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斐從未在心中幻想過和顧繁的重逢, 很久之前他就已經放棄期待了。可當重逢真的來臨的時吳斐的心跳還是忍不住快了起來。
顧繁跟着顧宴一起出席了柏林電影節。吳斐看着顧繁遊刃有餘的穿梭在名流之間,那侃侃而談的模樣絲毫看不出曾經的狼狽與倉惶。
也是,畢竟他生來就是高貴的。
一個愣神間顧宴已經帶着顧繁來到了他身邊。
“張叔叔好, 易樺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大的成就,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小吳也好久不見。這是我弟弟顧繁, 張叔叔還記得嗎?”
身爲「穿過我黑髮的你的刀」的導演和編劇自然也在電影節的邀請名單上, 再加上顧宴他們的母親路甯嫺是張建龍在90年代拍戲時的御用女主, 兩家交情頗深,顧宴出道時張建龍也曾爲他保駕護航,吳斐這個主演在幾人之間倒更像是一個路人。
“小繁吶!都這麼大了, 長得真俊,有點你母親當年的影子。”張建龍打量着顧繁, 饒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感嘆顧繁出色的容貌。
顧繁面對誇獎靦腆低下頭, 還有有些不好意思。
吳斐對着眼前的一幕感到魔幻, 顧繁是被外星人附身了?他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顧繁,也接受不了顧繁看向他那陌生的眼神, 倉促的跟張導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現場。
洗手間裡吳斐也不管妝容會不會花,只是一遍遍用冷水沖洗着臉。
顧繁喝多了正準備解決去衛生間解決自己的某些需求就瞧見剛纔遇到過的演員好像十分不適的樣子,考慮到對方似乎是自家哥哥認識的人他走上前去,關心的問道,“你好…你是…不舒服嗎?”
這樣的問題無疑點燃了本就煎熬的吳斐, 他一把推開想靠近他的顧繁, 還步步緊逼, 顧繁被推得跌跌撞撞, 最後吳斐又拉着他的領子將他重重的抵在牆上。
“你…你冷靜一下, 我…我只是…只是想幫你!”顧繁雖然後背因爲撞擊疼的厲害,但還是急切的解釋道。
可這樣在吳斐耳朵裡聽來沒有任何意義, 他發狠的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做?裝出不認識我的樣子很好玩嗎?還是說這是你的新把戲兒?”
顧繁仍舊一副雲裡霧裡不明所以的樣子,直愣愣的看着吳斐。大張的多情眼裡裡像是盛着水,帶着顯而易見的驚恐和慌亂,還有瞳孔中吳斐那張扭曲的臉,連吳斐都被自己樣子嚇了一跳,他趕忙低下頭避開顧繁的眼睛,話語像是從他的胸腔中擠壓出來一般低沉。
“顧繁......”
“這一次你又要玩什麼?我是不會再上當的...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
“玻璃扎進肉的疼痛感,皮帶勒緊脖子的窒息感,你要記住,最好深深的印在腦子裡,一刻也不要忘…”
顧繁聽着吳斐的話腦海裡好像莫名閃過一些什麼,只是快的抓不住。等吳斐說道玻璃扎進肉和勒脖子的時候,他的脖子和肩上曾經的傷口竟然都在隱隱發燙發癢,他努力甩開吳斐的鉗制然後指甲忍不住開始對着脖子抓起來,彷彿上面真的一根繩子。
等顧宴察覺到顧繁消失太久趕到洗手間的時候就看見顧繁脖子上滿是血痕,吳斐的手緊緊握住顧繁的,彷彿怕他做什麼。
“他…他突然開始瘋狂抓自己的脖子。”吳斐開口爲顧宴解釋現狀。
顧宴這個時候沒法理會和怪罪吳斐,他上前也幫着一手壓制住顧繁,一手撥通熟悉的號碼。
不多久一羣保鏢和一個醫生打扮的人就進入衛生間,將本來寬敞的地方變得擁擠起來。那個醫生打扮的人給顧繁打了一針什麼,幾分鐘後顧繁平靜下來,兩個保鏢將他架起來擡走。
顧宴要跟着一起走,吳斐攔住了他,“顧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像是根本不認識我一樣。”
顧宴並不想回答他,可吳斐這次是動了真格的,他不顧提面的又一次攔在顧宴面前,一副他不說就不讓人走的樣子。
顧宴無奈下說道,“他是真的不記得你。我之前跟你說過他病了,我找醫生施行催眠療法,本來想讓他忘記不開心的事兒,可他主動提出也要把你忘了。醫生讓我帶他來見見你查看一下催眠的效果,看來還需要一次更深層次的催眠。”
“他…主動提的?”吳斐語氣猶疑似乎是在懷疑。
“你猜不到嗎?你覺得你是他的美好回憶?而且這不就是你期待的嗎?之前也是你跟我要求「不干預」,現在顧繁如果真的能把你忘了不就徹底絕了他再來干預你的可能嗎?別得了便宜又賣乖了,人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