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歷山君,雖然也是一地山神陰司之主。
然而歷山是小山,雖然也有着陰司鬼城,然而也小,不過管轄方圓三百里罷了。
和衡庭鬼伯那種管轄千里大神不能比!
然而,卻也是一位正敕神靈。
饒是如此,這位歷山君的宮殿,看起來氣勢規模就幾乎不在人間王侯之下了。
而這種正敕神靈,也和黃衣道以前對付的榆神不同!
儘管以宋服這些黃衣道的實力來說,對於那位歷山君,問題也不大。
但是對正神出手,可就是性質不同。
那是朝廷承認,並且冊封的神靈。
想要對付這種神靈,就不是光靠武力能夠對付,還需要官面上的力量。
而陶小吳和仲由,關鍵是仲由,就能夠提供這樣的力量。
歷山下城,就坐落在冥土的一座山頭之上,光明照耀,面積極大。
似乎就不比那蘅下之城小了!
只是,這城池卻就沒有城牆。
只有着一個個靈宅,各自都有着自己的院牆,形成一個個小的莊園城堡,共同構築了這個鬼城。
事實上,冥土之中大部分的鬼城都是如此,反倒是像蘅下之城那樣的冥土鬼城反而特殊。
這也是衡庭鬼伯同樣擔負着鎮壓古淅國鬼神的任務。
此時,這歷山下城之中,就有着一座巨大的宮殿羣落,被連綿的牆垣所包裹在其中。
不時能夠看到全副武裝的靈甲鬼兵來回巡邏。
神道富貴,本非是人間可比。
然而此時,那歷山君卻是揮退了終年不散場的舞姬鬼女,一個人煩躁不安的走來走去。
身爲神靈,對於未來所發生的危險,自然有所感應。
只是,就是不知道這危險來自何方?
卻就讓他有些坐立難安的感覺。
“到底是是誰敢對我動手?我可是正敕之神……
而且這些年,我雖然不敢說兢兢業業,卻也勤勞王事,過個幾年就派出鬼兵剿殺野鬼,應也不會有着什麼鬼災。
或者,莫非是鬼獄之中會發生什麼事?”
這麼想着,就越發坐立不安起來。
一地鬼君,不論是鬼伯,還是鬼子,都有着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那就是鎮壓鬼獄,不使其中罪鬼造反。
當然了,隨着這些年承平日久,人間朝政鬆懈,幾百年下來,罪鬼是越積壓越多。
雖然有着許多鬼神,隱約都感覺着,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大亂子。
但是畢竟以前並無先例,雖然都感覺鎮壓的鬼獄罪鬼越來越多,遊蕩在鬼城之外的罪鬼也越來越多,漸漸就有着鎮壓不住,清繳不完的感覺。
然而,前朝定鼎不過一二十年就已經滅亡。
在之前,就是中古諸國戰亂紛爭的時代。
也只有本朝,太平三百多年,鬼獄鎮壓罪鬼無數,而遊蕩在外的野鬼……
實話實說,雖然清剿了一茬又一茬,但是都是新鬼。
真正的老牌野鬼,已經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清剿,早已經對於鬼城的清剿有了應對。
而是有着諸多的野鬼開始抱團取暖,產生鬼將,鬼王之類。
甚至這些年來,陰司各處,都不時有着派出清剿的鬼兵,被野鬼羣所打敗,甚至還有着攻佔鬼城的事情發生。
總之,冥土鬼城之外的野鬼,漸漸有着很多野鬼羣已經成了氣候。
這都是各地陰司鬼君們心照不宣,然而並不會去上報的事情……
上報了你就要清剿……
而一旦清繳不力,不管是打了敗仗,還是被反殺,結果都相當糟糕。
神道鬼神,壽命悠長,富貴之極,哪裡肯做這種的蠢事?
所以,那些野鬼羣只要不鬧騰的太過分,各地鬼君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頂多剿殺一些新生野鬼搪塞上司罷了!
這甚至是公開秘密了,便算是人間朝廷都不是一無所知,卻同樣不聞不問……
看着似乎覺着不可思議?
其實官僚體系到了後期,本就是如此,無功無過,只要麻煩不在眼前,大家都裝作看不見。
許多時候,看着歷史,王朝後期,還是報喜不報憂。
甚至就到了快要亡國之時,天下已經烽煙處處。
而朝廷之中,還是一派歌舞昇平,向着皇帝稟報的還是天下太平,安居樂業。
這時候,史書上往往記載某某奸臣矇蔽聖聽云云……
其實很多時候,這所謂的奸臣只是拿出來的靶子。
事實上,已經是整個官僚體系的不作爲,和故意矇蔽。
大家都在裝鴕鳥罷了,又豈是個人作爲?
當然了,如果是明末崇禎那樣的,是上下朝臣都已經等着改朝換代了……
這是極端情況。
而事實上,就算是不極端的情況,官僚體系也是抽一鞭子動一下的。
某朝爲何要運動式的行政,動不動就是設立一個專門辦公小組,專門負責某事?
其實也就是這般原因了。
還是那句話現實往往比小說還要魔幻,許多讓人覺着匪夷所思,小說都不敢寫的情節,往往會在現實發生。如果知道其中的邏輯內涵,就見怪不怪了!
這歷山君此時就絕沒有想到有人敢對付自己,心神不安,就懷疑是不是有着什麼大的野鬼羣圖謀不利?
還是鬼獄之中的罪鬼,準備越獄暴亂?
並不是每個地方的陰司都有着蘅下之城那麼強大的力量的。
蘅下之城擔負鎮壓古淅國的責任,是一方重鎮,兵強馬壯。
而大部分地方的陰司,就沒有那種實力。
歷山下城也沒有!
這就讓歷山君不安。
來回走動的腳步豁然停下:“來人,我要去鬼獄看看!”
“喏!”
儘管好奇歷山君起碼數十年沒有去過鬼獄了,但是這個時候,鬼吏們卻就立刻領命。
不一刻,數百依仗,護衛甲兵,已經簇擁着歷山君出了大殿,向着鬼獄而去。
鬼獄並不太遠,同樣在歷山君府邸之中,不過卻是在一角落。
和府上各處盡數雕樑畫棟,花木扶疏不同。
雖然距離鬼獄極遠,周圍已經是空曠一片,再無任何建築,只有着重重戒備。
只是這些戒備都是對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