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意境、意法

聽到何修澤的話左朝渟也是興趣大增,哪個男人不喜歡拳拳到肉的力量感,但是一般的橫練功法要想練好無不是渾身肌肉,條條大筋虯結突出,壯碩的和一頭牛一樣,這樣力量是變大了,但是速度、靈活度都會降低很多,純純一個傻大個兒。

在看何修澤的身形,和正常的人差不多,最多也就是比正常人高大些,顯得精神奕奕,不過隨意問人功法是一種及其不禮貌的事情,而且他們的關係還沒好到那個程度,所以左朝渟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問。

時間緩緩度過,轉眼就已經到了酉時一刻,管家過來通知了飯食已經準備好了,看看天色不由一愣,“時間過得真快啊,想不到聊着聊着就到了酉時了。”魏軒穆笑道:“你們先去膳廳,我去通知父親和叔父,這麼久了想來已經療傷完畢了。”

“不用了,我們已經出來了。”一道聲音傳來,魏甫閣和何高林走進了客堂。

左朝渟四人趕緊行禮問候,魏軒穆上前問道:“父親,你的傷怎麼樣了?”

魏甫閣搖搖頭道:“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剩下的只能慢慢養了。”

一行人來到膳廳,這一頓飯可謂是賓主盡歡,經過這次的事情左朝渟和衆人已經熟絡起來了,江湖人可沒有食不言這種話,飯桌上笑語不斷,魏甫閣和何高林二人也講了許多武功修爲上的事情,讓一衆人大開眼界,這一頓飯吃了快一個時辰才結束。

飯後沒一會,下人端來了一碗藥湯,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苦味兒,“這…”左朝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碗中深棕色的湯藥,湯藥他不是沒喝過相反練武人哪有不吃藥的,所謂的‘窮文福武’就是這個道理,但這個一聞就能感覺滿口生苦的湯藥他還是第一次喝。

“哈哈哈,三省喝吧,這可是我專門讓人準備的特效內傷藥,保準這一碗下去明天起來你就會內傷痊癒,生龍活虎的。”一旁看到有些遲疑的左朝渟的魏軒穆哈哈大笑着說道。

“這,魏哥,這湯藥也太苦了吧,光聞就苦的不行。”何高林父女三人已經回去了,客廳裡就剩下左朝渟、魏軒穆和魏甫閣三人。

一旁的魏甫閣也是聞了聞道:“三省,這可是上等的療傷藥,喝下去明天就能好。”

他的傷哪怕不和藥休養三兩天自己就能好,看了看兩人,左朝渟一咬牙,喝。

湯碗放到桌子上,感覺就像吃了一大口黃連一樣滿口的苦味不斷刺激着他的味覺神經,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動兩下突出一口苦氣,“不錯啊三省,我第一次喝的時候苦的眼淚都出來了。”魏軒穆滿意的說道,“不過那時候我才15歲。”

左朝渟連喝完了一壺茶水漱口才覺得口中的苦味消散了些許,雖然還是很苦,“這藥還真是苦啊,比我以前喝的那些藥要苦得多,我能感覺到腹中有一股暖流在擴散,不過還是很苦。”

“哦?”魏軒穆一臉誇張似驚訝的看着左朝渟,“苦啊,你早說啊。”說着從胸口衣領內拿出了一個一指長兩指寬的小盒子道:“我這裡有石蜜啊(就是白糖蔗糖),你要是嫌苦早說啊。”

“嗯(╯°□°)╯︵ ┻━┻ 。”左朝渟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魏軒穆,“這,這,你…“這還是他認識那個一臉正氣說話豪爽的魏哥嗎,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

看着左朝渟的表情,魏甫閣和魏軒穆頓時哈哈的笑起來。

……

回到客房關上房門,左朝渟笑着搖搖頭,“真是頭一次認識了魏哥啊,21歲了還真是…嗯,赤子之心,對赤子之心。”

脫去衣物坐在牀上,左朝渟盤做好調動起內力,分解藥力推動着它向傷處流去,修復滋養着傷勢,這樣有利於傷勢恢復的更快。

第二天一早左朝渟剛洗漱完一個下人就來通知早食已經準備好,請他到膳廳用食,到了膳廳魏甫閣父子早早就等着了,招呼左朝渟坐下後,三人就開始用餐。

飯後三人閒聊了會兒消化完畢後就到了後院練武場,練武場不大,大概50來平米,由大理石面鋪成十分平整,場上擺着幾個兵器架還有幾張弓。

“我先來耍耍。”魏軒穆從兵器架上拿出了一杆七尺二寸的木製長槍,槍頭長八寸爲鐵製,槍桿六尺以木製成,杆尾有鐵鐏長四寸。

舞了一個槍花道:“就由父親和三省來評點評點我的槍法。”

說罷,原本平和的目光銳利了起來,如同一杆直破天際鋒銳長槍,內力在體內流轉,一槍刺出如蛟龍出水攻勢兇猛,上下翻飛間,若舞梨花,出神入化。

進時,擊點破面,扎刺間如毒蛇出擊刁鑽凌厲,退時,圓潤如一,攔撥間防阻有序毫無破綻。

一刻鐘後,魏軒穆收槍而立,長呼了一口氣,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怎麼樣父親,三省,我的槍式如何?”

魏甫閣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進退有度圓潤如一,這些天的進步不小,只是變招銜接時有些生澀,等你魏武哥傷好了和他多練練。”

魏軒穆嘿嘿的撓了撓頭對着左朝渟道:“三省,該你了,你也耍耍活動活動身體。”

左朝渟點點頭,在兵器架上拿了一柄青鋼劍,舞起了劍招。

“這…”魏甫閣看着左朝渟的劍招眉頭一皺,和魏軒穆對視了一眼,“父親,三省的劍法…”

“先別說話,等三省練完再說。”

“是。”

“呼!”左朝渟停下手中的劍招,額頭上也滲出些微汗水,,深秋的涼風一吹只覺得神清氣爽。

“叔父,魏哥你們怎麼了?”扭頭看道魏甫閣父子都盯着自己,不由得問道:“我,身上有什麼不對的嗎?”

“三省,你這劍法…”魏甫閣有些皺眉的問道。

“我這劍法,我這劍法是我師父教我的,有什麼不對嗎?”左朝渟疑惑的問道。

“不,不是劍法的問題。”魏甫閣搖頭道:“這劍法凌厲鋒銳是大哥的路子,你練的也沒錯,但是你這劍法沒有意境。”

“意境?”左朝渟有些蒙。

“怎麼,你師父沒教過你?”魏甫閣問道。

“不,師父給我講過‘意境意法’這些東西,但從來沒有指點演示過,只說靠自己悟。”

“靠自己悟?”魏甫閣無語了:“我這個大哥啊,雖說意境的確要靠自己悟,但連演示都不演示,還真不會教徒弟啊,差點浪費了三省你的天賦。”說着魏甫閣從魏軒穆手中拿過長槍道:“三省,軒穆你們兩個看好了,何爲意境,意法,尤其是三省你好好看。”

說罷,魏甫閣動了起來,沒有動用真氣速度也不快,甚至招式都是槍法中最基本的刺、撲、拿、扎、攔、纏、撥、點等十三式。

但在左朝渟和魏軒穆眼中看到的彷佛是一頭下山的巨大斑斕猛虎咆哮山林,威懾天地。兇利的爪子撕開獵物的胸腹,血盆大口一口咬斷獵物的喉嚨,咆哮着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忽然,就見魏甫閣單手抓住長槍的末端,以開山之勢劈下,剎那間斑斕猛虎彷佛變成了一杆虎紋戰槍從天端落下。

“轟——”魏甫閣手中的長槍並沒有落在地上,但在槍尖前方不遠處的大理石地面轟然爆碎,底下的泥土都被炸翻了出來濺的到處都是,形成了一個三尺長一尺深的大坑。

“這,這。”左朝渟目瞪口呆,他看地出來魏甫閣並沒有動用真氣,槍尖也沒有落在地上,但前方的地面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魏軒穆看着左朝渟的樣子哈哈大笑,“哈哈哈,怎麼樣傻了吧,不要緊,以後好好練你也能做到,不過,左叔父也真是的,連這些也不教。”

“啪。”

“哎喲!父親你打我幹什麼?”

“哪有你這麼說長輩的。”魏甫閣走過來聽到魏軒穆的話照着頭就是一巴掌,“三省,怎麼樣,可有所感悟?”

左朝渟愣愣的點點頭,“很震撼,沒有動用真氣,也沒有動用肉身力量竟然能打出這樣的威力。”

聽了左朝渟的話魏甫閣搖了搖頭,“你還是沒有明白意境意法,意境的理解很模糊,到現在都沒有人可以給它定義,你看那些大文豪畫的山水字畫,明明只是一幅畫,卻給人一種高山仰止,大氣磅礴的感覺,這就是意境,但這種意境沒有殺傷力,但武人的意境就不一樣了,意境高深者甚至可以做到‘瞪眼殺人’,表面沒有絲毫傷痕,讓人死於無形之中,我大肅的開國皇帝就是此類高手,坐在皇位上雙目散發的威勢壓的滿朝文武無一句二言,當然能做到這一步的整個禹黎大地都沒幾個,嗯,你師父也能做到‘瞪眼殺人’。

“至於意法就好理解很多了,說白了就是將無形的意境轉化爲有形的攻擊,造成強大的破壞了,你剛纔看我演練時意境化爲猛虎咆哮山林威勢逼人,直到最後一槍揮下意境變成意法,猛虎化爲戰槍降下攻擊,這就是‘意法’,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感悟吧,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問我。”

左朝渟點點頭對魏甫閣躬身一禮,感謝傳道之恩,這些東西左冷空還真沒給它講過。

魏甫閣受下了這一禮,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和軒穆先對練吧,意境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需要時間來感悟,着急不來。”

說完魏甫閣把手中長槍交給魏軒穆,走下了練武場,“三省,來,我們來練練。”魏軒穆手拿長槍對左朝渟說道。

左朝渟點點頭拿起長劍兩人便戰作一團,只不過每次相擊左朝渟就會感覺道一股別樣的東西在擾亂他,幾十回合過後他的反應就慢了半拍,而這半拍若是在生死決鬥中就足以致死,“這就是,意境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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