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約法三章

“這珠子真是我的,你若不信,要殺便殺吧。”凝妝閉上眼,雙手不再掙扎,她知道就算是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除非南宮傲不想殺她,現在這樣只是炸她,她便聽天由命的賭上一賭。

南宮傲果然在最後一刻鬆了手,氣呼呼的丟下一句話離開了。“你說的最好是真的。”

南宮傲離開,凝妝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餘悸。她必須得爲自己找新的出路,不然這早晚是她的歸路。

金府內,一大早阿籬便按着福來的指示,端清水入了金樽的房間,說是要伺候金樽洗漱更衣。

小氣的金樽還記着昨日之事呢,不肯對阿籬露笑臉。金樽以爲阿籬對他的傷情並不在意,所以心裡一直生着悶氣。熟不知他傷上所塗的藥膏,就是阿籬拿給福來的。

金樽故意拿出主僕的距離來,沒有表情也不說話,洗漱後便咳了一聲,示意阿籬過來給他穿外衣。

阿籬沒做過這些,難免生疏出錯,肢體總會不小心碰到他。毫無來由的,他心裡竟然起了一陣慌亂,看着阿籬的臉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他心裡應該還是把阿籬當女人看的,不然他不會這麼不自在。尤其是當阿籬低頭爲他繫腰帶時,一瞬間他有些出神,心跳都快了很多,臉上也有了不易察覺的紅。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或許是生人不熟悉吧!金樽趕忙後退一步,拿過阿籬手中的腰帶。“以後這些事我自己來,你去那邊候着吧。”

穿好衣服,金樽坐下來,對着桌子敲了兩聲,意思是要阿籬給他倒茶。阿籬哪懂這些,能起來像丫鬟似的爲他端水進來都已經是不錯的了,這還是看在他爲自己挨板子的份上。

金樽看着毫無反應的阿籬,鬱悶的說了句。“茶,我要茶。”

阿籬很配合,到現在竟一句對抗的話都沒說。這倒讓金樽有些不安,什麼時候這女人轉性了。即是如此,那索性就把主子的架勢一拿到底,該說的話都拋了吧。

“看來你跟福來學的還不夠,僕人最基本的本領是懂主人所需,這方面你多學學吧!”

阿籬翻眼瞪了一眼金樽,提示金樽少爺的樣子到這裡差不多就可以了,再往下可就世事難說了。

金樽的態度並沒有有所收斂,他拿出了昨天阿籬籤的賣身契。“雖然你在這府裡也不會呆很久,可若不把分內之事做好成了通緝犯,還怎麼找淚滿。”

金樽也不想威脅嚇唬阿籬,可沒辦法,他鬥不過她,總不能像過去一樣日日挨欺負吧。現在她可是他的貼身丫鬟,相處的時間多着呢。若他不想辦法治治她,給她把規矩立下,那以後還不得被她欺負死。

“那請問金少爺,什麼是我的份內之事呢?”

“嗯,具體的還沒想好,但最起碼你要做到三點吧!”

“哪三點”

“第一,我要什麼不用說,你就要給我拿來,要有眼色會看我的臉色。第二,我在哪兒你就要跟到哪,不能出我視線惹事。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我說話你不能回嘴,要全聽吩咐,知道嗎?”

“知道,但做不到,太難了。”

“什麼?這還難?那你能做什麼?”

“最多保護你,免受傷。”

“唉,我說,你搞清楚你現在是貼身丫鬟,不是護院家丁。”

“我能做的就這個,願意就將就用,不願意自己看着辦。”

“你……”這女人絕對是個妖,世上哪有這樣的人。金樽儘量放緩氣息,自求安慰。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馬上要去明府做客了,到時還指望她在關鍵時刻從中幫自己呢,現在還不是惹惱她的時候。

“好,這個我們以後再說,給你的衣服怎麼沒換?”金樽給了阿籬男裝,他想讓阿籬以男裝在身邊陪侍,免得到時瑢依再誤會。

“我不想去了”

阿籬準備撂挑子不幹了,金樽瞬間慌了,昨夜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勢也一下子全散盡了。立馬換了態度和口吻。“這都要出發了,怎麼突然又說不去了呢?”

“就是不想去了,沒理由。”阿籬屌屌的姿態,冷冷的語氣。

金樽知道阿籬這是在有意要挾,可又不得不從,這關乎到他最心愛的姑娘。弱弱的一句,“你想怎樣?景小姐。”

屋內的情況反轉,阿籬得了勢。她不慌不忙坐下,學金樽一樣,也對着桌子敲兩下。開口道:“茶”

金樽嘆口氣,很是無奈懊惱。雖然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不停用眼神狠掃阿籬,現在到底誰是主誰是僕啊,還講不講規矩了。自己怎麼回回落在她下風,被她戲耍欺負,還真是奇了怪了。

金樽的嘴撇到不能再撇,眼睛裡也是一筐怨意。但手還是妥協的去摸茶杯,爲了瑢依這點小難受又算得了什麼,暫不與這女人計較了。等此事一了,看他怎麼給她下馬威。這可是金府,是他的地盤,還反了她了。他就不信他降伏不了她,別以爲摸準了他的脈路就不得了。

明府不愧是宰相府,氣派異常,府邸高大宏偉,府內的園子也是氣派有格調,就連那些樹木盆栽也都是詩畫的表達。

瑢依今天一身白衣,恬靜委婉,宛若天仙。金樽看的是喜笑歡顏,滿心蕩漾。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與瑢依仰面而立。能不激動嗎?朝思暮想了這麼久,像是晚上的夢拉進了白天。

金樽愣在那裡,連別人的行禮都忘記還,一旁的阿籬滿是嫌棄,用咳嗽作爲提示。

和瑢依一起出來的還有一人,那人便是南宮宏。他被瑢依邀來,說是和當日贏下煮酒大會的人一起品茶。他自是高興不過,正愁找不到再見阿籬的機會。

南宮宏和金樽互禮後,眼神便直奔阿籬。“你來了”聲音柔和,笑意暖暖。

“瑢依,你不認得她了嗎?你們可是舊相識。”南宮宏回頭對瑢依介紹阿籬。

“我們………”瑢依疑惑的重新認真打量阿籬,要知道她還從未和南宮宏以外的男子接觸過。“你是……”

“明小姐,我是以前的凝眸,現在你可以叫我阿籬。”

“怎麼可能?你是女人,是凝眸。”瑢依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俊俏書童竟是以前的景府二小姐,吃驚在瑢依臉上回旋。“你以前臉上……不是……”

“那個疤是假的”

“你真是她?是過去景家的二小姐?”

阿籬點頭,瑢依心中一震,雖然臉上還載着微笑,思緒裡卻多了幾份煩憂和不安。她想起了那日亭中南宮宏和阿籬的相談甚歡,以及今日南宮宏看阿籬的別樣眼神。

這些都是瑢依不曾在南宮宏臉上見過的,而這些他都竟輕易給了阿籬。她原以爲阿籬是個男人,所以她不曾在意,還特意繞圈將阿籬帶至府上,以爲是南宮宏談得來的摯友,沒想到阿籬竟是個女人。

雖然阿籬身着男裝,但瑢依依然能看出阿籬隱藏在這身衣服下的不俗美麗。瑢依從未有過的不安,因爲南宮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