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又是一坑

阿籬比金樽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一位教書先生都要狠心,她硬是逼着金樽看完了那厚厚的幾摞書。金樽自己都沒想到,他這輩子竟然還能看完那些書,簡直是人生奇蹟。

雖然起初他並不願意,但有什麼辦法,誰讓他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呢?被逼也只能從了。心裡接受後再去看那些東西,還覺得挺有意思。過去的人和事或多或少還真能影響到自己,關鍵是阿籬到時還要檢查,萬一到時候完全不記得,豈不又要重看?

爲了早點獲自由出去,金樽也是拼了,沒有退路的一路向前衝。看書是真用功,夜以繼日的努力。

好不容易看完了,輪到阿籬來出題測試了。金樽緊張的不得了,生怕又要倒回去重看。說實話,他只是認真的看了一遍,大概知道內容,並未全部記得。

阿籬沉思了半天,竟反問起金樽。“你說這裡邊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件事?”

“武王讓位吧”

“爲什麼?”

“因爲他睿智,懂趨勢,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

“嗯,很好,不錯。”阿籬點頭給予肯定。

“你問吧!”

“問什麼?”

“你不是要測試我嗎?看我是否認真讀過那些書。”

“不用了”

“爲什麼?”

“剛剛你測試過了呀,不是回答的很好嘛。”

“那也算?你這會不會有點太敷衍了?”金樽瞪大眼睛,感覺自己的智商和之前的努力都受到了侮辱。

“那好,我們重新來,如果不行你就去復讀。”

“哎,算了算了,既然測試過就算了吧,也挺好。”

阿籬拿金樽的脈是一拿一個準,金樽稍微反應了下,是越想越不對,感覺自己又被阿籬耍了。什麼問問題測試,敢情都是他自己在問自己在答。

不行,必須得問個清楚,要不然太憋屈了。金樽追問阿籬,“你知道武王讓位講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啊,怎麼了?”

金樽的氣真是越來越短了,時刻都要喘不上來。阿籬真不是一般人的存在,肺活量都給他撐大了。竟然答的那麼理直氣壯,你說金樽能不氣嗎?“原來你沒看過呀,那你幹嘛說這些書你全看過?”

“我要不這麼說,你會認真嗎?”

“你騙我,景阿籬,我那麼信你。”

“不是騙,是策略,是你在書中學不到的策略。”阿籬的大道理還真是多,就是不明白,怎麼回回都是她有理啊?“這叫懂人性,送你了,算是你的結束禮,不用太心存感激。”

金樽氣的是牙疼,嘴疼,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器官舒服。阿籬倒瀟灑,轉身轉的是乾淨利落。不管怎麼樣,讀書的生涯終於是結束了。金樽本想好好慶賀,以爲迎來了曙光,沒想到卻是纔出虎穴,又進狼坑。

阿籬要教金樽練劍,說是要助他成爲文武兼備的公子,這樣就會更容易得瑢依姑娘喜歡。可金樽會信嗎?明明都上過一次當了,還能傻到再來一次?繼續接着上?沒辦法,他還真就得繼續,聰明瞭也沒用,因爲沒得選,母親已下令。

真不明白,母親什麼時候也成了阿籬的人,明知道自己不喜歡還要幫着阿籬一起欺負自己,這世道真是沒天理了。

如果真是練劍金樽本也是不討厭的,畢竟是男人嘛,也喜歡這個,還可以學些東西防身。自己一個大男人總被阿籬這個女人欺負,說到底歸咎根源就是自己武功不好。要是自己武功了得所向披靡,她還能動不動摸着劍柄要挾我?早不讓她得瑟了。

阿籬說是教金樽無雨劍,但卻只喊口號不吐真的。別說不教他劍式了,就連劍也不讓他拿。天天就只會讓他做苦力,還說這是爲了紮實基本功。一聽就是忽悠人的,金樽之前又不是沒有過教練劍的師父。哪有像她這麼刻薄,把人當苦力使。

金樽在後院被阿籬安排砍柴,現在阿籬又從先生變成他的師父了。身份總在變,卻好像總能壓他一籌。

“你這是在教我練劍嗎?確定不是把我當苦力用?”金樽放下斧子不想幹了,心裡太不滿了。這都什麼事兒呀?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堂堂一少爺,怎麼能被一個丫鬟驅使着當苦力呢。

“兄長,你還是好好練吧,應該相信阿籬姐姐,她不會騙人。”

阿籬還未開口,金蝶便上前勸慰金樽了。金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手上還得繼續。他總不能讓妹妹看着自己失望吧!她還不會騙人,她最會騙人,還會蠱惑人心。還是妹妹單純,把阿籬這種人還看成是不會騙人的人。

金樽心裡的嘀咕還沒停止呢,福來又跑出來給阿籬幫腔。“少爺,您還是聽阿籬姑娘的吧,她總有她的用意。”

這一個個的,簡直了,金樽真是心鬱難結。那福來可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僕人,一直忠心耿耿,怎麼就這麼輕易投城給了阿籬。自己待他是向來不錯,怎麼一轉眼就淨替別人說話。看他那樣子,和阿籬玩的還挺開心。

更氣人的來了,阿籬怕金蝶和福來曬到,竟招呼他們一起去亭中喝茶。唯獨留他金樽一人在太陽炙烤下,繼續劈柴。

亭中的三人有說有笑,完全沒有人在意還受苦着的金樽。金樽望了望亭中,看着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卻被阿籬坐着,而自己卻在幹苦力,這不是鳩佔鵲巢嗎?必須理論,不能忍了。

“你不是在忽悠我吧?練劍和劈柴有什麼關係?我武功雖然沒你高但不傻。”金樽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旁人都不在的機會,爲自己伸張正義。

“問這話就挺傻的”阿籬是真休閒,不是在金樽的椅子上躺,就是喝金樽的茶。“萬變不離其宗,知道嗎?”

“知道,這和讓我幹苦力有什麼關係?”

“這是基礎,根基練好了,就算將來你不出招也是無招勝有招。”

“忽悠,接着忽悠。”阿籬那一套,金樽現在是一個字都不信了。

“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要按正常的練劍走,估計十年八年都出不來,不如走捷徑練快劍。”

“快劍?”

“當你的劍足夠快,別人就只能招架不能進攻,就算你不能一招制勝至少也能保命。”

“那怎麼練?你趕快教唄!”

“我不是教你了嘛,根基,重在根基。”

金樽嘆口氣,一不小心又被繞進去了。“我明白了,就是我得去繼續幹活是嗎?”

“明白了,就請吧,孺子可教。”

金樽被阿籬當勞力用來用去,他在刻苦的揮舞練劍,又是練專注力又是提速度。阿籬倒好,清閒的不像,活脫脫的一監工。

每當金樽覺得自己練得不錯,可以向阿籬學招數了,阿籬都一句話制退他。

“來吧,出劍吧!”阿籬握劍在手,換了氣勢。

“幹什麼?”金樽在阿籬面前總是慢半拍。

“不是說覺得自己已練好了嘛,那就和我比一場,贏了就教你招數。”

金樽一個長嘆氣,又乖乖回去練。可練着練着他又總覺得哪裡不對,是邏輯不對。要是他真能練得比阿籬好,打敗了阿籬,那還用阿籬教什麼招數。金樽是越想越不對,不會練到最後又像上次那樣,她在忽悠自己,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招數,用的又是策略?

哎呦,金樽真是快被阿籬這個女人整瘋了,永遠猜不懂她的章法。

南宮傲來凝妝的住處看她,自從得知她的白妖身份後,南宮傲對她好的等級提升了好幾倍。可凝妝卻遲遲不肯再提去地宮取東西的事兒,這可急壞了南宮傲。他冒風險將白妖這種危險的人養在自己府中,還不就是爲了這件事。

若凝妝不能取回他要的東西,到時反而還因身份牽連了他,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南宮傲表面雲淡風輕,不催凝妝不提此事,心裡卻着急的很。他想通過旁敲側擊,知道凝妝到底要什麼,他可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