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深處的唾液咕噥的吞嚥下去,她迅速的選擇了最恰到好處的笑臉迎着耿祁伸看過去。
恭順和婉的說:“我當然知道,這裡是伸哥你說了算的。”
“既然你知道誰是老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你這個職業最應該服從的是誰的要求。”
在t臺上,和t臺下,她現如今都只是一個傀儡。她還記得,第一次她下臺之後,因爲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是很好,拒絕了接下來安排好了的記者訪談。
那一次,耿祁伸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問了她一句,你確定不去?得到了她賭氣般肯定的答覆之後,若無其事的走掉,只是在那之後,硬生生的斷了齊雨薇一個月的工作任務。
自然,沒有走秀沒有工作,她也沒有任何的工作來源,倒頭來,還是要對耿祁伸誠懇的認錯,從那之後她便知道,這不像是她在美國的時候,民主自由,這是一艘賊船,耿祁伸是大頭目。
“對不起。”她低低的垂首,和白碧萱一樣,在那寒冷、陰暗、而又危險的眼神面前。
“你應該知道,像你這樣的女人,不配擁有什麼真善美的情感,既然當年就是因爲移情別戀,才丟盔卸甲的淘到外國,今天就不要又當了婊子又要立牌坊。我安排你,成全你在陸景琛身邊,不是爲了讓你找一個靠山就自以爲是的可以不聽我的話了,你,還有你,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註定要流浪的女人。”
手指不疾不徐的在兩個女人之間逡巡着,停留不過兩秒,“好好的在陸景琛身邊安分守己,好好的幫我做事,我這個人,最不會憐香惜玉,若是再有第二次這樣的事情,無論是誰,我是定然要讓你嚐嚐另一番風景的滋味的。”
算她命大。
齊雨薇和白碧萱對視了一眼,相視無話,那一天白碧萱主動找到自己的時候,其實齊雨薇也是拒絕的。
綁架,且不說這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更何況是要綁架陸景琛身邊的人。她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才取得了一點在陸家太太,安錦年面前的優勢,要是讓景琛知道了,當初那個純澈善良的齊雨薇竟然會變成一個毒婦,只怕所有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了。
白碧萱很會抓住人內心最容易被誘惑的部分,循循善誘的誘惑她:“顧一笙現在已經離開了陸景琛的公寓,你總不希望,有朝一日她還會搬回去吧。”
的確,不管自己如何的在陸景琛身邊滲透着,陸景琛都對於讓顧一笙從自己的公寓裡搬出去這件事,隻字未提,她提過一次兩次之後,便再也無法開口。
因爲他的表情和敷衍,明明就是根本不想讓她離開自己身邊的意思。
“我們綁架了顧一笙,豈不是會讓陸景琛再次對她心生憐憫。”齊雨薇對白碧萱這個綁架計劃並不贊同,她認爲,男人就是一種天生憐惜弱女的動物,越是強勢的女人,便越強勢對待,而女人一旦身處危險劣勢,他便會想起往日的舊情意。
反倒把已經快要分崩離析的兩個人,再次的推到一起。
“所以,我想要在顧一笙被綁架的同事,想盡辦法的讓陸景琛在你身邊,到時候,就算陸景琛想盡辦法想要挽留顧一笙,只怕她那麼驕傲的一個女人,也絕對不會原諒他了。”
這招釜底抽薪,是她聽過的最好的計劃,於是,笑容就像一朵蓮花一樣,在齊雨薇的嘴角綻放。
那天晚上的晚餐,也是她覺得自從回國以來,吃的最神清氣爽的一頓。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報復成功感受,是這樣的暢快。
儘管今日被耿祁伸嚴重的警告過,但是她仍然沒有後悔過,那個地方陰冷潮溼,就當做是給她一個教訓把。
顧一笙用手機無力的敲着牆壁,她的喉嚨裡像是燃燒起了一團火。
自己也許是發燒了,剛剛求救的大喊了幾聲之後,竟然覺得身體像是被抽了真空一樣,虛脫晟了一團棉花,現如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手機,石塊,一下一下的敲擊着牆壁。
不是她不想走,只是外面四周漆黑,偶爾還會傳來幾聲狗吠,一個路燈都沒有,她的腦海裡不斷的腦補着不好的畫面,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白碧萱放心的沒有縛住她的手腳,就是算準了,這荒郊野嶺,她一個懷着孕的孕婦,不可能有勇氣走出建築物去。
比起頭昏腦漲和嗓子深處的不適感之外,更多的疼痛來自於她最擔心的小腹部的位置,她的孩子還好嗎?
再在這裡耽擱下去,只怕會越來越不好,既然呼救了這麼久,都沒有半個人影兒來解救他,也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這裡,顧一笙渾身一凜,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力氣,從地上掙扎着坐了起來,一隻手扶着牆壁,一隻手扶着腹部,朝外面挪動着。
雖然這裡很荒涼,但是不會一輛來往的車輛都沒有吧,她作爲一個母親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再在那冰涼的地面上耽擱時間,可能真的要出大事。
陸景琛啊陸景琛,當真是看錯了你,顧一笙擡起頭,看了看今晚的一片星空,厚厚的雲層,似乎又在醞釀着一場大雨似的。
這狼狽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個從監獄裡剛剛走出來的夜晚。
自己身邊的獄友,無論當初是因爲什麼罪行進去的,在出獄的時候,都有不離不棄的家人,帶他們走,而自己,明明是有家人的,卻像是無人要的孤兒一般,被丟棄在郊區的雨夜。
今天,也是一樣的光景,好像,比起那天來,今天的感覺更加的糟糕。
她強撐着,走到了那條細細的土路上,左顧右盼,沒有一絲的車燈投來的光亮。
真的要撐不住了,她覺得雙腿膝蓋已經在不由自主的打彎,現在完全是憑藉這自己的意念支撐着自己不要暈倒。
“顧一笙,你不能認命!最愛你的爸爸還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在他墳前承諾過的要好好的,堅強的活下去的話,還記得嗎?”
她在喃喃自語,顧氏集團倒閉的幕後黑手她還沒有查出來,怎麼可以就這樣到下。
遠處似乎有光亮,由近及遠的,漸漸模糊了顧一笙的眼睛。
陸景琛,你終於來了嗎?
一雙手,剛好在她馬上就要癱軟在地上之前,扶住了她的身體。好像還在急切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一笙,一笙,你別嚇我。”
是他,男人帶着特殊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着,顧一笙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他的臉頰,眼皮上卻好像有千斤的重量在壓迫着,看不清。
那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她放得下心閉上雙眼,倒在這個男人的懷裡,她就是相信,他會救自己的。
“該死!”陸景琛從牙齒縫兒裡擠出來這句話,他憤恨的捏緊了自己的手指,手上收力講女人橫抱起來,放在車子中:“快!最快的速度送到最近的醫院。”
阿飛用力的點點頭,踩緊了腳下的油門飛馳而去,陸景琛將他懷中的小女人放平了之後,收回右手,卻被一抹鮮紅觸目心驚。
一笙蒼白的小臉上,有幾抹灰塵染上的道道,除此之外,看起來身上並沒有其他的地方收到了傷害。
但是,明明知道顧一笙身懷有孕,還將她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將她一個人扔在這樣雜亂的地方,本就是罪無可恕。
陸景琛抱着顧一笙走進醫院裡的時候,勢如破竹,前來阻攔詢問的小護士一個都沒有攔住,他把昏迷不醒的顧一笙放在病牀上,朝着門口一干人等大聲喊了一句。
也許是他的眉目太過凌厲,也許是他周身散發的氣場太過駭人。
所有的人,都在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個大男人橫衝直撞的走進了婦產科的病房,敢怒不敢言的不敢多加阻擋。
“看什麼看!快把你們醫院裡最好的婦產科的大夫,統統都給我叫過來,必須給我保住我的妻子和孩子。”
緊跟身後的阿飛,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紅的跟過來,畢竟這裡是婦產科,除了醫生護士之外的男人貿然走入本就有些尷尬,他稍微比陸景琛和緩的解釋了一下,隨着一個小護士一起去繳納費用,隨即,安排最好的婦產科的大夫爲顧一笙做了全面的檢查。
在陸景琛的執意要求下,檢察室的房間玻璃內部的百葉沒有降下來,陸景琛的臉緊緊的貼着玻璃觀察着顧一笙的情況。
‘砰’!陸景琛的一拳砸在牆壁上,女人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的血色,不知道在這陰氣十足的地方呆了多久,才能這樣的狼狽。
而本以爲齊雨薇的真實面目就要真想大白了,卻被這一個粉絲劫持,看似情理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說辭給矇混過去。
指骨處的疼痛傳來,陸景琛眉頭微皺,他馳騁商場這麼久,今日是真的感受到了害怕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