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庸這番君子行爲並沒有得到對方的諒解,他還來不及大腿的滑膩柔軟,就感覺一股絞殺的力道壓逼而來,彷彿被巨蟒纏住一樣。
狄女這一招本來在飛起的時候,要順勢將對手扳倒,利用雙重力道擰掉脖子,放在平時就是一根鐵柱也會被扭成麻花。然而現在她用力一扭,卻發覺對方的脖子根本不爲所動,不禁如此,連身體也堅硬得好似磐石一樣,只是先前的那股火熱焦灼感已經消失。
這招正是火生土後的不動山王罩。
現在的兩人呈現怪異的“7”造型,狄女靠着纏住的雙腿不掉下,緊緊盤着,並不斷的用力絞殺。白庸站立如鬆,雙目緊閉,並沒有因爲多掛着一人而彎曲。
一旁的馬無疆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等戰鬥方式,大嘆後悔,怎麼自己沒有親自上陣呢?
白庸以護體神功擋住對方雙腿絞殺後,接着使一招天王託塔,雙掌打在狄女的嬌臀。“啪”的一聲響,彈性十足,將她打飛出去,脫離糾纏一起的尷尬造型。
狄女在空中一個後空翻後,穩穩站立,雙手揉搓着臀部:“小哥可真不懂憐香惜玉。既然是漢家兒郎,就不要想草原莽漢一樣粗魯。”
然而白庸對這等調笑沒有半絲迴應,雙掌合併,以土生金,渾厚的土行靈元統統轉變爲金行靈元,在雙掌間形成一道難以直視的白光,燦爛奪目,鋒銳無比。
此時以天人境的修爲用出完整版的金戈鐵馬斬,威力比之前玄門論武時大上數十倍,銀色光芒劈開一切有形之物,連大地也被劈開兩半。
狄女不敢阻擋這萬軍辟易的一擊,連忙閃身躲避。
“終於肯移開位置了嗎?”
白庸微微一笑,以金生水,踏出逆水千寒步,穿過狄女閃躲後留出的空擋。
“不行!”
狄女連忙伸手去抓,然而逆水千寒步生起來的凍氣使她全身一僵,動作慢了半步,沒能抓住。
白庸閃身而入,穿過茂密的草叢和樹木,很快便看見了一方幽潭,在潭水中央,有一名赤裸的少女。
“……難不成今天命犯桃花?”
白庸喃喃了一句,他不是那種故作羞意的人,也不是飢渴的色狼,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稍微一觀察,就發現少女身上呈現一種中了劇毒後的醬紫色,額頭不停的冒出冷汗。而在潭水的一邊,有一隻巨大的水蛇屍體,兩相一結合,不難推論出真相。
“不準對我妹妹動手!”
緊追而來的狄女大喝一聲,揮拳而來。
不過她的槍術高超,但腿腳功夫着實膚淺,先前的攻擊佔了突如其來的優勢,現在有了提防,並不是白庸的對手,哪怕她的身體素質要更加強大。
白庸以萬木纏絲手攪亂攻勢,接着一指點在對方胸口,無堅不摧的萬屠誅邪元功涌出,立時震得她吐血而飛。
可即便是受傷,狄女沒有逃走,而是像保護幼仔的母狼一樣,緊緊護在潭中少女的身前。
這時候馬無疆也趕了過來,環顧現場,也大致明白了情況。
應該是兩名女子來山中巡查或者遊玩時,不小心遇上了這頭異獸,一番戰鬥後雖然殺死異獸,可其中一人卻中了毒,正準備藉助潭水來逼毒,偏偏在這個時間,他們兩人來到了這裡。所以那名狄女明知不能取勝,仍要堅持不退。
看着現場情況,白庸無奈的問:“現在怎麼辦,還要不要打?”
馬無疆冷哼一聲:“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切莫有婦人之仁。”
“那行,我去纏住那名能行動的,你趁機抓住那名潭水裡的女子,作爲人質要挾。”
馬無疆口風一改:“趁人之危,有違武者尊嚴,傷害毫無反抗能力的人,更是武者之恥。”
“哈,道理全被你說了,究竟該怎麼辦?要不要猜拳決定?”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無論打不打,放不放,都要遭人非議,所以一切交由你來決定。”
白庸嘆了一口氣:“總之,你是一定要讓我來背這個黑鍋就是了。”
他轉頭對水中兩女道:“不打了,將她穿上衣服拖上來吧,說不定我能幫忙清毒。”
狄女先是猶豫,而後一想,若是對方有意擒拿,照現在的情況,根本用不着多此一舉,直接動手就是。而且她心急妹妹的安危,眼見難以將毒逼出,現在離軍營又遠,唯有死馬當活馬醫,賭上一賭。於是就拿了一件獸皮給妹妹披上,遮住重要的部位,拖上岸邊。
雖然有獸皮遮蓋,可大多數肌膚都裸露在外,加上此時不用戰鬥,心神鬆懈,眼神難免會被吸引。
白庸連忙寧神定氣,排除雜念,然後以掌心貼住對方後背,探查體內狀況。他對醫術並非精通,不過僅僅是逼毒的話倒是有幾分把握。因爲曾試驗過,五蓮聖功不但對保命療傷有特效,還能清除百毒,如果對方所中並不是特別厲害的毒,應該能夠根除。
有了決斷,白庸運起溯流同源法,將萬屠誅邪元功轉化爲五蓮聖功,輸入對方體內,試着清除毒素。一番試探較量後,發現所中之毒雖然兇猛,毒性強烈,但並沒有特異之處,是在能清除的範圍內。
可惜他開始修煉內功的時日尚短,雖然練的是佛門絕頂的功法,也沒能積累太多,連第二層也沒有突破,這毒又過於兇猛,一時間有些真元不繼。於是要求馬無疆傳輸真元,再以溯流同源法轉化,兩人配合終於大功告成。
奇怪,白君龍不是道門弟子嗎?爲什麼會這等高深的佛門內功。馬無疆心中疑問,卻也知道這是個人隱私,沒有開口相問。
兩人此時雖然真元告磐,可體力並未消耗多少,真要動手還是能將對方擒下,可白庸揮了揮手,還是決定放過對方。
狄女面帶異樣神色,開口問:“你爲什麼放過我們,還特意出手救了我妹妹?我們不是敵人嗎?”
白庸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是自尊心作祟吧,可能一回去就會反悔。可至少現在,我覺得應該這麼做。”
“謝謝你,我的名字叫娜仁託雅,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娜仁託雅揹着仍處在昏迷中的妹妹,一步步向外面走去,就在即將離開之時,又停住腳步,轉過頭來道:“作爲報答,提醒一句,小心你們軍中的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