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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會館”過去叫“雲夢洗浴中心”,這兩年爲了趕時髦改了個高端的名字,再經過翻修更顯得上檔次。會館一樓是餐廳,分中餐和西餐,二樓三樓是韓式洗浴中心。四樓五樓是客房。
每到傍晚,都會有不少車輛停靠在會館四周,一些家住附近、追求小資情調的人喜歡跑到這裡來放鬆一下。也有些人單身貴族想在這裡需求刺激。
站在門口的門童,帶着習慣性的假笑,向每一個客人親切鞠躬。從他們眼前走過一個個穿着筆挺或老或少的男人,手裡還牽着一個個長得像他老婆或者女學生的女人趾高氣揚的走進會館。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但最終的需求往往都是一樣的。
江海濤今年46歲,在體制內當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也算事業有成。老婆在醫院當主任,有一個上高中的女兒和一個上小學的兒子,家裡有保姆照顧,用不着他操心。屬於事業順利,生活無憂的那類人,只不過這種悠閒日子過久了,難免厭煩,偶爾,他也在外面尋點兒樂子。
上一個女朋友就是在雲夢會館認識的,長得白白淨淨,是外國語學院的大三學生,江海濤經常在節假日的時候帶她出去玩兒,女孩不貪心,平時給她買些化妝品包包什麼的就能讓她很滿足,兩個人纏綿了將近一年,等到女孩大學畢業要去深圳發展,這段感情才宣告結束。
江海濤屬於念舊的人,女孩走後,他一連好幾個月茶飯不思,沒事兒就到雲夢會館轉轉,坐坐當初兩個人一起吃過飯的桌子,懷念懷念當時那份美好的感覺。
今天晚上,他又坐在了西餐廳常坐的那個位子,點了一份蜜煎檸香三文魚,要了瓶德福蘭,一面細嚼慢嚥,一面望着對面的空座位,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一個纖細苗條的身影從身邊一閃而過,飄然落座在對面一張桌後。
江海濤不禁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頓時大吃一驚,心旌搖曳。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難以相信天底下還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哪怕是電視裡那些花容月貌的女明星中間也很難找出能與她相提並論的。
能遇見這樣的絕世美女,哪怕是得見一面,也算三生有幸。
可能是感覺到江海濤直勾勾的目光,美女擡頭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媚眼如絲。
這一笑把江海濤的骨頭節笑得又麻又酥,他驚喜的發現,對方對自己並無厭惡,似乎還有幾分好感。
他暗中觀察了一會兒,感覺美女是一個人來的,沒有男伴相陪,不過只點了一杯rio,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裡喝着。
這讓江海濤更增加了幾分信心,他一口乾了杯子裡的酒,又重新給自己倒上一杯,起身端起酒杯,儘可能風度翩翩的走到美女對面。
“我可以坐在這兒嗎?”他彬彬有禮的問。
美女點下頭,神色自然,沒有拒絕的意思。
“坐在窗前喝酒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江海濤坐下後,望着玻璃幕牆外的夜景,寓意深長的說道。
“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嗎?”美女機靈的反問。
江海濤心裡十分愉快,這麼容易就上鉤了。
對付這種喜歡自作聰明的小女人,他自有一套辦法,他故意欲言又止,然後略帶一點兒滄桑的把自己和那個女學生的愛妻故事娓娓道來。當然,前提是,他把自己的老婆說成是早年出國,音訊皆無,後來交往外國男友。這樣一來,他的愛情故事就顯得苦澀又浪漫,還有日式言情小說獨有的傷感唯美。這確實要感謝他在大學時看了不少言情小說。
聽完他一番敘述,美女果然被深深打動了,?感嘆道:“多情自古傷別離,無情不似多情苦。”
江海濤說:“爲了我們有故事的人喝一杯吧。”
他招呼服務員再來一瓶德福蘭。
美女說:“葡萄酒多沒勁,我要?vodka。”
江海濤嚇了一跳,看不出這個弱不禁風的美人性格這麼豪爽,轉瞬又笑了,“不要喝醉了纔好。”
美女眼波流轉,任性的回道:“怕什麼,有你在,難道還會讓別人趁機欺負我嗎?”
“那你放心,我肯定盡職盡責的做一個護花使者。”江海濤心裡都樂開花了。
他沒想到這麼順利就把這個看似無法征服的大美女俘虜了,想不到自己還有點兒魅力。
服務生很快端來一瓶vodka,江海濤又叫了幾個下酒菜,兩個人推杯換盞,邊聊邊喝。江海濤平時工作上少不了應酬,酒量早就練出來了,不知道美女怎麼樣。試了試,發現她不過爾爾,只不過口氣大而已。江海濤徹底放心了,以他的經驗,今天晚上就有機會一品珍饈。
不過今天不知怎的,江海濤有點兒不勝酒力,才喝了半瓶多就有點兒頭重腳輕了,可是對面的美女還在談笑風生。他只好咬牙堅持,非要把美女先拼倒才行,不然豈不白忙活了。
喝到最後,還是美女先繳械投降了,說什麼也不肯喝了,堅持要回家。
江海濤自然要充當護花使者了。
他強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跟着美女走出會館,要開車送美女回家,美女說:“我家離這不遠,我暈車,你陪我走走吧。”
江海濤欣然同意,只要能去美女家,怎麼去都無所謂。他在酒桌上已經把美女的個人情況打聽清楚了。美女在現在在一家國際企業做公關,租了一間單身公寓自己住。
這些信息正中江海濤下懷,現在天時地利人和,絕色美女就在眼前,機會千載難逢,錯過豈不可惜。
過馬路時,他趁機伸手攙扶美女,美女沒有絲毫抗拒,他心裡更有底了。
兩個人過了馬路,走過一排栽種柳樹的林蔭道,拐進了岔路,
街上的路燈不知不覺變稀少了,深夜的路上看不到一個行人,只有兩個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在地面上醉醺醺的扭來扭去。
一陣寒冷的夜風席捲而過,江海濤激靈靈打個冷戰,感覺臂彎裡空空如也,定睛一看,美女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