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時光匆匆,六年之後。
在許都城外,一處滿目落白的山林中,一陣寒風吹拂,大片大片的雪花亦從天空飄落。
此時隨着一陣‘哧哧’的踏雪聲。
趙舟在山林中行過一路淹沒腳踝的積雪,於一顆大樹之下,不懼嚴寒,脫下了身上的服飾,又拿出一個小木桶,舀出了一勺散發着苦腥味的黑色藥膏,塗抹在了身體之上。
而這黑乎乎的藥膏也正是典韋的前秦藥方。
在六年前全部解析,趙舟也已經使用了六年。
六年來,本來緩慢增長的身體擡舉力量又猛然上漲了一大截,一直從一千一百斤,漲到了一千七百斤!
暗勁爆發,已經有五千斤左右力道,足足兩噸半的力氣!在現實世界內已經可以舉起一輛轎車擲出最少丈遠!
有如此力氣,也是趙舟真沒想到的。
“這虎骨藥方果然神奇,直接強化了骨髓與骨頭密度,讓我還未踏入化勁,就開始造血換髓,打下了不少基礎,也不知道等化勁之後,真開始練髓的時候,骨骼又會怎樣變化....”
趙舟思索着,等‘虎骨膏藥’抹均勻。
頓時藥膏被寒冬內被冷風一吹,清清涼涼,卻又有一絲藥物灼熱的感覺在皮膚上蔓延,就像是傷口上抹酒精一樣,先一涼,再一熱。
‘嗡嗡咕咕’等到趙舟趴在雪地上掃除積雪,成虎戲盤臥發出‘虎豹雷音’的時候,這種感覺又全部變爲了灼熱感。
只是,這種灼熱感也不是他皮膚上的,而是藥物通過皮膚毛孔,滲透在了血肉內的骨頭裡面。
若用顯微鏡去看,也能看到趙舟一個個骨髓細胞,正在漸漸與這些藥物益菌融合,飽和到了一定的程度,又分出了一個小小的骨髓細胞,如此反覆。
灼熱感也是因爲細胞的大量吞噬、分裂而來的。
也隨着幾息的骨頭灼熱感消失。
趙舟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感覺到一陣酥酥麻麻,好似早晨起來伸懶腰一樣,一股懶懶洋洋的感覺就充滿了他全身上下,這是骨髓細胞吞噬完藥物益菌以後,正在一邊造血、換血,一邊增長他的骨質強度。
也是因爲換血的緣故,血液流動自身,使得他的皮肉筋骨,包括身體內臟都在逐漸強化。
只是增加內臟的強化效果,遠沒有增加筋骨硬度,導致增加力氣那麼顯著。
尤其,這藥方用了六年,效果也逐漸減弱。
這種懶洋洋非常享受的感覺只持續了一兩分鐘,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趙舟皮膚上的藥膏也好似被風吹乾了一般,一揭,成大片掉落。
“虎骨藥膏用了六年,藥效也沒有原來長久。我記得第一次使用,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可是持續了兩三個小時,力量直接增加了兩三斤左右,並且洗澡的時候一搓,還能搓下一層灰....”
灰,倒不是趙舟多年不洗澡形成,而是,虎骨藥物換出來的血液,以及淘汰下來的細胞,成死皮灰的形式,從每個毛孔溢出一點點,肉眼是看不見的,但是一天下來,還是能搓出一些。
但是如今這種灰是越來越少,基本上趙舟不用洗澡也不會存在,都隨着他平日的排泄散盡。
可此時。
才服完藥膏的趙舟身上一層藥腥味,有些難聞。
他抖落了身體上的虎骨藥膏以後,就收了木桶衣服,望向了林外的河流,同時雙腿成弓,一前一後,龍形身法展開,又有虎豹雷音震盪骨骼,力求把藥效全部吸收,不浪費一分一毫。
嗒嗒——
一路疾馳。
等到了河邊,趙舟突然身子一頓,雙腳蓄力向河中心一躍,瞬間跳過了十幾米遠的距離,‘咔嚓’一聲,落地破開了兩三寸厚的冰面,又‘噗通’悶響落進水中,潛入河底開始閉氣練習肺葉的‘張合’。
也到了這個時候,他才順便通過盤打拳法,利用河流衝襲,洗涮着身子。
十來分鐘過去,趙舟吐了一會泡泡,才又出了水中,穿上了衣飾,打了幾套拳法,招招都是暗勁勃發!風聲陣陣,輕飄的雪花受拳風影響都帶到了丈遠開外,或是直接崩碎開來。
一直等到筋疲力竭的時候,趙舟才站了一個太極樁子,緩慢推手,開始恢復勁力,盤算着這六年來的所得,加深自己的拳法印象。
“這六年來,形意十二行,除了龍虎熊鷹四形,我也學得了象、馬、鼉、燕、蛇,並且在戰場上磨練五年,加深了不少印象,稱得上爲學會了。”
在這六年中,於前五年,趙舟也上過不少次戰陣,跟着將士們衝入敵陣,或是戰前與敵將單對單。
這些敵將知曉趙舟的名氣,也是抱着‘想成爲英雄,就從另一位英雄身上踏過’的想法,與趙舟陣前鬥將。
可惜,五年當中數十位抱着這樣想法的將領無一成功,全部死在了趙舟的拳下。
趙舟無敵於天下的名望,也是越傳越廣,就連平常百姓雖然沒見過趙舟的樣子,也都知道‘趙武極’三字。
這也導致了與曹操對峙的勢力,只要知曉趙舟隨軍出征,那麼從來都不鬥將,直接率領將士們衝鋒。
但是曹操勢力越來越大,黃巾軍與周圍小勢力以後,也盡數擊潰,或者投靠於他。
時間一長。
趙舟看到無人可練,也於一年前,隨便找了個‘監督建造皇宮’的理由,對曹操說了一番,先離開了軍隊,回到了許都。
漢獻帝也同樣被曹操迎到了這裡。
呂布雖然死了,但是歷史沒有多大的變故,董卓還是被王允等人蠱惑的自己將士所斬。
隨後,就是亂亂亂。
漢獻帝也是尋求避禍,看到曹操來洛陽相迎,又知曉趙舟的名氣,武力,便心甘情願的跟着曹操來到了許都。
一直到如今。
一九六年,十二月冬。
許都皇宮早已建成,曹操也爲當朝司空,就差挾天子以令諸侯!
趙舟亦被漢獻帝封爲武侯,鎮守許都!可持劍出入皇宮,入朝不拜!
按理來說,趙舟與曹操如此威勢,早可挾天子以令諸侯!
只是,曹操卻擔憂趙舟心向漢室,不敢去說,怕趙舟得知自己所想後不喜,便一直作罷。
要知道,六年來很多跟隨曹操的將士,謀士,很多都是慕名趙舟的威名而來。
曹操也是非常尊敬趙舟,更非常感恩,當成了自家人,不想因爲這件的事情,導致了自己與趙舟之間產生什麼隔閡。
但事實上,趙舟一直想讓曹操以令諸侯,可是看到曹操對天子這麼恭敬,也就沒有開口,怕曹操真的變心,想要匡扶漢室。
也是曹操這段時間一直征戰,趙舟也是靜心練武,沒有多餘的時間找他詳談。
攜天子的事情就這麼一直拖着。
趙舟是無憂無慮,這一年來練練武,或者偶爾和典韋等人打打獵,亦或是幫郭嘉、戲忠,也就是戲志纔看看病,也得自在。
“郭嘉與戲忠的病情已經漸漸穩定,曹操如今謀士有他二人爲計,就差攻打袁紹,奪下整個中原....”
河流邊,趙舟思索着六年來的過往,覺察勁力恢復,又準備縱身跳入河中接着閉氣。
可也是這個時候,隨着一陣踏踏的馬蹄聲,映着視線模糊的大雪,正有一騎縱馬而來。
“先生!先生!”
伴隨着大喊,聽着聲音像是曹仁。
趙舟也停下了動作,轉身朝着那邊望去。
同樣,曹仁這六年來像是傳令兵一樣,每次有什麼大事,都是他跑腿過來通知趙舟。
此時,他也是邊騎着駿馬,臉色着急,看到河邊正有一個人影準備往河中走去的時候,連忙大喊道:“先生等等!先緩一緩,我有大事要言!”
話落,曹仁一溜煙的直徑而來。
不僅於此,這次的事情好似非常重要,曹仁剛到到這裡,同時又隨着一陣馬蹄聲,曹操與典韋也趕了過來。
“先生!”曹操剛一來就是一聲似嘆似呼的大悲,跳下了馬匹,踉蹌在雪中走了兩步,在如今映着大雪,就好像有什麼冤屈一樣,想要縣老爺主持公道。
“孟德你這是爲何?”趙舟看到曹操這幅樣子,又見到典韋下馬以後突然愣住的表情,也是來了好奇。
而曹操聽到趙舟詢問,臉色更是一悲,訴苦般的向着趙舟道:“先生,這一年來我曹操征戰州野,爲大漢立下了不少功勞,這是我曹操該做的,不該邀功!可是,將士們功勞需要上報,封職。漢獻帝總歸龍歲太少,平日來根本處理不了這些奏摺。讓將士們不少寒心!”
曹操說到這裡,又悄悄的擡起頭,看到趙舟沒有生氣,繼而心下定了幾分心神,接着道:“這幾日我曹操安穩完了軍心以後,特意前來想問下先生,咱們是否能爲聖上找些能人志士,幫襯聖上一二....”
曹操的心思其實很簡單,話語也很明白。
他今日特地趕來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自己這番有‘挾持天子’的想法,自己的這位先生沒有厭惡的意思。
“若是爲了那無用的皇帝,讓我與先生有了間隙,那皇帝就算是死上千次也不足已....”曹操半眯着雙眼,就怕趙舟聽聞他如此明目張膽的想要干涉皇室,惹得趙舟生氣。
如果真鬧成那樣,他曹操根本不會迎聖上,反而會找人於路途中加害。
畢竟,如今的皇帝只是一個大漢的象徵,比起如今亂世之中趙舟的聲望,那就差的太遠了。
實力那就更不用說。爲了一個虛名的皇帝太不值。
同樣,曹操對漢獻帝也有些看不起,他也想的很明白,忠漢室,說的不是效忠一個無用的人,而是這大漢天下!
但事已至此,皇帝都迎回來了,曹操也是心中苦憂,總不能再費手腳殺了吧,這樣明眼人就能看出是他曹操搗鬼。
繼而,他說到‘爲聖上幫襯一二’時,意思很明顯,不能殺,那就挾持。
他說到這裡,也沒有接着說下去,反而向着趙舟拱手一禮,想知道自己先生的意思。
若是趙舟不同意,曹操還是接着侍奉漢獻帝,當一輩子所謂的‘忠漢之臣’,反正又不影響他開闊疆土。
“我當成什麼事,還以爲孟德又娶了一門親事。”
而趙舟如今看到曹操說開了,倒是一笑,也沒有遮掩什麼,但也沒有說什麼。
不過,曹操見到趙舟這番神態,也不用趙舟說,他心下就知曉了全部。
“先生是同意了....”曹操心中思索着,對着趙舟一禮,“那我明日便找些文采卓越之人,入宮輔佐聖上!”
他說着,緊了緊了衣服,掃了一下身上的雪花,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對着趙舟道:“先生,等雪化了,大軍準備去往宛城,收攏那裡的大漢疆土,爲聖上再添子民!”
曹操話落,向着許都方向一拜。
等禮節過後,他卻又小聲的對趙舟道:“先生你曾讓我多加留意各地勇武之人,這次我也打聽到了宛城那裡有位名將喚作張繡,稱爲北地槍王!不知,先生這次是否隨大軍出征宛城,還是鎮守許都?”
趙舟要跟他出徵,曹操心裡是一百個開心,感覺自身安危無憂。將士們看到趙舟,也是士氣大振,感覺此戰必勝!
但趙舟留守許都,曹操出征的時候更是心裡踏實,知道後方無憂。將士們也是沉心殺敵,不做它想。
可謂,趙舟不管是出征,還是鎮守,都是曹軍的基石!
“張繡?”而趙舟聽聞此人名字,又望了正在雪地裡包雪球的典韋后,心中一思,向着曹操點頭道:“我亦聽聞此人槍法高絕,早就想請教一二,分出生死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