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池將洛溪的話一句不漏的聽了進去,怒火莫名竄了上來,擡起一隻手,去狠狠打了下去。
這一耳光不光是打愣魔尊,同樣也是打愣了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猛然推開禁錮自己的人,身體整個向後挪了挪。
洛溪沒動,他雙目微寒,黑色的瞳孔隱隱有血色涌動。莫寒池不再去看他,而是默默的將頭低了下去。
下一刻,一股大力將他從地上一把抱了起來,摔在了榻上,頭撞在木質的扶手上,有片刻的昏眩,一隻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無法呼吸的窒息感慢慢襲來,那隻手越來越緊。
“殺了你,是不是我們都能解脫。”洛溪低低的說道。
莫寒池心底微微刺疼,他竟將洛溪逼得至此,可如今他卻不能就這樣死去,還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他看向洛溪,眼裡卻已經有太多的東西藏不住了。
有遺憾,有眷戀,有太多太多洛溪能明白的東西,若是以前他只想好好守住這雙眼,使它永遠能夠清澈見底,永遠只會微微的彎起,神采靈動。
“洛······················溪·············”熟悉的聲音喚道。
“閉嘴,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洛溪說着,突然之間魔氣四散,那些擺放在屋子裡的名貴擺設,受不住這威壓,紛紛爆裂。
越是看向那雙眼,魔尊越是惱怒。
整艘仙舟,都因此受到影響,靈氣混亂,陣法被毀。
“陛下。”門口守着的人,不安的問了一句。
“沒有本尊命令不許進來。”洛溪對着門外的方向喊道。聲音了透着幾分火氣。
不自覺的將手掐的更是緊了。頓時聽到一聲悶哼,洛溪將目光轉了回來,琥珀色的眼睛已經開始有些渾濁,那雙眼裡藏了太多的東西,他總覺得那雙眼應該是清澈無比的,現在卻是渾濁的讓他想毀了去。
不能在讓他看下去,彷彿那雙眼是對過去的自己一種嘲諷,嘲笑自己的癡傻,嘲笑自己的癡情。
想着手已經按了上去。
掐着脖子的手突然拿了開來,莫寒池大大的吸了一口氣,眼前卻被那雙手給遮了起來。
手指用力對着眼睛用力摳了下去。
莫寒池大驚,死命的掙動起來,大聲喊叫起來。他是真的怕了,如果沒有眼睛,他將再也看不到。
“不。······”
洛溪面無表情,潔白修長的指尖染上猩紅。紅色的血痕觸目驚心,沿着臉頰一路淌到了錦塌上。
莫寒池慘叫了一聲。
洛溪彷彿被驚醒過來,他看向自己的手掌上時,已經是一片血紅,手掌上一枚血紅色的圓球,透過血紅黑瞳的部分死寂的看着他。
“你···········你···········滿··············滿意了?”莫寒池一手遮住了左眼的位置,血已經將他半邊臉都浸透,另一側的臉卻慘白的嚇人。
“要不要·····我把·····這隻··眼也··給你,如··果這可以··可以讓你··不··那麼難受。你··儘管··拿去······”莫寒池說着笑起來,已經自己擡起另外一隻手摸向了那隻完好的眼。
“你還不配。”魔尊低聲說道,卻是比剛纔挖出那隻眼還要痛苦的話語。“屠魔公子,你從小在那麼多人關愛下長大,又怎麼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恨,不過沒關係,本尊會讓你慢慢明白的。”
魔尊的聲音很低,撕開了莫寒池的衣服。
“你·····明明···服了···忘····塵··丹··怎麼會···怎麼會還記得。”莫寒池斷斷續續問道。
“你該去問問蓮親王。”不經任何前戲,魔尊猛然闖進了莫寒池身體之中,帶着發泄一般的怒火往死裡折騰。
折騰的狠了,才發現身下之人已經失去了知覺。
故意的抓起那隻受傷的腳踝,將腿更拉開了些。
莫寒池疼的醒了過來,意識都還是昏昏沉沉,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
“放····手·····。”左邊的眼窩處火燒般得巨疼,他不敢將左手拿開,喉嚨嘶啞的厲害,他費勁喊了一聲,用盡了剩下僅有的力氣,聲音很小甚至帶着幾聲嗚咽。
門外護衛們開始還能聽到幾聲慘叫,到後來卻只能聽到極低的悶哼之音了。
西林老祖乃是紅雲老祖的師弟,但是卻因爲煉丹而名響魔都,是算是醫毒雙休的高人。用九幽魔珠救陛下之策便是這位老者所獻。
如今卻被提了去,照看一個病重的犯人。
魔尊出了房間,只是對着西林點了下頭。說了句。“別看起來像死人就行了。”
西林剛進去的時候,第一件事卻是開窗,房間內血腥氣息蓋過了所有的氣息。
莫寒池被扔在軟榻上,身上蓋了一件蟒袍,人雖然還是醒着,半眯着眼卻毫無神采,呼吸微弱,一半邊臉已經被浸紅。
他走近了,要去拿開莫寒池那隻手,感覺到人整個抖了一下,他也是位魔修,見慣各種場面,一用力纔將莫寒池那隻手拿開。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右眼眶四周,血肉一片模糊,眼珠被人用手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挖了去。整個房間了敢這麼做的,除了魔尊不做他想。
當務之急先止住血。他從一個箱子之中拿出一顆藥丸先餵了下去。卻沒有想到被莫寒池吐了出來。
當這是此人慪氣,卻沒有想到下一刻卻被莫寒池拉住了袖子。“救······他。”莫寒池聲音太小,沒有真元有無法傳音入密。
西林一時沒鬧明白,還問了句。“你再說一遍。”
莫寒池臉上露出些慌張的神色來。
西林雖然是修魔者,到底走的是煉丹一條路,於是有些不忍。拿了幹巾佔着水,先將莫寒池頭上臉上的血跡清了。這時看到莫寒池額頭間的印記
也是一楞,下一刻卻是好像明白了,伸手搭在寒池手腕上,不由的又是倒抽一口涼氣,就要將蟒袍掀起。
莫寒池死死拉住袍子。然後撇開頭,最後放了開手。身下錦塌被染紅了一片,跡象已經很明顯了。
西林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手中白光一閃,面前浮現出一排青光朦朦的銀針。幾處落在關鍵的穴位上,說道“剩下的還要陛下來定奪。”
“求你不要告訴他。”莫寒池神色慌張起來。洛溪如今是恨透了自己。見莫寒池如此樣子,西林又覺得他有些可憐。
卻沒有辦法答應他什麼,只有默不作聲的將他左邊的眼包紮上,纏上了一條條白色的紗布。其他的傷口上也做了處理。莫寒池很配合西林的治療,一點都不亂動。
西林看了莫寒池那隻完好的眼,暗暗的嘆了一聲可惜。這身上的傷口可以好,這腳踝的關節也可以治好,唯獨這隻眼睛卻是不能再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家陛下是怎麼想的。
“就是我不說,陛下恐怕也是知道的。”西林離開房間之前這樣回答道。“不然他恐怕是不會讓我過來照看你的。”
洛溪站在甲板上,身後跟了好些人。他負手而立,黑髮玄衣被海風吹拂,卻巍然不動。
西林躬身靠近,跪下鞠了一禮。“陛下。”
“恩。”洛溪應了一聲道。“多久了。”
“三個半月。”
“我洛家子孫身上,不該留有仇人的血統。”洛溪道。
“陛下。”西林忍不住又喊了一身,
‘
“該怎麼做,你已經知道了。”
“可是··陛下····”西林還是想試圖阻止下。
“退下。”魔尊聲音又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