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刺頭深草裡,而今漸覺出蓬蒿。時人不識凌雲木,直待凌雲始道高。《小松》杜荀鶴(晚唐)
天還未亮,朱原已經在遠離營地的一個小山包上打坐練功起來,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輕鬆地完成大周天,丹田的內力雄厚精純,他在一點點地把它們壓縮成氣團,存於丹田。他剛一收功,就感到了大地在顫抖,這是馬羣奔跑的聲勢,不好一定是有敵人來襲了。
他趕緊向營地奔去,等他到營地時,兩邊已經在營門口打了起來。完顔宏帶來了千餘騎精銳金兵,在營門外列開了雁翅陣,德薛禪帶領這鐵木真和族人在營門內列隊,在營門口的空地上,別勒古臺正在被一箇中年的待衛頭暴打,待衛頭一邊打,一邊道:“這人殺不了我四個徒弟,一個徒弟他也殺不了,誰殺了我的徒弟快點站出來,不然我一拳一拳打死他。”別勒古臺已經被打的口鼻流血,意識模糊了,鐵木真正在掙脫孛兒帖的雙臂,要衝出去救自己的弟弟。
朱原看清了形勢,從鐵木真身邊走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衝他輕鬆一笑,意思是說:“不要着急,一切有我呢。”然後慢悠悠地走到了營門口,在走到兩人十多米的時候,突然身子一個前衝,在人們眼睛一花之時,衝到了那個待衛頭的身後,輕輕的一個刀劈在了他的後腦上,那人兩眼一翻摔倒在地。
朱原伸手扶住了意識有點模糊的別勒古臺道:“別勒古臺兄弟,還能打人嗎?要能打的話,地上的那個人你拉在營地,把他打你的換回了吧。”
別勒古臺晃了晃腦袋,看清了來人,挺大的小夥子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道:“朱原大哥,你可來了。”說完用衣袖擦了一下鼻血,啐了地上那人一口血痰,拉着他的一條大腿就向營地走去。
朱原看了一眼他,心道:“還是個孩子呀。”正這時,完顔宏身後衝出四個大和尚,四個方位站定,把他圍在了當中。其中一個道:“那來的野小子,敢管大金國都督的事,真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師弟們一齊出手費了他。”說完四人同時向朱原發起了進攻。
四人拳風剛猛,腿力渾厚,朱原心血來潮想看看自創的“臨風玉樹身法”,在實戰中是否好用,只見他雙腳併攏着地,依腳尖爲支點,雙腿繃直,上身保持平穩,隨拳風腿力的氣勁不倒翁一樣躲閃,實在避無可避之時,在出掌借力打力。只見他身影飄忽,在拳風腿影中輕鬆自如,好不瀟灑。
四人打了好一陣,連朱原的衣服邊也沒有撞到,心中都是大驚,彼此對了個眼神,同時打出雙拳向朱原身上砸去。
朱原剛想施展陀螺轉躲開,但心念一轉道:“他們也修習的是少林功法並且是剛猛一路,和我修習的少林功法類似,我《洗髓經》已經小成,何不吸一吸他們的內力,看可否爲我所用。”想到着,他定住身形,微閉兩目,感受着八拳打在身上,他運行《易筋經》把八股內力源源不斷的引入丹田,丹田內《洗髓經》自動運轉,把流入的內力淨化提純凝結成氣團,隨大周天運轉到全身各大經絡。但因《洗髓經》只是小成,《易筋經》吸的內力遠大於《洗髓經》淨化提純的內力,不一會兒朱原就感到了丹田內氣血翻涌有爆體之猶,他趕緊收功。
那四個大和尚早就感到內力狂涌,好似要吸乾他們的內力一般,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體若篩糠,那裡還能想別的,只想快點離開朱原的身體,但卻身不由己,眼看快到燈盡油枯之時,吸力卻沒有了,四人如蒙大赦,數十年的心血化爲烏有,立時昏倒於地。
朱原也不好受,丹田內力翻涌,雙目充血,要找一個發泄的出口,他把眼光盯上了完顔宏。
完顔宏剛一對上朱原的目光就嚇的一哆嗦,大叫道:“都給我衝,衝上去亂刀砍了那個惡魔,誰砍死他,我升他做副都督。”
衆金兵聽後,一聲歡呼都爭先恐後的揮刀催馬衝向朱原。朱原面對上千人的馬隊,仰天一聲大吼,迎頭衝了上去。
他揮舞着雙掌,使出大金剛掌,每一掌都裹狹着丹田渾厚的內力,有如金剛出掌,能夠隔空打出凌厲之極的掌力,隱隱有虎嘯龍吟之聲,拍到馬的馬倒,拍在人身上的就是有厚厚的盔甲也是骨斷筋傷。一個衝鋒過後,就有二百多人落馬,倒在地上或胳膊斷或腿折,痛苦的哀嚎之聲一片。
朱原輕鬆了不少,長長地出了一口胸裡的濁氣,丹田多餘的內力發泄了出去,他仰天一笑轉身看向了金兵馬隊,金兵早沒了剛纔的氣勢,膽小的已經嚇的拿不住武器了,朱原又是一陣兒大笑,轉身看向了完顔宏。
完顔宏嚇得已經是魂飛魄散,對身後十幾個侍衛道:“撤,快撤。”說完撥馬就跑。
朱原輕蔑的一笑,心道:“想跑,哪有那莫容易的事。”一晃身形追了上去。十幾個侍衛很是忠心,並沒有隨完顔宏逃跑,而是迎着朱原催馬揮刀而來。朱原輕輕的點了下頭,腳下一個滑步躲開馬頭和戰刀,幾掌拍在馬身上,只把戰馬拍倒,卻不傷人。身形卻不減速,依舊向着逃跑中的完顔宏追去。
眨眼間就快到完顔宏馬尾了,只見完顔宏肩膀一動,回身就是一箭,狼牙箭破空直射朱原面門,朱原右手二指輕輕一夾,狼牙箭就到了他的手中。完顔宏還要射箭,朱原右手一甩,狼牙箭正中完顔宏的馬屁股,馬兒吃痛,向後一個蹶子,完顔宏一驚拿弓不住,神弓落地,他雙手剛要去抓馬鞍橋,只覺後背有五指抓住了他的盔甲,把他抓落馬下,原來是朱原使出龍爪手,隔空把他抓於馬下。
完顔宏剛爬起來想繼續跑,只覺背心一痛,好似捱了一掌,往前一撲,來了個狗啃泥,並覺得一股火熱的氣團通過經脈流入丹田,他剛想站起,一隻腳已經踩在了他的後背上,把他死死的壓在了地上,他趕緊側過臉大口的喘着氣,看着如天神般踩着他的朱原心底生出了無窮的恐懼。
待衛帶領着金兵追了上來,停在了五十步開外,德薛禪和鐵木真帶領着弘吉剌部族人中的勇士也騎馬跑到了朱原身後。
朱原對腳下的完顔宏道:“我本無意傷你,但你老想以強凌弱,今日我已在你的丹田內下了赤焰蠱,每到月圓之夜,如果沒有解藥,你都會受烈焰焚身之苦,飽受七七四十九天痛苦之後,你會蒸騰成人幹而亡。我會把解藥留給德薛禪,你只要不來弘吉剌部搗亂他自會按月給你解藥。”
朱原見完顔宏眼珠轉個不停,怒道:“你要是再起什麼壞心思,就是千里之外,我也要取兒的狗頭。”
完顔宏趕緊連聲起誓發願道:“不敢,不敢。我今生再也不敢對弘吉剌部用強,如違此言,天誅地滅。”心裡卻在盤算着一個大陰謀,我與弘吉剌部沒有什麼過節,主要是鐵木真和孛兒帖,還有你朱原,你們過幾天必定回你的乞顏部,我只要把消息傳給塔塔兒人,塔塔兒人會像對待也速該一樣招待他們。對了,鐵木真的阿媽不是從蔑兒乞人掠來的嗎?蔑兒乞人也不會忘記這個大仇吧。想到這完顔宏的心都笑開了花,但臉上還是一臉嚴肅地起誓發願。
朱原那裡會把完顔宏放在心上,擡腳踢飛他道:“還不滾,最好你不要見到我。”
完顔宏唯唯諾諾的帶着金兵旋風一般的逃走了,衆人的笑聲響徹草原。
大家衆星捧月般地簇擁着朱原回去了營地,德薛禪傳下話去,全族人殺羊宰牛開始大慶,今天大慶一天不分晝夜。然後陪着朱原走進了自己的蒙古包,鐵木真他們剛想進卻被朱原攔了下來。朱原對鐵木真道:“我要把解藥的方子告訴德薛禪,還請鐵木真安答和別勒古臺兄弟幫我守住門口,蒙古包二十步之內不得有人。”說完進了蒙古包。
德薛禪先要請過朱原,朱原擺手道:“這只是舉手之勞,不要再說了。實話相告,我並沒有在完顔宏身內下什麼赤焰蠱,我只是在他身內打入一絲內力,內力中有我練功時吸收的一絲熱氣,這絲熱氣會在月圓之夜與天地產生共鳴變得更加燥熱罷了。您只要採一些吃不死人的野藥,晾乾碾碎和一點面,揉成小團再塗上蜂蜜就行了。”
德薛禪聽後先是一愣,然後捧腹大笑連聲說好,要拿出金銀珠寶請朱原,朱原卻笑而不受。德薛禪眼珠一轉笑道:“朱英雄不要也罷,同我一起去喝酒慶祝吧。”說完拉着朱原走出了蒙古包。
當夜篝火晚會開始了,人們繼續唱呀跳呀,好似不知疲倦一般。朱原推說累了,早早的回了自己的蒙古包。
一個婀娜的身影託着一盤酒肉走到了朱原的蒙古包前,一掀門簾走了進去。火爐中快要熄滅的牛糞泛着點點亮光,她走到了桌子邊,放下了食盤,點燃了蠟燭,她十分喜歡點燃的蠟燭,因爲在蠟燭的照射下,她會顯得更加美麗動人,光彩熠熠。
她就是忽蘭帖那個曾經高傲的公主,用眼角也看不上朱原,但經過白天的大戰,朱原好似戰神般的存在,使她只有仰止的份,草原是一片弱肉強食,強者爲尊,崇拜英雄的大地,只要你是強者美女的人,美女的心都會是你的。
忽蘭帖走到火爐邊加了一些牛糞,把火燒的旺旺的,然後脫去了外衣,穿着薄如蟬翼的紗衣,雪白婀娜的酮體泛着誘人的光澤,每走一步,她的心跳也在加快,吐氣如蘭的小嘴,在不停的調整着呼吸。
當走到牀邊時,牀上的人還是紋絲不動,羊氈子緊緊的裹着全身,連頭也裹了進去。她平穩了一下呼吸,幽幽的道:“阿爸讓我來看一下你,問你吃好了沒有。”
牀上一點動情也沒有,忽蘭帖撅起了小嘴嗔怒道:“你還怪我找人打你呀!說要早說是你發石子定住了那些待衛,鐵木真和別勒古臺纔上去殺人的,我還會找人打你嗎?我愛你還愛不過來呢!你怎麼還裝睡不理人家嗎?”說着就去掀蓋在朱原身上的羊氈。
羊氈掀起是碼成人形的破大衣,大衣上在一張字條,忽蘭帖一跺腳,咬着銀牙拿起了字條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昨日是你看不起之人,今日是你高攀不起之人。”
在營地不遠的一個小山包上,朱原在迎風打坐,他在感悟今天第一次使用《洗髓經》的心得。他不想再次露面了,他要在暗中保護鐵木真他們,他不想在過多的捲入草原的仇恨紛爭中,因爲你是中原人,腳下的這片草原不屬於他。
三天後,鐵木真的婚隊出發了,他默默的跟着鐵木真的婚隊,直到他們安全地回到了鐵木真的營地。他去看了納忽伯顔一家,和他們告了別,朱原表示多則三年,少則一年他一定回草原看望納忽伯顔一家,在臨走時他把博爾術叫到身邊,要他一定要照顧好阿爸阿媽和自己,如果有困難可以到少林附近去找他,說完就悄然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