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危機落幕
當翠雀頗爲焦急地趕往定位術式最後所標記的位置時，現場的人員已經得到了疏散。
失去了領頭人，剩下的黑袍人們幾乎完全不是幾名魔法少女的對手。在明白大勢已去後，便是作鳥獸散，除了幾個愣頭青以外沒人選擇抵抗，要麼是逃跑，要麼是投降。
除了被他們稱作“兵觸三”的領頭人，也就是那名黑袍男子以外，他們中剩下的成員都只是魔術使而已。所有人都知道，魔術使沒可能與魔法少女對抗。
福利院中的大多老幼被救出，但也有少數的護工和安保人員在反抗的過程中犧牲，現場的氣氛頗有些低沉。
翠雀自空中降落到了福利院門口，將注意力集中在魔力感知上，很快便發現了此前戰鬥的遺留。
也確實不難發現，畢竟滿地皆是斷壁殘垣，龜裂的路面已經快看不出原本的形貌，周邊全都是被魔力轟擊後的痕跡。
然後，她看到了正聚在一起的三名魔法少女。
確切來說，是夏涼解除了變身躺在地上，另一名自己未見過的綠髮魔法少女將自己的魔力籠罩在其身上，而林小璐則癱坐在一旁看着。
這一幕讓她心中一突，繼而迅速降落，小步奔跑到了女孩們旁邊。
“我來遲了，出什麼事了？”她急忙望向躺在地上的夏涼，卻只見夏涼周身被籠罩在綠色的魔力光芒中，雙目緊閉，滿臉安詳。
她像是背書一樣，毫無感情，乾巴巴地說完了這句話。
夏涼顯然是因爲重傷而失去了戰鬥能力；一旁的綠髮新人似乎也狀態不佳；唯獨林小璐，除了看上去有些勞累以外，竟然一點傷都沒有。
這句話點醒了翠雀。
言罷，便板起面孔，意圖站起身：“我去那邊的福利院區域看看，統計一下受害者和剩餘的傷情，通知異策局。”
而現在她卻死在了這裡，此前曾憧憬過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只是在她的眼中，這個貌似比自己年紀還小，一趕到現場就弄錯了情況，差點當場給自己還在救治的隊友哭起喪的孩子，看上去有了幾分可愛。
一旁的林小璐終於搞懂了剛纔那莫名其妙的對話是怎麼回事，驚呼了一聲。緊接着，她便看到翠雀正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慌忙擺起手來，解釋道：
一旁的白靜萱聽到她的話，也終於回過味來。她看着剛剛趕到現場，髮絲微亂、風塵僕僕的翠雀，神情變得有些微妙。
因爲夏涼受傷確實是源於自己的大意，若非之後自己使用出那股來源不明的白色魔力，在場的幾名魔法少女恐怕已經因那個失誤而全滅了。
自己曾經因爲看中她的天賦而接受讓她成爲魔法少女，還滿懷自信地以爲可以守護好這顆天賦異稟的幼苗，但僅僅是這麼一次危機，就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她想起這個女孩平日的笑靨，又想起了她和自己說過的身世，記得她曾對自己說過的，對於愛的渴望。
她呆呆地看了夏涼幾秒；又側過臉，看向也同樣一臉尷尬的林小璐；最後又望向了因爲事出突然，還沒弄懂是什麼情況的新人。
——“那個……小前輩？你在說什麼呢？”
於是翠雀呆住了。
毫無疑問，夏涼所說的話沒錯，這一場戰鬥，她們三名新人擊敗了翠雀認爲不可能戰勝的敵人；而在其中起到關鍵的作用的，正是自己的女兒。
“倒不如說啊。”
癱坐在地的林小璐見她前來，先是雙目一亮，有些驚喜。但緊接着又有些失落地垂下腦袋：“抱歉，因爲我中途失誤了，夏涼爲了保護我……”
一旁的林小璐聽到夏涼提到自己的名字，又見翠雀看向了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因爲害怕被責難，甚至忘記了邀功。
她原本還想開口多說些什麼，但是回憶起自己在戰鬥時所思所想的內容後，卻忽地耳根有些發燙。
這句話，頓時讓現場炸開了鍋。
雖說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她還是不想看到翠雀對自己失望的眼神。
她沒能繼續說下去。
不知自己究竟該做什麼，她只能輕輕地跪坐在地，有些難過地捧起夏涼的手，垂眼望着夏涼那平靜的臉，一時無言。
“沒有，我沒這麼說過啊！我只是想說她因爲保護我受傷了而已，已經在反省了！”
她在心中這般想道。
她這才意識到，戰鬥居然在自己趕來之前就已經結束。
然後又忍不住瞥了林小璐一眼。
“怎麼會……”
“異策局那邊的話我們通知過了啦。”
“這裡該說的不是這句話吧？”
哪知道，便是這條路徑也已經被堵死，夏涼用最平靜而輕佻的語氣道：“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們最先通知的就是異策局。小前輩你的手機反而打不通，我們還準備等會去找一找你在哪呢。”
然而她的話才說到一半，熟悉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話語，從地面處傳了過來。
“誒？翠雀你以爲夏涼死了嗎？”
躺在地上的夏涼卻是搖了搖頭，目光澄澈地看着翠雀：“小前輩，你沒注意到嗎？這一次的戰鬥，小璐可是大功臣呢。”
“……沒事就好。”
她沒想到，哪怕自己在得知消息以後盡最快速度解決了敵人，又十萬火急地趕到現場，還是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明明外表看上去有些冷淡，似乎很難相處的樣子，說起話來以後卻不是那樣呢。
翠雀有些發愣地睜眼，只見夏涼正滿眼困惑地看着自己，面上掛着有些尷尬的笑容：“雖然很抱歉打斷伱，但是我得說明一下，我還沒有死哦？”
“……如果我能早點趕過來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無辜的人犧牲了。”
“抱歉，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不對，能早一點趕過來的話……”她閉上眼，聲音沉痛。
夏涼居然就這樣犧牲了。
看了看四周狼藉一片的地形，猜測出此處經歷了怎樣一場激烈的戰鬥後，她又扭頭看向了林小璐。
她有些揶揄地眯着眼，翹起嘴角：“小前輩你剛纔是不是以爲我死了？是不是很傷心？你在爲我感到難過嗎？”
她卻是全然沒意識到，自己這般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的言論，徹底拆掉了翠雀腳下的最後一級臺階。
另一邊，心知自己鬧的笑話已經無法洗脫，翠雀只能有些無奈地點點頭，乾巴巴地迴應着。
最終，在翠雀的視線下，她只是有些內斂地點了點頭：“嗯，我們打贏了，那個敵人。”
而另一邊，在聽到林小璐的話後，翠雀有些難以接受地瞪大了眼。
她很想笑，但是眼前的幾人應該都是自己的前輩，自己不應該如此失禮。
“啊，翠雀，你來了，是已經打敗你那邊的敵人了嗎！”
聽到女兒的肯定後，翠雀的目光變得有些柔和。
她此前一直對幾名新人進行着一種過分的保護，所以確實沒能想到，在離開自己以後，她們真的能戰勝這樣的敵人。
或許在這件事上，自己的想法確實過於保守。但是，自己保守的想法被用這種形式否定，她只會感到寬慰。
此前的小小尷尬似乎變得不再那麼重要，她想起自己在來時路上順手解決掉的重傷殘獸，又看了看在場的三名女孩，心中有些明瞭地道：
“很好，你們做得很棒，我爲你們而驕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