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哥,可算找到你了,你怎麼在這啊?”
小檎通過天窗爬上了通冥坊的房頂,才找到了幾天不見人影的久屹。
“這幾天我忙着背書,也很少見你出來走動,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小檎學着久屹的模樣挨着他翹腿坐在了房頂的瓦上。
久屹勾了勾嘴角道:“閒來無事,在房裡待久了,上來透透氣。”
“嗨呀,看吧,沒有我陪你玩是不是相當的無聊。”小檎美滋滋的說着。
久屹不由得輕笑了起來:“怎麼?你書都背好了?”
小檎聞言立刻噘起了嘴,斜眼瞪了瞪久屹,一臉‘你真掃興’的模樣。
半晌小檎躺靠在瓦上無奈的道:“好吧,其實是我姐叫我來找你,她有任務交你啦。”
久屹笑了笑揉了揉小檎的頭,起身從房頂鑽回了閣樓。
小檎看着起身的久屹不由得滿臉羨慕的一路盯着,想必書還沒背完的他一時半會還不能出門。
久屹來到側廳,遠遠的看見樓主的書房門開着,徐夢澤的身影也在裡面。
進了書房,桌案旁的樓主擡了擡手掌,示意久屹坐下:“城北平瀾侯侯府,最近不是很太平,今晚你們兩個走一趟。”
“這次是……”徐夢澤似是也呆久了悶得慌,忙開口問道。
樓主看着桌案似是在思考,邊道:“妖、鬼、怪,都有可能,單從表面暫時不能夠確切的判定。
我推測是妖和怪的可能性更強一些。不過……”
樓主看了看久屹接着道:“這次我要求你們盡最大可能給我抓活的回來,所以叫上久公子,你應該能幫上忙,我想你明白我的話。”
並不打算回話的久屹看了看樓主,樓主又看了看正在斜眼打量久屹的徐夢澤,忽然道:“先回去準備準備吧,戌時出發。”
樓主就這樣突然的結束了話題,似乎並不想細講也沒什麼重要的可提。
徐夢澤有些意外,試探着問了句:“那,具體情況……”
“到了侯府會有人和你們進。”樓主頓了頓,看着久屹又道:“你第一次公幹,跟着徐夢澤熟悉熟悉。還有何不明白的現在也可以問。”
久屹既知道樓主不想多說,自然也不想多問。至於公幹的細節,久屹不覺得還需要誰的教導。
不過他身爲一個殭屍能幫到的忙自然也是有限,這一點樓主顯然是知道的,現下這樣安排定然也是有道理的。
“有什麼不懂的還是提前問的好,莫要到時候手忙腳亂纔是。”徐夢澤擡眼看着久屹道。
言外之意叫久屹別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時添亂反而丟面子。
久屹淺笑着道:“通冥坊的規矩秋炎已經向我細數過了,在下都記得住。至於公幹的細節……”
久屹擡眼看着徐夢澤的眼睛道:“再好的計劃也難免趕不上變化,徐公子還是放寬心隨機應變罷。”
徐夢澤聞言也冷笑了一聲,相視無言,隨後各自散去。
久屹上了三樓迴廊便見湛暝站在廊中正看着自己。
連日來久屹確實是無事可做,不過他自己也未注意到他一直呆在自己房中其實是在躲着湛暝。
或許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迴避總是人之常情。
久屹見到湛暝先是愣了愣,隨即向湛暝點了點頭,默默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湛暝看着久屹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猶豫幾番忽然道:“可用我幫忙?”
久屹聞言愣在了原地,良久動了動嘴角道:“這在通冥坊是不准許的吧……
更何況,雖然我在這世間能呆的時日不久,很多事情卻也要自己去面對的,別人是幫不了的。”
其實久屹不止一次說過自己時日無多,但他不知道湛暝到底是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還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湛暝面上看不出什麼變化,看了看久屹,只是點了點頭道:“那你且多加小心。”
久屹躬了躬身,似是表示謝意,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戌時久屹和徐夢澤準時來到了平瀾侯府。
侯府裡很靜,除了低頭走動的僕人,什麼聲音也沒有,完全不見昔日赫赫揚揚的侯府模樣。
看來是侯爺早已事先安排家人早早歇息不得隨意走動,出來接待的也只是侯府的管家而已。
“鄙人姓胡,二位叫我胡管家即可。”
胡管家邊走邊介紹着,他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一副成熟老道的模樣。態度倒也算恭敬,帶着兩人沿着小路向侯府後面的偏院走去。
“不愧是侯府,當真是氣勢恢宏。”徐夢澤看着走了許久還未到盡頭的小路,陰陽怪氣的道了句,也不知是真褒獎還是諷刺。
胡管家笑了笑道:“法師過獎了。二位這邊請。”看來是沒在意他這茬。又道:“情況發生在我們侯府西偏院的富寶樓中。”
胡管家說着頓了頓,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又接着道:“月前,我們侯爺偶得一金月寶珠,極爲珍視。
起初因爲愛不釋手,日日擺在臥房中賞玩。
可後來侯爺漸漸發現,只要這寶珠放在臥房之中,他當夜必定夢魘。
每每夢魘,夢中都會有衆多可怖鬼怪圍追堵截,攪擾的侯爺整夜不得安生。
連日數場大夢下來,侯爺精力不濟,幾乎是青絲半白。
侯爺覺得這寶珠邪門,不得不將其鎖在府上偏院的富寶樓之中。自那以後,侯爺纔不再噩夢纏身,可是,好景不長。”
胡管家頓了頓,將偏院大門的鐵鎖打開,帶着倆人進入,邊道:“寶珠進入偏院中後,這偏院便開始不得安生了。
起初是這偏院巡夜的侍衛和僕人入夜會在院中遇見不乾淨的東西。
那些東西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形態不一,雖然下人們各執一詞,不過都言的可怖萬分。
許多僕人都被嚇病了,一時間侯府上下人心惶惶,閒言碎語傳的是沸沸揚揚。
後來更嚴重的情況發生了,宿在富寶樓附近的僕人也開始連連夢魘,甚至有人一覺醒來發現倒在了富寶樓的門前。
這樣的事情頻繁發生,以至幾乎沒有僕人敢再踏入偏院。侯爺無奈,只得先封了偏院。”
胡管家轉身看着看兩人,嚴肅的道:“每每這個時辰,都是偏院最不安生的時候,因而請二位法師此時前來。
侯爺已經吩咐府中上下人等迴避,二位儘可發揮,有什麼其他的需要我們也絕對配合。”
胡管家頓了頓接着道:“只是一點,二位要知道,這侯府不是什麼隨便的去處,顏面和名望都是無以復加的貴重。還請二位依着通冥坊的規矩,全力以赴,事後妥善處理纔是。”
“如若不是放心通冥坊的規矩,想必侯爺也不會委任,這些自然不用胡管家強調。”徐夢澤冷淡的說着,擡手示意管家繼續帶路。
胡管家垂眼笑了笑,點了點頭,帶二人來到了大門緊鎖的富寶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