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侯老闆的那些日子,花牡丹被捧在掌心裡疼愛着,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重陷蜂蝶苑,於她而言,自然是無法忍受的,但又能怎樣呢?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社會上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風把她吹向哪裡她就要去向哪裡,她的命運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那些罪惡的風中。
上次她以侯老闆新貴人的身份來蜂蝶苑找小蚊子,不論是保安,還是藍姐,或是經理都對她畢恭畢敬,阿諛奉承,現在褪去這層光環,誰還把她當人看啊!
至於她的靠山侯老闆,已經自顧不暇了,錢沒了,公司也換了法人,現又被劉寶如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裡還有一點大老闆的風采。
誰能想到他就是曾經叱吒一時的侯老闆,堂堂財政局局長的女婿呢?
劉寶如前腳將花牡丹賣給蜂蝶苑,後腳就將侯老闆給放了,並且指着侯老闆的鼻樑嘲笑道:“老候,這就是你跟我離婚的下場,現在你一無所有了,你的錢我拿到了,你的那個小賤人我也賣了,那賤人懷得孩子,也死了,哈哈……”
聽到花牡丹被賣了,孩子也死了,侯老闆熱血激盪,怒不可遏,衝上前去就要撕碎了劉寶如,可是還沒等他欺到身前,兩個漢子輕輕一撲棱,他便朝後倒去,他太虛弱了,虛弱的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撕碎劉寶如?簡直笑話!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早晚會有報應的。”
“哼!你就罵吧!讓你痛快地罵!”劉寶如心情大好,“你一天在我面前像狗,你這輩子都得像狗一樣活着,哈哈……”
刺耳的笑聲,沒有人性的笑聲,久久地迴盪着,笑聲過後,劉寶如就命人將侯老闆擡出去,扔到了外面,然後得意洋洋地離去。
好半天,侯老闆才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步履蹣跚地走了,四十多歲的人,受了幾天的折磨,又遭到了如此大的打擊,一瞬間就蒼老了許多。
最後終於回到百合小區的別墅樓前,然而別墅大門早已換了鎖,他無法進去,只能傻乎乎地站在門外,望着,望着……
曾幾何時,這裡充滿了他和花牡丹的笑聲,每次回來,他都可以聞到撲鼻的飯菜香,現在人去樓空,別墅內外顯得死氣沉沉,空曠而寂寥。
深陷的眼窩裡充斥着渾濁的眼淚,侯老闆哭了,他不是爲了失去大筆金錢而哭泣,卻是爲了失去花牡丹,和花牡丹肚裡的孩子而哭泣。
哭了一會,侯老闆擦掉眼淚,決定去找那位鐵哥們把這棟別墅賣了,然後賣來的錢再把花牡丹贖回來,到時候就帶着花牡丹離開這座城市,再也不回來了。
於是他就動身去了那位鐵哥們的家,見到鐵哥們後,他就把來意說了,誰知鐵哥們卻搖頭嘆道:“老候呀!你來晚一步,劉寶如已經把別墅要回去了,她說是你讓她過來的,我當然不信,但她卻出言不遜,說我敢不給她,就會怎樣怎樣,你說我一把年紀了,也不想招惹是非,況且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終究是一個外人啊!於是就陪她到房產局辦理了過戶手續,事後,她才告訴我你們已經離婚了,並且叫我以後見了你,不許再幫你,哎,我現在也是愛莫能助啊!望你理解!”
什麼鐵哥們,也是不可靠的,當初自己那麼信任他,纔會在房產證上寫他的名字,沒想到他還是出賣了自己,想到這裡,侯老闆心如死灰,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
他現在徹徹底底一無所有了,連立錐之地都沒了,他憤憤地念着劉寶如的名字,這女人太可惡,太奸詐了,她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臨走時,鐵哥們都沒有留他吃頓熱乎飯,甚至連送他出門都沒有,這就是社會,當你高高在上時,人人都把你當成佛祖,當你窮困潦倒時,沒人會理你。
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侯老闆算是大徹大悟地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他想反正現在自己一無所有了,倒不如豁出去,跟劉寶如拼了,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侯老闆開始養精蓄銳,調養身體,好在他在做老闆時結交了不少朋友,雖然這些朋友不肯借大錢給他,但小錢還是願意施捨給他的。
爲了報復劉寶如,他在五金店裡買了一把美工刀,這玩意可以伸縮,刀口又快,便於攜帶,就是被人發現了,也不算是兇器,他倒是想**,一槍斃了劉寶如更痛快,關鍵是有錢也買不到啊!何況他還沒錢。
但劉寶如太狡猾了,整天有兩個保鏢跟在左右,而且她出入都是豪車,侯老闆想要一直跟蹤她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只能死守在劉寶如家的樓下,這個家也曾是他的家,熟門熟路,知道哪裡可以隱藏,白天他怕小區有人認出他,所以只能晚上纔過來。
這期間,他也去過幾次蜂蝶苑,想要看看花牡丹,可是還沒進門,就被保安攔下了,他知道肯定又是劉寶如搗得鬼,於是對劉寶如的殺意又深了幾分。
日升日落,就這樣過去了好多天,終於有一晚,侯老闆尋到了一個動手的最佳時機,這天晚上天空下起了雨,雨絲伴着狂風飛舞,他埋伏在樓下一棵懷抱粗的香樟樹後面,手裡緊緊地握着美工刀,看着劉寶如的車打着強光開了過來。
劉寶如確實大意了,她以爲侯老闆在她面前做了那麼多年的狗,根本不敢咬她,所以在戒備了一段時間後,她就放鬆了警惕,可她忘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