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空出點時間嗎?」
「誒?」
第二節課後的休息時間,我正再一次回味着那如坐鍼氈的滋味。突然而至的搭話,使我的回覆聲聽起來頗爲奇怪。
對方是有着天生金髮的豔麗女生。她盯着我看,白種人特有的藍瞳中透出了一絲不悅。
髮梢略微上卷,散發出高貴的靈氣,她所給人的感覺,也就是當下女性給人的感覺。
當今的社會,女性因爲is而被相當優待。豈止是優待,連『女性=偉大』的藍圖也已經通過了。同時男性已淪爲了奴隸、勞動力。現在在鎮裡,即使看見男性被素不相識的女性毆打之類的,也不會感到驚訝。
總之,在現代女性的面前,男性簡直就是僕人。說實話或許是個不錯的身份。
順帶說這所is學院因爲有着無條件接受多國籍的學生的義務,所以在校內看見外國女生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更有勝者,班上的女同學只有半數是日本人。
「有在聽嗎?回答呢?」
「啊,啊,有在聽……有什麼事嗎?」
聽了我的回答,眼前的女生有意識地提高了音量。
「等一下!那個回答算什麼。只是和我搭上話就是應該覺得光榮了,不應該是這種態度吧?」
「…………」
老實的說,我最不會應付這種人了。
能使用is,就能成爲國家的軍事力量。因此is操縱者纔有如此高的地位。而且is操縱者原則上是隻能是女性。
但,那種力量還是和大肆標榜的有所不同,倘若力量是粗暴的,那麼它就僅僅是單純的暴力了。
「抱歉。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是誰」
確實是不知道。雖然有留意自我介紹等各種各樣的說辭,但不記得有說過。千冬姐當任班主任這件事讓我萬分的震驚。
不過,這樣的迴應好像相當不合眼前少女(如果願意把名字告訴我的話就幫大忙了)的意。只見她眯起丹鳳眼,用着完全藐視男性的口吻說道。
「居然不知道我?不知道塞西莉婭奧盧卡多?身爲英國的候補代表生,同時也是入學考試第一的我?」
啊,名字是叫塞西莉婭吧。哦—。
「那個,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哼。迴應平民的請求這也是貴族的義務呢。盡情地祈求吧」
「候補代表生,是什麼意思?」
咣噹~!數名偷聽的同班女生栽倒在地。
「你,你,你……」
「『あ』?」
「你、你是認真的嗎?」
相當生氣的樣子。如果是漫畫的話,大概額頭上會爆出三個血管標記吧。
「啊。因爲真的不知道」
不懂得就要誠實地說出來。好面子只會毀了自己。
「………」
塞西莉婭生氣了一陣後反倒冷靜了下來,食指按着太陽穴一副頭痛的神情,抱怨着。
「難以置信。真是讓人無法相信。雖說是遠東島國,但又不是未開發的荒地。這可是常識喲,常識。難道是沒電視嗎……」
真沒禮貌,再怎麼說電視還是有的,只是沒看而已。
「代表候補生是?」
「代表國家的is操縱者就是從候補生中選拔出來的,也就是精英的意思。……你,光從字面意思也就可以想象出來吧」
「經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
越是簡單的事就越是容易被忽略的說法是真的呀。
「沒錯。是精英喲」
哦。復活了。真不愧是代表候補生。
她的食指指着我,手指近到幾乎是貼着鼻尖。
「能和像我這樣被選中的人同班,可謂是奇蹟……你已經夠幸運了。這樣的現實你已經多少了解了吧?」
「這樣啊。那真是走運了」
「……當我是傻瓜嗎?」
我很幸運,這不是你說得嗎。
「你對is一無所知,虧你還能進到這所學校裡來。聽說你是唯一能操縱is的男性,本來,還認爲你至少了解一些is,結果期待落空了呢」
「總是對我有所期待也只是憑添煩惱」
「哼。正因爲我很優秀,所以纔會如此和善地對待你這樣的平民」
噢,這樣的態度是和善啊。我活了十五年頭一次知道。
「在is的方面有什麼不懂得的話,嗯……如果哭着求我也可以教給你喲。再怎麼說,我也是入學考試中唯一打倒了老師的,精英中的精英嘛」
總覺得是刻意強調了唯一這個詞。——呃,嗯?
「入學考試是指那個嗎?是指啓動is並戰鬥的事嗎?」
「除了那個外還能指哪個」
「那個?那我也打倒教官了呢。」
「哈……?」
應該是那樣吧。說是打倒了,但僅僅是避開了突然就衝過來的教官,而對方無意間撞到牆上之後一動不動了,僅此而已。
也許是我的話給她造成了相當的衝擊吧,只見塞西莉婭因驚訝而瞪大了雙眼。
「可、可是聽說只有我一個?」
「因爲我不是女生的關係吧?」
啪嚓。啊,某種不好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在龜裂的冰面上奔跑而發出的聲音。
「也、也就是說,並不是只有我了……?」
「那個,不知道。」
「你!你說過你也打倒了教官吧!?」
「嗯,算吧。大概是吧。」
「大概?你說大概是什麼意思?」
「那個,先冷靜下來。好嗎?」
「這、這是讓人能夠冷靜——」
叮——咚——噹——咚。
第三節課開始的鈴聲插入了我倆的對話。現在對於我來說,如同福音一般。
「……!我還會回來的!不要逃喲!好嗎!?」
不好。這樣回答大概又會惹她生氣,先答應她纔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