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幾乎要把簡歷上那一段:此段時間,履歷爲空給摳出來一個大洞。
看着對着屏幕一臉木然的阿飛,陸景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阿飛沒有學過刑偵學,並且對國外的組織之間,缺少一個系統的瞭解,哪裡,也是一個他從來都沒有涉足過的新的領悟。
國外,組織?看着這片紙張上的空白,阿飛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他對陸景琛說:“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也許我們可以信任他,至少我是會給予百分之百的信任。”
也許現在只有他,能夠幫他們一個大忙。
毛方平的飛機在b城降落。
這裡離s城還有火車40分鐘的路程,他之所以選擇這裡,只是想來看一位故人。
黑色的皮鞋踏入花店,嚇了買花的小姑娘一跳,這麼晚,墓地周圍的涼風已然森森的颳起,這個男人偏偏在她已經準備熄燈鎖門的時候一點腳步聲都沒有的走了近來。
“先……先生,已經很晚了,我已經要打烊了,恐怕沒辦法替你包花。”女孩磕磕巴巴地答道,阿平倒不是故意要嚇唬她的,只是自己經手了多年的訓練,腳下沒有聲響已經成了他的必修課,養成了一種已經改不回來了的習慣。
“不要緊,隨便拿幾隻雛菊,還有滿天星給我就好了。”他不想爲難這個姑娘,更何況,在這裡長眠的這個人,也一定不會在意這些的。
他來了,她就會很開心。
姑娘拿給他他需要的花,與他一前一後的走出花店,捏着手裡遠遠高於這些鮮花的鈔票,心裡有些擔心的好心超他喊了一聲:“喂,先生,這個墓地晚上很嚇人的,陰氣重,你還是明天再來看朋友吧。”
明天?明天他還有別的要解決的事,要幫助的人。
“姑娘,你快回去吧,什麼都沒有人可怕,我是一個連惡鬼看見了都會害怕的人。”
雛菊和滿天星放在墓碑前,盛放的花朵剛好綻放在照片的女孩面前,這裡看樣子是經唱有人來掃墓的,阿平用手指摸了一下照片,還有石碑,上面一塵不染,沒有歲月遺忘過的痕跡。
他順勢又輕輕撫摸了一下花朵:“第一次來看你,不知道應該送什麼花,也不知道你喜歡些什麼,我只聽你說過一次滿天星的花語,甘當配角的愛,雖然當時我沒有問,但是我猜,你應該是喜歡這種花的吧。”
坐了半響,多數的時間是在發呆,阿飛身邊的朋友,幾乎都和他一個樣子,沉默寡言,心裡卻熱情似火。他擡起手看了看手錶,快要到了火車時間,他才抽身從墓地離開。
好不容易攔到一輛車子,出租車司機看起來面色比他還要灰暗,也是呢,任是多大膽子的人,看見這樣奇怪的男人,周身漆黑的奧秘,墓地周圍攔車,坐在車子後座,除了報上地名之後,便一句話都不說,都會害怕的吧。
“先生,火車站到了。”如果毛方平當時說的是一個偏遠一點的地方,司機都說不定會報警,幸好車站在市區中心。
他付了車錢,下車前玩笑般的對司機說了一句話:“師傅,下次開車還是要慢一些,在市區裡用半個飆車的速度,小心被別的乘客投訴你。”
怎麼會不知道司機的害怕,他只是想對這個城市多留下一些記憶,多對這個城市裡土生土長的人說上兩句話吧。
接到了老同學的信息,他就知道,這一次阿飛是真的需要他的。
當年,他這個好弟兄被拉走的時候,他就承諾過,今後不管他有什麼需要,只要召喚他,無論他在天涯還是海角,都會第一時間趕到。
他爬到了高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幫他報了仇,那個強暴阿飛女朋友的男人,再也無法躲避在父親保護傘下的庇佑,被早就偷偷蒐集好證據的毛方平推到法庭上。
什麼證據都齊全的很,即使他已經準備的充分,請了全市最好的律師,仍然沒有打贏那場官司。
毛方平下手講究的就是穩準狠,他不僅僅就當年的陳年舊賬做了調查,他深知,是狐狸的話,尾巴就一定會藏不住,一身的騷氣也不會收斂,於是他的證據包羅萬象,對方的律師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有些罪名甚至都已經被本人所遺忘,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是從那裡得來的證據。
當天他就去了監獄看阿飛,“他們這輩子都休想踏出監獄半步了。”
“無期徒刑?”
“沒錯,本來我以爲,會是死刑或者死緩,結果他們還是動用了關係,判了無期。”他怕阿飛不開心,還安慰道:“你放心,我會一直盯着他們的。”
不會出現那種,做了幾年再偷偷的放出來送到國外躲避懲罰的情況。
他離開b城的時候,走的也是匆匆忙忙的,除了墓地的那一束雛菊和滿天星,沒走留下一絲一毫他來過的痕跡。
罌粟和白碧萱坐在茶吧裡,這兩個本水火不容的女人,此刻各懷鬼胎的坐在一起,表面上相安無事,實則,內心戰爭卻早已交手,並打得難解難分。
白碧萱一直覺得這個女人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紅顏禍水,在自己老公身邊,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
而在罌粟眼裡,遇到過千千萬萬個白碧萱這樣的女人,她這樣獨一無二的人,怎麼會把她這根本後算不上對手的人放在眼中。
若不是今日她有事情需要白碧萱幫忙的話,她纔不會委屈自己的大好時間,浪費在這麼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那些女人之間的客氣,罌粟懶得用,直接開門見山。
“白小姐,我這個人做事說話不喜歡繞彎子,我就直說了,現在我有麻煩,也就意味着簡氏也有麻煩,簡少要面子,他不肯和耿先生合作,可是我卻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和耿先生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白碧萱似乎不以爲意:“罌粟小姐別搞錯了,簡氏是我老公做主,他需要做什麼,想要和誰合作,什麼時候罌粟小姐也可以做的了主了?如果真的是晟風有需要,他一定會跟我說,相比是您自己遇到了麻煩,只是怕我不肯幫你,找了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那如果我說,我要對付的這個人,不只是要對付我,對付簡氏的,還是陸景琛請來保護顧一笙,幫助她的呢?你還會不會這樣隔岸觀火?”
雖然只有這幾天的接觸,罌粟已經心知肚明,這個女人的理智,會在你提到顧一笙的那一瞬間化爲烏有,智商也基本上爲零。
果不其然,白碧萱開始對這件事起了興趣:“那你就說說,這是一個什麼人物,竟然神通廣大到你都要請求同盟?”
她知道,對於罌粟這種,自詡天下無人能敵的人,承認有一個人在自己之上,簡直比殺了她還早困難,這個人究竟是誰?
“目前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今後白小姐如此聰慧,即便我不說,你也會漸漸的明白過來,現在我需要你幫我轉告耿先生,安排一場競技,不管什麼陷阱,一定要讓他死的意外些!”
毛方平是一個有了挑戰,一定會迎戰的人,並且一定會竭盡全力,因爲她的字典裡,就沒有認輸這兩個字。
白碧萱半信半疑的沉思一下,不過她還是聽話的將這個實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耿祁伸,
“越來越有意思了。”耿祁伸笑笑,揮手招呼上了幾個小弟,“準備一臺好車,準備今天晚上的遊戲,賭局,全都給我設置好。”
僅僅是那天的一面之緣,他便對簡晟風手下的這個女人充滿了興趣,一直想要想個方法,無論是明搶,還是暗鬥,都要想辦法把這個人納爲己用。
既然現在他有要求,就去會以會這個男人,萬一這也是一個能人異士,被自己收復了,也是一件划算的買賣。
毛方平其實在坐上商務車沒有十分鐘的時候,就察覺出有些不對頭,阿飛的人怎麼會有打着耳洞,染着頭髮的小青年,只怕以他的性格,會把這樣奇裝異服的下屬揍得連集團的大門朝哪裡開都不知道。
“車子裡是什麼味道。”
敏銳的嗅覺和洞察力,讓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手指扣在了車門把手上,準備跳車而走,然而車子早已被內置鎖好,他擺動了兩下,在準備襲擊座駕上開車的人的時候,後腦一麻,整個人跌坐在車座上。
空氣裡漸漸濃厚起來的麻醉劑的味道擴散開來,開車的男子緊了緊臉上的口罩,把車子停在路邊,慌手慌腳的下車拿了一根繩子,將這個男人牢牢的捆住,防止他半路驚醒。
馬路上的車子都在給一個開着黃色雙閃的商務車讓行,誰都不知道,車子裡究竟是多麼重要的一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