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雲琨的嘆息聲幾人都不再做聲。
這時,死寂的林中,忽然一個空靈的聲音刺的久屹一抖,停下了腳步。
後面的幾人都跟着一驚,緊張的看着久屹。
“怎麼了?”雲琨壓低了嗓音看着久屹。
久屹回身看着幾人,面色與其說是驚恐,不如說是驚呆。他喉結動了動,半天才小聲問:“你們沒聽見?”
幾個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久屹,表示並沒有任何聲音。
久屹心中不由得慌了起來,剛剛那一聲在久屹聽來顯然非常刺耳,可以說是震耳欲聾,而幾個人卻說沒聽見。
說明這個聲音只有久屹能聽見,久屹雖然耳力與常人無異,但對於殭屍發出的聲音會尤其敏感,就算再細微的屍語也洞若觀火。
剛剛那一聲穿透力太強,幾乎讓他以爲有人在他耳邊嘶喊。
久屹不清楚什麼樣強大的殭屍能夠做到這樣,但他肯定,湛暝他們一定就在前面。
思緒一閃而過,久屹轉身向聲音方向快步趕去。幾步將愣在原地的幾人落出去好遠。
聽見雲琨幾人壓着聲音喊自己,久屹纔想起停下來催道:“快點,在前面,腳步儘量輕些,別發出聲音。”
久屹回身仍然趕在前面,但速度放緩了許多。
雖然那刺耳的聲音一瞬而過,但久屹能夠感覺到,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一聲號令,只有殭屍能夠聽見的號令。
雖然離得很遠,但是從聲音裡久屹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強大,能夠讓同類不由自主的產生畏懼。
久屹不由得爲湛暝兩人的處境感到擔心。
跑了許久,他們的速度不慢,後面的幾人明顯開始喘粗氣,但是久屹仍然沒有要慢下來的意思。
雲琨累的受不了,在後面直招手,希望久屹停下了等等,口中卻只能發出喘息聲。
就在這時,前面的久屹忽然停了下來,凝神向前面望去。
幾人扶着樹喘着粗氣,順着他的方向也跟着看,但除了暗濛濛的水汽什麼也沒看見。
雲琨一手拉着久屹的衣袖,剛要問什麼,只聽久屹沉聲道:“我們到了。”
回身看了看東倒西歪的幾人接着道:“有一隻強大的殭屍喚醒了前面的屍羣,數目不小,攻擊力也很強,參加混戰風險極大。
你們還是恢復一下體力再趕來吧。”久屹說是自顧自地向前走着。
水汽很大,雲琨幾人不敢落後太遠,慢慢的在後面跟着,體力也漸漸開始恢復。
沒過多久,前面開始傳來嘈雜聲,聽起來有很多殭屍在吼叫。
久屹回身一看,身後幾人正不由得默默地將背上的槍握在了手裡。
穿過層層水汽,眼前的情形着實讓幾人目瞪口呆。
面前整整方圓幾十裡,一排排擺滿了棺槨,一羣數不清的破爛殭屍正圍着遠處的人影撕打着。
由於數目太多,外面的殭屍把裡面圍的水泄不通。
濃重的腐臭味和血腥味嗆得人忍不住作嘔,久屹看了看愣住的幾人,咳了一聲道:“動手吧。”
緩過神來的江風陽率先提槍上陣,打入了屍羣之中。原本圍在那邊的殭屍見來人又涌向這邊。
久屹見這裡殭屍大部分都是跳屍,偶爾也有幾個走屍和白僵,攻擊力即強數目又多,讓人一時無法脫身。
好在以幾人的能力自保無餘,雖然雲琨稍差了些,好在兩位師兄都肯幫襯着。
久屹注意力便放在了屍羣中心的那人影,他一腳踹飛撲向自己的一羣腐屍,閃身向屍羣中心躍去。
久屹幾個閃身落在了屍羣中心的身影旁邊,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龍秋池。
龍秋池身法果真不一般,敏捷矯健,靈活狠辣,金色的電光揮舞生風,戾槍靈動之間金蟒紋猶如重生一般盤繞在龍秋池周身,殺氣騰騰,就連久屹都要退避三舍。
龍秋池瞥了一眼久屹,向一邊挪了挪。久屹幫他擋住身後的殭屍,邊道:“湛暝呢,你可有見到他?”
龍秋池橫掃一槍,擊退了一排,接道:“他看見了一個黑影在枝頭間閃過,追了過去。
我還沒來得及跟上,這裡的屍兵便從棺槨中醒來,把我困在了這裡,我們走散了。”
久屹心中不由得揪了起來,他聽見的那聲刺耳的屍吼定然是喚醒屍兵的聲音,難道湛暝追的那個影子就是林中巨大銅棺的主人。
那湛暝可是凶多吉少了。
“這裡有個很恐怖的殭屍,比墓中那個還要厲害很多,恐怕是旱魃級別的,湛暝很危險。”
龍秋池聞言回頭看了看久屹道:“你是說來時林間封存的那個銅棺?”
久屹一驚:“你們看見的銅棺是封着的嗎!
看來在你們走後它纔出來。”久屹擰着眉,繼續着手下的動作:“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
龍秋池揚了揚頭道:“北面。”又看了看久屹:“它速度很快。”算是提醒。
久屹點了點頭,幾個跳躍閃出了屍羣。
久屹決定向北尋找,擡起的一條腿還未落下,一個毛骨悚然的笑聲刺的久屹一激靈。
那笑聲,就像在耳畔傳來,空靈尖利,令人脊背發涼。
久屹緩緩擡頭,見面前樹上的枝幹上正站着一個身影。
那身影離久屹很近,可久屹之前卻毫無察覺,不禁心頭一緊,久屹依然沒有動,仰頭看着它。
那身影看上去是個纖細的女子,一身暗紅衣裙,膚色白皙,披散着烏黑的長髮。眉峰娟秀凌厲,五官清透,脣色嫣紅,活脫脫一個清麗女子。
雖然她黑瞳清晰亮麗,周身上下沒有一絲屍氣,卻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顯然,她確是旱魃無疑。
之前的聲音都是她發出來的,雖然她看上去像是初成旱魃,但氣勢上絕對不差。
她俯視着久屹,面上漸漸露出詭異的笑容,嗓音溫柔地說道:“不想這位面相如此文雅的公子竟是同類。”
久屹自知不是她的對手,故作無事地淺笑道:“不想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旱魃。”
旱魃聞言笑了起來,縱身一躍,輕輕落在地面上,笑盈盈地盯着久屹走了兩圈。
聞得她身上散發着和銅棺一樣的血腥氣,久屹隱隱皺着眉,忽然發現她領口是白色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惡寒。
她穿的怕是一身白衣,如今血色已侵染了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