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吳心中大恐,難道就連侯府的氣運也都保護不住自己麼?
是了,既然那些人是打算根本不顧天子臉面,那就說明了對方有着絕對的把握收拾自己。
不管是天子權威,陽富侯府的氣運等等,恐怕都護不住自己。
現在能夠救自己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了!
然而,到底該怎麼辦?
儒家如此強勢,整個天下的天神地祇人鬼秩序,都是由儒家祭祀。甚至天人秩序都是儒家祭祀!
他們能夠動用的力量資源,絕對強大的不可想象!
憑自己這點力量估計躲不過去……
說不得,恐怕也就是隻有獻祭術才能夠幫到自己了。
想到此處,陶小吳霍然起身,希望時間足夠。
“巫主,你的巫術已經結束了?”
一直在護法的邱山見到陶小吳走出,問道。
陶小吳不答反問:“我身邊還有多少錢?”
邱山一呆,道:“這些事情非是我管,巫主應該去問秦風纔是。不過我想,應該不下千萬錢!”
陶小吳鬆了一口氣,有着足夠的錢就好。
“全部拿出來,我要施展巫術!”陶小吳簡簡單單的吩咐一句。
那邱山也不多問,立刻過去通知秦風準備錢財。
陶小吳施展過一次獻祭術,對此可以說是已經輕車熟路。
獻祭術這種巫術並不複雜,也沒有太多的講究。
陶小吳將法壇稍稍改造,念動巫咒,點燃火堆。
而秦風已經急匆匆的帶着幾個箱子而來,道:“巫主,所有錢財都在這裡。爲了攜帶方便,我全部換成了金餅玉璧和寶珠!”
銅錢的重量太重,一千錢就有着六七斤的重量。
若是千萬錢,就有着數百萬斤了。估計要用幾個庫房才能裝得下。
海昏侯墓地出土的五銖錢有着兩百萬左右,重量是十幾噸……
所以秦風將其換成金珠玉璧等物,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這方世界金珠寶壁,本就是大額交易的貨幣。
一塊金餅價值萬錢,而一塊玉璧價值五萬。
此時,陶小吳面前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就有着三百塊金餅,還有一百玉璧,剩下的就是一些雜亂的珍珠寶石了。
全部算下來,又是有着將近上千萬之巨。
而這些,卻都是這一段時間,侯府賞賜下來的。
陶小吳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搬回巫裡……
此刻,陶小吳看得都有些心驚,想不到這數月以來,侯府居然又賞賜了自己這麼多錢。
不過這個時候,陶小吳也都無暇去細想,揮揮手,讓秦風等人將這些財貨都擡了上來。
隨着咒語念出,彷彿有着諸多的低語在耳邊低沉的呢喃,陶小吳的精神一下子抽離,彷彿正在不斷地高飛,向着浩渺不可測度的所在飛去。
時光似乎在飛退,一切都如同吉光片羽一般的在眼前閃過。
彷彿陶小吳在一瞬間穿越過來漫長的時光,回到了早已經掩埋在時間塵土深處的某段上古的歷史當中。
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片幻象,那是一座古老的茅屋之中。
茅屋四壁土坯,上面卻鋪着茅草。
一位古老的,身穿獸皮的巫師正坐在其中,在他的身邊圍坐着幾個年輕的巫師學徒。
那巫師手中正在用乾草編織着一個人偶,口中說道:“人偶需要以稷草編之,以自己的頭髮指甲藏於其中,可以代替自己死亡……”
陶小吳恍惚的發呆了一下,場景之中的語言非常古老拗口,然而他卻偏偏聽得懂。
那巫師說着,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猛然向着陶小吳望了過來。
明明這巫師不應該能夠穿破時光看到未來的陶小吳。
然而卻不知道怎麼的,陶小吳對上這目光,總覺着對方看到了自己一樣!
一閃之間,整個畫面就已經破裂。
甚至整個替死人偶的做法細節等等,盡數灌輸入其腦海之中。
“這就是我施展獻祭術,所得到的替死之術了!”
想到這裡,陶小吳不敢怠慢,將各種財貨投入到這已經變得熾烈的火焰之中。
說也奇怪,不論是玉璧還是金餅,只要投入烈火之中,只要片刻就被焚燒成虛無,變成黑煙螺旋着捲起,消失在虛空。
然而,陶小吳卻沒有注意這個,不斷地將各種財貨投入火焰。
幾乎差不多投入了三四百萬錢財的樣子,那火焰忽然轉變,接着熄滅。
“這次居然只用了這一點祭品……”
陶小吳爲之愕然。
三四百萬錢絕對不少了!
一戶中人之家,家產全部也不過數十萬錢而已。
這麼多錢,起碼相當於十戶中人之家的全部財產。
而所謂的中人之家,可以理解爲後來的中產。
那是田地屋宅車馬奴婢等等所有東西加起來的財產,光是現金是拿不出這麼多的。
可見這絕不是一筆小錢!
然而事情最怕就是有着對比,上一次施展獻祭術,陶小吳可是足足花了上千萬的。
“是了,這一次我只是看到了一段上古已經發生的片段。而上一次,施展獻祭術,似乎還干涉到了因果……
那,剛纔那位上古巫師似乎看到了我。那麼會不會讓歷史走向發生變化呢?
還是說,那上古巫師看到我,是本來就在歷史當中所發生過的事情?
算了,這種事情太燒腦,太複雜,關係到時間悖論,還是不要想了……”
想不通的事情,就暫且放下。
現在陶小吳更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要製作一個替死人偶再說!
只是材料好像有些難辦啊!
……
此時,陶小吳並不知道,就在他獻祭術的場景破碎之後,那茅屋之中,隨着那巫師停止了講解,向着虛空之中望去。
他的目光深邃,似乎穿透了茅草屋頂,穿透了時光。
瞳孔深處,彷彿有着一道道圓環在流動。
“師,你怎麼了?”
幾個弟子發現巫師的不對勁,紛紛叫道。
那巫師這才緩緩回過神來,淡淡笑道:“沒什麼,我感覺到了天剛纔注視了我……”
“師,你不是說天,積氣耳,亡處亡氣。如此,天何時不注視於我?”一個最小的弟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