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璃……”
霍家武庫門前，霍雲突然想起了演武場的那一幕，一時有些感激，又有些好笑。
“我這個妹妹倒是挺不錯的，就是難接近了些。”
想到霍璃乾脆離開時的詭異場面，霍雲搖了搖頭。他倒是能看出小女孩並沒有所謂尋常天才身上慣有的冷漠和傲慢，那般無口的小模樣，應該更多是過於專心致志而不通人情世故罷了。
當然，似她那等人物，也確實沒必要追求什麼社會交際。
“相救之恩，看來只能是以後有機會再說聲謝謝了，現在找過去，怕是隻能直接被無視吧？”
霍雲一笑，舉步走入武庫。
守庫家老擡起頭，一眼就認出霍雲，說道：
“怎麼，那劍訣沒練成？恕不退貨，如果你想學其他秘籍，需要拿出足夠的家族貢獻度。”
貢獻度，是霍家內城的一種核心信用貨幣，必須爲家族做出足夠的貢獻才能獲得，可用於兌換各種珍稀或密不外傳的寶物、丹藥、秘籍。
“回山老，《霍家劍訣》霍雲已經初有所得，對劍訣的威力也很是滿意。這次前來，是想請教怎麼獲得其他秘籍。”
霍雲行了一禮，他早打聽出這位對自己有着善意的家老的相關身份，霍家宗家嫡系，輩分還在他父輩上頭，實力更是高深莫測，起碼也是煉氣九層，固元境圓滿的水平。
山老對霍雲的稱呼無動於衷，而是愕然於他話裡的意思：
“你居然練成《霍家劍訣》了？”
霍雲微笑搖頭，嘆息着說道：
“不敢說練成，只能算是略有小成，距離大成還很長一截。”
逢人且說三分話，霍雲隱瞞了一層造詣。
山老難以置信地盯着霍雲，似乎在辨認他是否自吹自擂，看了半響，他才讚歎着收回目光：
“果然虎父無犬子，你父親當年天才了得，沒想你悟性居然也如此之高。可惜，要不是……”
頓了頓，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霍雲知道他是惋惜自己的學武天資，但有着超強靈魂力，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不過，對於這位長輩的關切，他心中卻是一暖：
“多謝山老誇獎。”
“不算誇獎，你這悟性，霍家近百年來只怕也就霍璃那丫頭能不相伯仲，用不着太謙虛了。”
想起那個冷淡的小丫頭，山老臉上皺紋微微笑開：
“既然你的《霍家劍訣》已經略有小成，暫時是不需要其他兵刃武學了，內功方面有宗家嫡傳心法，不建議你更換。那麼，你是想找拳腳方面的秘籍，還是身法類或輔助類的？”
“請問山老，不知一本三等以上的身法類秘籍，需要多少貢獻度才能兌換？”
霍雲如今雖對拳法很感興趣，但當務之急反而是學一門好的身法，這樣才能讓他在戰鬥中更靈活，而不是隻能像剛纔那般用劍來擋拆。
“三等下品三百貢獻，中品五百，上品一千，絕品五千。”
山老直接報出一串數字。
霍雲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畢竟在霍家生活過十數年，也知道貢獻度有價無市，實際價值放到外頭，一點貢獻度起碼能換十兩黃金，百兩白銀，三百貢獻度也就是三萬兩白銀。
然而高等武學秘籍的稀有度還在神兵利器、靈丹妙藥之上，往往一經出現，就被武者們搶到頭破血流，而武學秘籍中以內功心法最爲貴重，其次輔助，再次就是身法，反而拳腳類和兵刃類屬於墊底，相比起來，這價格反而算得上是優惠了。
霍雲本來是準備把首次通過審覈和三個月來剩下的所有福利拿出來兌換貢獻，畢竟他剛突破到煉氣三層巔峰，接下來是要從培元期突破到凝元期，益氣散在這方面的意義不大，還不如拿出來先換更實在的東西。
壯骨粉因爲要強壯體魄，倒是已經全部服用完畢，剩下的止血膏、祛毒丸價值倒也不低，再把三房一脈留下的房屋田產什麼的變賣掉……大概算算，加起來勉強應該能換到個近萬貢獻度，但變賣家產方面耗時過久，如果碰不到恰好的機會，很難出手；如果只換掉到手的福利，卻是三百貢獻不到。
這般砸鍋賣鐵的打算，最初是沒有的。
霍雲剛下山時，只是想着通過其他方式來換貢獻度，畢竟就算是短期內作用最小的益氣散，但算上突破到煉氣四層後也依然有不錯的效果，顯然留着作用更大，何況把屋產都賣掉，也太過落魄了些。
然而，嚴重的一掌和小霍璃的一拳，直接堅定了他的心思——
宜早不宜等，每個人都在不停進步，沒人會停下來等着其他人追平，想要超越，只能是更大的付出。
何況他既然已通過考覈，有家族庇護，那嚴重父子原先對他的謀害計劃自然只能是失敗了，只怕很快就會有更直接更強力的謀算要對他施展，必須得儘快最大可能地增強自己的實力纔是。
“不過，我當年欠了你父親的情分，這裡有本殘缺的二等秘籍《方寸步》，是我昔年探索秘境所得，不受霍家規矩限制，就送給你吧。”
霍雲愕然看向山老，卻是怎麼也沒有料到這位長輩會平白無故贈予自己這般貴重的秘籍。要知三等絕品的身法秘籍已經價值五千貢獻度，二等的秘籍就算是最低的下品起碼也要一萬以上，換算成黃金就是十萬兩，換成白銀那可是上百萬，堆在一起都是一座小山大小了。
“沒你想象得那麼誇張。”
山老打開抽屜，取出一個錦布小包遞給霍雲：
“要是全本的二等秘籍，我早就交到族裡換其他東西了。這本《方寸步》最初可能是上品或者絕品，但現在少了前面和後面共三分之二的內容，就是是我，勉強也只能參悟出個四不像，威力勉強只能算是三等上品，修習難度卻比一等武學還要困難……說起來，倒是跟《霍家劍訣》差不多。”
山老頓了頓，笑得彷彿偷到小雞的老狐狸一般：
“我倒是很好奇，你能把它修煉到什麼程度。”
霍雲笑了，在領悟力方面，他無疑有着極高的自信。於是，他爽快地結果小包：
“那就多謝山老賜書了，請拭目以待。”
山老搖搖手，說道：
“後面就看你自己了，如果還想換秘籍，貢獻度少一點都沒情面講，這是霍家的規矩。有時間的話，多去執事堂逛逛，爭取在下次族比前準備足夠多的貢獻點，好兌換其他東西。不論是修煉還是戰鬥，光有武功是不夠的。”
“是，謹記教誨！”
知道這位長輩的苦口良心，霍雲誠摯地鞠了一躬，離開了武庫。
看着霍雲的背影遙遙遠去，山老收回目光，只覺莫名感觸涌上心頭，不禁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小子跟他父親可完全不像，也不知最後能走到什麼程度……老友，希望你這個孫兒以後能走得順一些，呵，比起現在的小傢伙們，我倒是老太多咯。”
霍雲自然聽不到老人的感嘆，他離開武庫，倒是沒有馬上回自己屋子，而是往內城佔地面積最大的建築、執事堂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