後,我將何碩叫了出來,嚴厲地教育了他一番,沒我的允許以後不可擅自從陰陽刀裡出來,更不可以自作主張去外面遊逛,萬一再遇上像魚道士這樣的高人把他給抓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何碩很委屈,說在陰陽刀裡太冷了,就像是一座寒冰宮,而且沒人陪他玩,孤苦伶仃,跟月亮裡的嫦娥沒區別。
“而且,”何碩鼓着眼睛道:“我在那裡發現了同類的蹤影,我本來是想去找找看是誰,可發現你們走了,只得跟着出來了。”
“難道也是一隻水聖子?”
何碩說不是水聖子,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隻鬼。
如此看來,別墅裡是真的有鬼。
突然我想到,會不會淑雲的怪病跟那隻鬼有關?
將何碩召回陰陽刀裡後,我感覺很困,倒頭就睡。才躺下,一股冷氣撲面而來,我一個激靈從牀上坐起,發現牀前赫然站着一個人!
不,應該是一隻鬼。是蟠龍山的山洞裡遇見的那個老人。看見他我不但不害怕,還有一種輕鬆感,就像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我說你來了,我本來是想去蟠龍山看你的呢,老人說是來感謝我的,我燒給他的藥他已收到,並且已服下,病也好了,而他即將去冥界,也是來跟我道別的。我說你當初在山洞裡說你死於三十年前,魂魄被束縛在山洞裡,所以才無法離開山洞,可爲什麼第二天有人在山洞的下方看到你的屍體?老人誠認他騙了我,不過他也是有苦衷的,因爲他已死,見我們都是年輕人,擔心我們得知他就死在山洞的下方會嚇着我們,所以纔沒說出實情。我問他是怎麼死的,他說他本是在那兒遊玩,結果突然心肌梗塞,結果倒在水旁就死了,因爲是死在水中,所以感覺到冷,又因爲當時沒人給他收屍,才成爲孤魂野鬼。
說清楚後,老人就走了。不過在走之前,他勸我以後不要再去山洞那兒,我問他爲什麼,他不肯說。
第二天,在去上學的途中,我問張筠浩爲什麼昨晚在我回去取陰陽刀時,他要單獨留在錢先生那兒,並且跟錢先生還暢談甚歡,張筠浩故弄玄虛,說這是秘密,然後叫我拿支票去銀行兌現,我見支票上這麼多錢,心裡有點小激動,就像小時候有一次我父親給了我十元錢,我心裡怕得要命,生怕掉了或被人搶了,而且也不敢用。
張筠浩從我手中拿過支票看了看,無限神往地道:“沒想到這個錢先生出手如此闊綽,真不愧是姓錢的,媽的,要是我生了兒子,我就叫他張百萬!”
或許是因爲突然有錢了,我整個上午都在忐忑,上課也心不在焉,在想着如何用這筆錢,該寄多少錢回去給母親。
中午的時候,我收到了錢先生的電話,約我去他家。所謂拿人錢財,爲人醫病,這乃天經地義,而且給淑雲的右腿做手術並不要多長時間,早給她做完手術,她早日脫離苦海,我也早日心安理得,於是,我就答應了錢先生,說半個小時後到。
因爲是去治病,我沒有再告知張筠浩與吳樂樂,獨自打的去了。
沒想到到了錢先生家時,張筠浩竟然也在這裡,他臉紅脖子粗地,像是纔剛剛跟人鬥過氣。我問他怎麼也在這裡,張筠浩淡淡地說沒什麼,然手雙手叉在褲袋裡,對錢先生說:“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告辭了。”說完就走。錢先生朝張筠浩的背影看了看,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我衝張筠浩叫道:“等會兒一塊兒走啊。”張筠浩伸手擺了擺自顧自地走了。我問錢先生,我這朋友怎麼了,錢先生笑了笑,說沒什麼,然後說帶我去見一個人。我問他是什麼人,他說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莫名其妙地,這錢先生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也喜歡搞神秘。
跟着錢先生一直來到茶亭那兒,當看清茶亭裡坐着的那人時,這才知道他要我來所見的是誰。
是昨晚的那個魚道士。
魚道士本來在喝茶,聽見我們的腳步聲時,便擡頭朝我們望來,然後就一直盯着我。他的目光太鋒利,猶如一支利刃,我被盯得渾身發毛,心想這臭道士難道沒有見過少年美男子,怎麼這樣“貪婪”地看着我,太沒禮貌了!
摸了摸頭髮,硬着頭皮跟着錢先生走進茶亭,還沒坐下,便聽到魚道士說:“錢先生,你先去忙你的,我有話要單獨跟這位少年說。”錢先生說好,然後看了我一眼後就走了。
我心裡特麼地不是滋味。
怎麼說呢?或許我是敏感的人吧,剛纔錢先生看我的那一眼,極其複雜,有疑惑、敵意,甚至還有……鄙夷?真所謂目光無聲,卻是意味深長,昨晚對我的那種熱情及感激似乎蕩然無存。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