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哥!石頭哥!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
看見石頭哥突然倒地,失去知覺,花牡丹慌了,趕緊過去攙扶,費了好大力氣,纔將他扶到沙發上坐下,然後灌了他一口水,咕嘟一聲,水嚥下去了,人也跟着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可是人雖然醒了,卻像是沒了魂魄一樣的活死人,花牡丹哪裡知道她的石頭哥爲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先是重傷了劉喜,蹲了三年大牢,在鐵窗下的那些日子,他還一直牽掛着她過得好不好?吃得飽不飽?後又爲了尋她,半年裡風餐露宿,四處奔波。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石頭深受打擊的是他口口聲聲說要娶過門的姑娘已經嫁了人,住上了好房子,穿上了好衣服,有了幸福的生活,但是從此以後,他該怎麼辦呢?
“石頭哥!你說句話啊!你這樣,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花牡丹搖晃着他,急出了眼淚,早已哭得稀里嘩啦。
“我沒事,剛纔可能是太乏了,所以……”石頭緩緩擡手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強自鎮定道:“我身體一直很棒的,不會有事,你不用擔心!”
即便心裡滴血,即便很愛很愛花牡丹,即便很想帶她離開,和她長相廝守,永遠在一起,但石頭終究不願說出來,如今花牡丹過得很好,他何苦多情的打擾呢?
花牡丹破涕笑了,“你沒事就好,剛纔嚇死我了,對了,石頭哥,你先坐着歇會,我去給你做早飯。”
對於之前私定終身的事,他不說,她也不說,兩人都很默契地選擇了隻字不提,其實提不提又有什麼用呢?
石頭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突然又覺得不妥,旋即放開了,支吾道:“牡丹,你……你別去忙活了,我不餓,一點都不餓。”
傷心已經超負荷囤積在五臟六腑裡,哪裡還有多餘的地方塞下飯呢?現在石頭的心已經碎成了沙,再多待一會,他怕會控制不住,會像餓狼一樣,絕望地哀嚎。
當花牡丹再次堅持去做飯時,他便藉口說一會還有事,怕來不及,馬上就得離開,說着,便站起了身,準備告辭。
花牡丹不便問他是什麼事,又不好挽留,只得送他到了門口,然後依依不捨目送他漸行漸遠,走的時候,石頭未敢回頭,因爲眼淚太洶涌,痛太深刻,他怕被花牡丹看到。
他歷盡千辛萬苦用了半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下場,好多話還沒來得及說,卻只化作好多眼淚流成了河……
其實花牡丹又何嘗不是呢?就在她的石頭哥走遠後,她也哭成了淚人,“石頭哥,對不起!我太髒了,髒到連我自己都嫌棄自己,我已經不配再擁有你了,忘了我吧!這樣的我,站在你面前,都覺得自卑,又哪裡敢奢望做你的媳婦……”
這一天,花牡丹什麼都沒吃,什麼都沒幹,就躲在房間裡一直回憶,一直哭,她以爲此生再無機會見到石頭哥了,誰承想命運的轉盤偏偏將石頭哥又轉到了她的眼前。
然而她怨恨命運的捉弄,爲什麼要讓她和他相見太晚?爲什麼要在她成爲殘花敗柳之後,他纔出現?曾經她多想成爲他的媳婦,爲他生兒育女,相守一輩子,可是現在太遲了。
到了晚上,她還在哭着,似乎有流不盡的眼淚,直到侯老闆站到她跟前,她才發覺,趕緊拭去眼淚,很抱歉地說:“老候,你來了,對不起,我還沒做飯,你等會,我現在就去做。”
“寶貝,你怎麼了?眼睛都哭腫了?”侯老闆看到她眼睛腫得像是核桃那麼大,於是驚慌失措地問道。
花牡丹撒謊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我娘,她走的時候,我繼父都沒給她做一口像樣的棺材,就用草蓆捲了就埋了。”
侯老闆抱住了她,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安慰道:“寶貝,別哭了,我知道你以前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我答應你,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吃苦受罪了,今晚就別做飯了,我們到外面吃吧!”
花牡丹點頭應允,是啊!還有一個侯老闆對她這麼好,她怎麼忍心辜負人家的一片深情呢?她不是那種有恩不報的負心人,所以這也是她不能跟石頭哥走掉的另一個原因。
時間又飛快地過去了好多天,每每想起石頭哥時,花牡丹還會掉淚,還會傷心,但這種傷心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痛了,既然決意放手,就該瀟灑一點,這未嘗不是一種成全。
近來,花牡丹時常覺得睏乏,噁心,有時聞到油煙味還會嘔吐,而且那個也遲遲不來,她擔心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於是就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報告出來後,醫生告訴她懷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花牡丹喜出望外,想着總算可以給老候一個交代了,這些日子,侯老闆沒少在她面前提及說特別想要一個孩子,現在孩子終於懷上了。
當天晚上她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侯老闆,侯老闆激動的難以名狀,喜極而泣,抱着她又咬又啃,膩歪了半天。
其實在這之前,侯老闆已經兩次爲人父了,他老婆曾經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可他心裡有數,兒子不是他的,女兒也不是他的,都是他老婆和野男人生下的。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是假裝不知罷了,就因爲他老丈人是財政局的局長,老婆是局長千金,當年他一個窮小子攀上了富貴人家,自然有屁也不敢放。
不僅如此,他老婆又是那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這些年他受夠了,卻又不敢造次,老丈人做一天局長,他就得做一天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可是現在花牡丹懷了他的孩子,他突然膽子大了起來,不想再做哈巴狗了,於是決定回去向老婆攤牌,把離婚一事提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