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無軒的話之後,洛千柔方纔緩緩鬆開了緊擁着無軒的雙手,從無軒的懷裡走了出來,臻首輕點緩緩地轉過了頭。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一直守護着我的尺哥哥,既然你現在沒了境界,那就由小七來守護你。”
洛千柔甜甜地說道,說完之後整個人的氣質突然變得冰冷起來。與之而來,周圍的溫度陡然降低,一層薄薄的冰霜蔓延開來。
周圍平靜的空氣似乎也因爲洛千柔的氣質變得不安分起來,隱隱有一種席捲而出的趨勢。
察覺到周圍的變化,白衣護法心中一寒,手中的烈日劍向前一指轉頭對着血衣護法出聲道:“一起出手,速戰速決。”
血衣護法微微點頭,與此同時體內的靈力之湖當中一股靈力迅速抽調而出,隨後在體內奔騰起來以提供之後的戰鬥。
洛千柔可是天河境巔峰的存在,自然不比邢西揚等人,二位護法也不敢託大,兩人的武器之上一股靈力緩緩包裹而上。
“這二人的兵道境界已經步入兵道奧義的地步了,不知道小七現在的實力能否與之二人對戰。”
無軒緩緩地凝聚着靈力,似乎在準備着什麼,畢竟對方皆是天河境巔峰的強者,小七一人未必是對手。
死亡之鐮在血衣護法的催動下散發出一股妖異而又陰冷的血霧。而另一方白衣護法手中的烈日劍上一股熾熱的火焰熊熊燃燒着,一絲絲火苗不停地跳動着,因爲洛千柔而變得冰冷的溫度似乎也提升了幾分。
二人大袖一招,兩道聲音同時暴喝而出。
“無間地獄!”
“烈焰地獄!”
瞬間,整個將軍府陷入了血與火的地獄之中,地面上的冰霜也盡數消融,大地上龜裂的縫隙中時不時有火苗竄出。
洛千柔雪白的衣裙被火光和血色映照的有些泛紅。潔白如玉的臉頰也如同畫濃了妝一般略顯緋紅,但是她的氣質依舊如初,冰冷無比,其腳下一丈處冰霜並未消退。遠遠望去猶如火山口的一朵雪蓮,出塵,高潔。
洛千柔美眸冰冷地望着血白二位護法,一股在心中埋藏了許久的仇恨緩緩升起。
前世就是那個人和獵紋殿勾結滅了仇門,她尋找那個人尋找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親手給仇門的同伴報仇,可是這麼多年下來,那個人一直沒有出現,反倒是獵紋殿的人她殺了一波又一波。
“既然是仇門的血白雙玉護法,那就更該死!”
洛千柔體內一股靈力抽調而出,夜刃在手掌心不停的旋轉。
突然,洛千柔手中的夜刃驟然停止,洛千柔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突然飛了出去。
手一招,夜刃便幻化出了十把一模一樣的,整齊排列在洛千柔面前,下一刻,十把夜刃同時投射而下直取血白二位護法的咽喉。
二位護法見狀不約而同地施展身法躲過了洛千柔的一擊,同時左右包抄而來。
二人速度極快,施展的身法武學正是獵紋殿的血影步和烈日瞬。在這無間地獄和烈焰地獄的雙重疊加之下,二人的速度更是提升了一個檔次,肉眼很難捕捉到他們的行動軌跡。
只聽見左右兩道暴喝聲響起,一血一白兩道人影暴掠而出,猶如地獄勾魂的使者,死亡之鐮和烈日劍在他們的施展下顯得極爲滲人。
“烈日劍舞!”
“血影幻殺!”
只見無數烈火劍影和血色鐮刃一左一右向着洛千柔籠罩而來。聲勢之大足以輕鬆毀滅一位天河境巔峰的武者。
面對漫天而來的密集攻勢,洛千柔絲毫不懼,只見其玉手輕輕一擡,一股冰冷的氣息驟然瀰漫開來。雙袖間,兩道漫天水瀑驟然向着兩側奔涌而去。
“洛水無痕!”
“轟!”
只見烈火劍影和血色鐮刃瞬間被冰藍色的洛水吞沒,洛水威力極爲強大,數十道劍影和鐮刃被吞入其中竟然絲毫不起波瀾。卻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涌向血白雙玉二位護法。
“怎麼……可能……”
血衣護法眼中露出一抹驚駭之色,雙方同爲天河境巔峰,爲何差距會如此之大。洛千柔的強大一時間讓他難以凝神平復。然而不待他做出反應,便瞬間被滾滾而來的洛水吞噬而進。
白衣護法倒是好些,雖然頗爲狼狽,但不至於被困於洛水之中。
洛水可並非普通的水,其濃郁程度和粘稠度遠非普通的水可比,倒是與沉積了千年的淤泥一般,人一旦進入其中便再難有出來的可能,縱你天大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血衣護法面色陰冷,手中的死亡之鐮不停的揮舞,可是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該死,居然是洛水,而且這濃郁程度絕非普通人能夠達到的,莫非你是洛水皇族的人?”
想到這裡血衣護法內心充滿了恐懼,洛水皇族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護法可以得罪的起的。可他還是故作鎮定,外強中乾地威脅道:“既然你是洛水皇族的人,莫非你就不怕挑起洛水皇族和獵紋殿的戰爭麼?若是你殺了我,就算是洛水皇族也保不了你。”
“哦?是麼?既然如此,那我倒想看看你們獵紋殿是怎麼對付我洛水皇族的。”
血衣護法沒想到自己就算搬出獵紋殿,洛千柔也根本不受威脅,這反倒讓他亂了陣腳。
只見洛千柔氣息驟變,原本如瀑般的青絲瞬間變成了一頭銀色長髮,整個人瞬間變成了風雪女神。其身後狂風呼嘯,風雪暴涌,使得整個將軍府如臨極北之地。
“暴……風……雪……神……紋……”
“你是……仇……仇……”
然而血衣護法口中的仇門二字並未說完,整個人便被凍成了一座冰雕。
白衣護法見狀身形暴退,洛千柔的實力和身份都極爲強大,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估,若是再纏鬥下去,恐怕自己也要搭進去。
只見白衣護法周身空間微微一動,整個人便變得虛幻起來,下一刻已然消失不見。
見血衣護法被困,白衣護法逃跑,一直苦苦凝聚靈力的無軒方纔鬆了一口氣,將凝聚的那股靈力緩緩消散。
“你們呢?莫非你們也要出手?”
只見洛千柔一轉身冰冷的望着雲之凡以及他身後的三位天河境五重的強者說道。
三位天河境五重的強者面面相覷不敢答話,可是雲之凡卻是不甘地說道:“莫非我兵隱內部的事情前輩你也要插手?”
雲之凡絲毫不懼洛千柔剛剛展現的強大威勢,原本可以輕鬆殺死邢西揚奪回他之前失去的一切,可是突然出了這等變故倒是讓他心裡極爲不爽。
“哦?兵隱麼?很了不起麼?”洛千柔一副絲毫不知情的表情。
然而就在這時,邢西揚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洛千柔的身旁拱了拱手道:“前輩,感謝前輩剛纔的大恩,日後若是有機會,西揚定當以死相報。剩下的事情還望前輩不要插手,免得連累了前輩。”
邢西揚倒是一番好意,畢竟他知道兵隱到底有多強大。
然而洛千柔的回答卻是讓他尷尬萬分,不知從何作答。
“前輩?難道我很老麼?”洛千柔語氣之中隱隱可以聽出一些怒氣。
無軒見狀倒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道:“原以爲那件事之後小七變得冷若冰霜了,這樣看來她依舊是那個調皮搗蛋,敢愛敢恨,天不怕地不怕的仇門小七,洛千柔。”
見邢西揚尷尬,無軒朝着洛千柔搖了搖頭,洛千柔方纔作罷。
洛千柔也答應不插手斷刃城的事。
雲之凡等人見狀倒是添了幾分信心,沒有洛千柔出手,這場戰鬥都依舊是他們佔據優勢。
無軒明白以現在的情況斷刃之危邢西揚足以解決,況且日後他還要參加俠武試,到時候若是掀起這檔子事怕是會給老頭子的布衣隱帶來不少麻煩,布衣隱本就是十大俠隱之中最弱的一方,若是再和兵隱不和,恐怕局面更難掌控。
無軒轉身向洛千柔討了一枚丹藥隨手給了邢西揚。
“這是洛天丹,唯有洛水皇族的人方纔可以煉製,對於你這傷勢頗爲有用。”
邢西揚接過丹藥便一口吞了下去,無軒和洛千柔並未就此離開,而是等待在一旁,等待邢西揚傷勢恢復。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將軍府內並未再次發生戰鬥,而斷刃城內卻是戰火連連,城中時不時響起幾聲爆炸聲。
就在這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斷刃城迎來了這場戰爭的第一個黎明。
清晨的曙光剛剛灑在斷刃城的城牆上,這座被戰爭譭棄的城池似乎多了一絲生機。幾個時辰的療傷下來,邢西揚等人的傷勢也恢復的七七八八。待得邢西揚方醒之際,無軒與洛千柔才轉身離去。
二人出了將軍府,走在斷刃城的街道上,此時的街道也如同將軍府一般,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
“怎麼?現在該說說當初是怎麼回事了吧?”
洛千柔轉頭對着無軒說道,言語之中可以感受到那份親切,並非向對待其他人一般冰冷。
無軒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股沉重而又苦痛的思緒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