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來不及細想,司空元風等了二十五年,蓮宵都不見醒轉,他是斷不能放棄一絲可能讓蓮霄醒轉來的希望。而解封關鍵者,就在這裡的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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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元風望向寒驚黥,萬里傳音。“聖君帶來的人說能救醒蓮宵,若是蓮霄能醒來,立馬放人,但是必須要聖君啓封混沌天地陣。”
寒驚黥也警覺此事處處透着古怪,可是明知前方也許有陷阱,但是沒有妖皇的阻攔,他才能順利帶走風月。於是思慮再三,寒驚黥還是應允了。他想有兩位君主在,即使面對魔尊本人,也不可能討得了好去。
於是天空之中的翡翠卷軸,忽然又一陣一陣脹大,縮小。隱隱托出一副暗紅色的的太極八卦圖陣。太極八卦圖陣緩緩下降,與天空銀白色太極八卦圖陣,形成一上一下,一天一地的呼應之態。寒驚黥位於其中,口中默唸法決,真元以他爲中心,席捲起來,上天銀白圖陣白光衝地而下,下地暗紅色圖陣迎天而起與白光將相呼應,匯聚中央,形成巨大的金色的光圈,上古文字鎏金異彩,閃耀不停,在寒驚黥全身規則的變化着,靡靡之音從文字之中傳出,彷彿來自九天之外的神聖吟唱。
金色的光圈緩緩下降最終平落入藍湖水面上,光圈開始緩緩轉動,越來越耀眼。最後轟然在藍湖水面炸開,藍湖水高高涌起,卻不落下。一道金色的巨大封字印在藍湖水低。封字上開啓了一團七彩之光,從光中緩緩升起栩栩如生蛇身人首的女媧雕像。司空元風飛掠過去,從女媧神像手中,取走了鮮紅的女媧靈石。
“撤掉三味真火。”寒驚黥再一次說道,震懾之音,迴盪蒼穹。
司空元風,卻密音道。“蓮霄醒來之後,必會撤掉三味真火。讓你們將人帶走。”
於是,司空元風親手將女媧靈石遞到了秦行之手中,秦行之珍而重之。於是即刻雙膝盤坐,祭出了九方樽。青蓮置於九方樽至上,輕輕浮動着。女媧靈石被投入九方樽之中。秦行之將真元融入九方樽之後,請司空元風在底下祭出三味真火。
三味真火灼燒着,墨色的青銅小鼎,女媧靈石隱隱泛出青光,青光浮起,薰灼着青蓮。青蓮漸漸幻出人型。而女媧靈石竟是越來越小。如此已不知幾個晝夜晨昏交替。三味真火一直灼燒,寒驚黥一直半開混沌天地陣。幾日下來都有隱隱減弱之勢。
終於,殘垣斷壁之中,天空晨星閃耀的水目終於睜開。司空元風大喜過望,蓮霄募然看見熟悉無比容顏,當下竟是一臉怒容,全身如雲霧繚繞,眉間淺紫色的印記閃耀。司空元風擡目凝視天空,當下撤去三味真火,若是再有一天,即便是他也支撐不下這淺藍色的三味真火。
然而,未等司空元風開口說話,藍湖之中,驟然魔氣襲天,一道黑光自水中沖天而起。衆人震驚不已。
秦行之,陡然後退數百仗,半懸於天空之中。一雙眼目,竟是暗紅血色。笑的猙獰,一臉扭曲。突然開口竟是男女莫辯之音。莫寒池震驚,蓮蘭睜大雙目。林逸陽嘴巴已經是何不攏。
“持國天王,魔主已歸,就剩下你了。”秦行之說道。司空元風見到秦行之身後一團黑影。說道。“他被魔附體,這人不是秦行之。”
黑影怒吼一聲,寒驚黥想要出手,化成秦行之外形的人,半浮在天空之中笑道。“你與妖皇大戰三天三夜,使出混沌天地陣已經三次。就是大羅金仙現世,也會後繼無力。真元枯竭。呵呵。”
“你竟然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寒驚黥問道。
“我沒算計,就是天時地利人和而已。不過人已經還給你們了,不好嗎?”那聲音突然變成之前婉兒的聲音說道。
“吶吶,你們團圓了,可有人真可憐吶。”說着,耳中傳來花疏影密音。“別玩了,趕緊回來。”
“是,大人。”那神情說這話時恭敬無比。寒驚黥又祭出闢沌,一條水龍與另一邊而來的炙熱火焰同時涌向秦行之身後的黑影。寒驚黥看了妖皇一眼。
黑影受到傷害,大吼一聲,大羅妖境,竟是又向下斜出一部分,石塊紛紛洛水藍湖之中。
突然黑影腳下,紅光浮動。紅光越來越暗淡最後慢慢變成了黑色。將黑影整個包裹起來。然後又漸漸變小,寒驚黥再御水龍。黑影突然留話,“看好你的天命之女。”寒驚黥轉身一望。那聲音呵呵着,在衆人面前化成一條黑線,消逝而去。
昔日如畫的蜃樓幻境,此刻面目全非,而大羅妖境也好不到哪裡去,燭天宮宮殿竟然半數坍塌。
蓮霄乍然醒來,環顧四周,而司空元風只得跟在身邊,竟是不敢言語。
雲霧之間,突然傳來一陣哭聲,哭聲由遠及近,蓮霄定睛一看,蓮蘭騎着一頭黑色的麒麟,狂奔而來。麒麟停在蓮霄面前,幻化成雲嵐的樣子,單膝跪在了蓮霄面前。而蓮蘭看見蓮霄喜泣而極,撲進了蓮霄懷裡。
“父王,父皇竟然要用后羿弓射殺蘭兒,還要用三味真火將蜃樓幻境燒個精光。”蓮蘭守着蓮霄撒嬌。蓮霄疼愛蓮蘭勝過世間一切。驚聞司空元風竟要謀殺親子。一巴掌就狠狠的扇在那張華麗的臉上。司空元風極度委屈。
就連寒驚黥,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沒想到治世五百年的妖皇,竟然面對蓮霄面前如此··········寒驚黥不知道怎麼形容。不過看到妖皇一副吃癟的樣子,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我昏睡至今,並非不會醒來,只是封印持國天耗費靈力甚巨,你怎麼就如此耐不住寂寞,竟然將主意打到天都去。”蓮霄氣結。“昏睡之間,我並非感受不到,天下變化。魔主天命之女已經歸位,魔尊雖然沒有出現,可是昔日四大天王已經集三。你非但沒有警覺,竟然還協同魔都侵害崑崙,我看你是年紀越大越糊塗了。”
司空元風一手捂着臉,一邊苦笑。悄悄說道。“給吾···給我留點面子吧。”
蓮霄狠瞪一眼,“你看你做下的糊塗事。”環顧一圈。氣憤不已。“你還知道要面子。”
“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嗎?”妖皇一臉委屈至極,說一點不後悔,就是自欺欺人。
林逸陽打死都不敢置信眼前之人,竟然是剛纔那個神法通天的妖皇。這一臉的委屈的模樣,活像被人欺負的小媳婦。他似乎忘記了身邊的莫寒池已經失去了元丹,此刻比一般的凡人還要脆弱,他拍拍莫寒池的後背,剛想要問這還是不是那個妖皇的時候。然而身邊的人猛然咳了起來,一口鮮血賤到了他的道袍上。莫寒池胸口淤血沒散,被這麼一拍,瘋狂的咳了起來,彷彿要把心肺都要咳出,嘴中腥甜的氣味讓人難以忍受,刺激着喉嚨,反覆停不下來。
這一陣子猛然咳嗽的聲音,引得衆人去找,光聽着都覺得難受。蓮蘭這纔看到莫寒池胸前一灘血跡,面色煞白。再是一觀,此人竟然失了內丹。此刻若不是林逸陽的真元續命,人只怕早已經投胎去了。
“你的元丹?”蓮蘭大驚。
“拿去交換了秦行之的條件。”
“他果然恨起了你,可是局是我設下的,若真要尋仇,應該找我纔對。”蓮蘭眼圈一紅急忙將錯處往自己身上攬。
“人是我殺的,就在他面前怎麼能不恨我,只是沒想到那個婉兒原來沒死。即使在來一遍,我還是會殺了她爲洛溪報仇,秦行之想要我命,無可厚非。”
蓮蘭動容,他知道洛溪一隕,莫寒池也已將生死不當回事,生無可戀,修爲還要做什麼用。只是他不想叫這人就這麼沒了。
蓮霄隨着蓮蘭的方向望去,看到莫寒池,自是一驚,從他有記憶起已經過去一千五百多年,這一千五百多年間,他只見過這麼一副無相之骨。
大道生於無相,萬物無相,無相混沌。此地卻也不好叫人知道,這世間竟又出了一具無相之骨。若是有機緣相助,修爲至大成,無相之骨者,可填海造陸,逆轉天向。甚至於開啓異界。
只是,看上去卻頗爲奇怪。蓮霄疑惑不解之時,蓮蘭才密音道。“父王有所不知,煌師父已然將寒池託付於我照料,在寒池很小的時候,煌師父暫且封印了寒池的靈骨。如今這幾年放鬆了第一道封印,說到底是怕寒池出事,至少讓他有自保的能力。”
“原來如此。”蓮霄想到此處。
寒驚黥剛纔已然接過風月。卻是臉色極度難堪,對着蓮霄說道。“當年你以己身封印了持國天,不爲亂天下,如今妖皇倒好,被魔都之人,從頭算計到尾。”
蓮霄再一次惡狠狠的瞥了眼已經打算將自己徹底隱身藏起來的妖皇。司空元風尷尬的笑笑。剛纔那股要與人同歸於盡的氣勢蕩然無存。就連蓮蘭都氣的不在看這個剛纔要殺他的父皇。他真是傷透了心。
蓮霄剛甦醒不久,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若不是有蓮蘭跟雲嵐扶着只怕又要倒下去。妖皇急忙要上前,又被蓮蘭狠狠瞪了一眼,只好又縮回去。
蓮霄站定,全身自有一股飄渺如雲的氣質,比蓮蘭更爲精緻的俊顏透着不動如山的沉穩。“蘭兒,雲嵐你們退後。”聲音雖然不大,確是讓人不容反抗的威嚴。
寒驚黥想起當年大戰之時此人,一身青龍戰甲,一杆浮屠戰戟,率領妖都五千精銳,橫掃魔都數萬大軍。被稱爲妖都第一戰將的花王蓮霄。斬殺數名魔修宗主。致使魔都四大天王之一的持國天王親自掛帥上陣。最終仍然是敗在蓮霄手中。而他纔有機會在妖都上空施展了混沌天地陣封印了持國天王。
而此時,蓮霄低頭,竟是慢慢單膝跪在了寒驚黥面前。“妖都一定會對天都犧牲者,做出應有的補償。而風月一事,全因我而起,希望聖君不計前嫌,萬勿兵戎相見。”
寒驚黥當場便許諾道。“好。有花王承諾,此事就此了結。”心下卻只覺得這蓮霄果真不好惹,以他的身份這一跪,足可以抵消無數妖皇犯下的錯處。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只將錯處歸結到自己身上,任何人都無法再怪罪妖皇。而又提醒自己不要兵戎相見,後面的話,根本就是要挾他寒驚黥,別想有他在的情況下打妖都的注意。否則是兵戎相見。
其他人自然是看不透蓮霄用意,只能用驚訝來形容。林逸陽,一天之內打擊過大,神情已經接近恍惚之態。而秦行之依然在昏迷之中,只是此行他犯罪過重,寒驚黥,自然不能在放他迴天山雪蓮宗。
按照蓮霄的性格,不可能這麼輕易原諒司空元風。蓮霄放話說,如果妖都沒有回覆成原樣,休想他回來。蓮蘭不放心寒池,執意要跟着去崑崙。蓮霄就跟着自己的兒子一起要去崑崙,蓮霄要去崑崙,自然雲嵐這個貼身護衛要去。
而風月師門是崑崙,崑崙的靈氣最適宜養人,於是寒驚黥也只好跟去。而秦行之,被青雲天得人先行押回紫薇仙境。
道胤表示很鬱悶,接到消息之後,幾乎想要吐血。這一下子崑崙要來這麼多有身份,有頭,有臉的人物,實在讓他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