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的溫暖

那天晚上我的胃口大開,連吃帶喝,不一會兒就弄了個肚子滾圓。金龍想走,我沒讓他走,我想繼續看他的表演,金龍似乎明白,很難堪。正僵持着,王東來電話了。王東在電話裡好一陣發牢騷,說我大驚小怪,再以後這樣的小事兒別動用他這樣的大將了,他忙。我就明白我爸他們沒出什麼事情,打了幾句哈哈,讓他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找他商量個事情。王東說,你要是暫時回不來,我乾脆就在你家住下吧,外面下這麼大的雨,我光棍一條,還不如在這裡吃老爺子一頓熱乎飯呢。我知道他這是擔心我不在家老錢的兒子再有什麼行動,就同意了,我說:“那你就在我家多住幾天,正好我也寂寞。”

王東嘿嘿地笑:“不怕我趁你不在的時候把劉老師給收拾了?”

我笑道:“那敢情好,我正犯愁甩不掉她呢,你不嫌她臉盤子大、腰粗,就替我收了她。”

好象是劉梅進來了,王**然變了聲調:“哦,就這麼定了,我先替你收下,價格以後再商量,不許反悔。”

我聽見劉梅在問,王師傅,是張寬的電話嗎?王東說,是啊,他可真忙,在外面應酬還操心着自己的生意呢,他問我,那批黃花魚質量怎麼樣?我說,還好,就是賣相不怎麼樣,吃起來還是挺不錯的,他很高興,說那就湊合着收了吧,怎麼還不是一個吃?這話把我逗得差點兒把剛喝進去的一口酒吐出來,好嘛,這是轉着圈兒在“刺撓”我和劉梅呢。剛想罵他兩句,劉梅在那邊開口說,我家那口子就是好說話,賣相不好就要了?萬一賣不出去呢?把電話給我,我批評他。

“張寬嗎?我是劉梅呀,下這麼大的雨你還不回來?人家王師傅都等你老半天了。”

“我在外面跟一個客戶談生意,可能要晚點兒回去,你也回自己家吧,別讓你爸爸擔心,王東晚上住咱家。”

“我知道了,剛纔我聽王師傅說你看好了一批黃花魚?賣相不好可不能要啊,你們這一行……”

“咳,”我極力忍住笑,“你早說嘛,我已經買了,都賣出去不少了,客戶反映還不錯,我也吃了,味道很好。”

“那我就不管了……你不跟咱爸說幾句了?”

“不說了,我很忙,你給他們把飯做上就行了,注意身體啊,掛了。”

放下電話,我趴在桌子上笑個不停。金龍在一邊說“這幫傢伙真大膽”,見我沒反應,訕訕地嘟囔道:“你行,媳婦都混上了,還是個老師。”我沒理他,繼續笑,桌子上的大哥大響了,我讓驢四兒替我接,捂着肚子想,劉梅也不是什麼聰明人啊,連這個都聽不出來。以後我可有得玩兒了,經常跟她來來這個,不行就給她起個外號——黃花魚,還是賣相不好的那種。將來有了孩子就是小黃花魚,我是魚老闆,專門伺候黃花魚……女人這種動物可真是有趣,我想,跟男人性情相差很大呢。

不由得就想起了淑芬,感覺王東挺憋屈,前幾年被她折磨得像丟了魂兒,現在她竟然跟蘭斜眼搞上了。

有一次我在街上碰見她挎着蘭斜眼的胳膊,屁股一扭一扭地走,樣子十分風騷。

我喊了一聲:“張飛他妹妹,你這是要去哪裡?”

淑芬一下子認出我來了,表情很尷尬,從蘭斜眼的臂彎裡抽出胳膊,紅着臉說:“我跟蘭哥訂婚了,要去買嫁妝呢。”

蘭斜眼怕我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說聲“大寬你忙”,拖着淑芬鼠竄而去。

這也算是個女人?突然就想起前天夜裡做的那個奇怪的夢,我笑了。夢這玩意兒可真有意思,剛開始我明明夢見的是楊波,怎麼突然就換成了劉梅?我記起了一件事情。那天我帶着劉梅去公園玩兒,因爲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我在前面獨自走,一回頭就找不着她了。我感覺有些不妥,這樣可不好,無論如何,女人是需要時刻關心着的。我就到處找她,剛轉進一片樹林子,我就聽見一陣“刷刷”的聲音,這聲音很奇怪,像是一根細細的管子在滋水。我撥開樹枝放眼一瞅,過眼處白光一閃,劉梅白生生的屁股赫然亮在眼前。我登時覺得心在發跳,眼也斜了,似乎有一隻小手從眼裡伸出來,直向那個屁股摸去。

捂着胸口堅持着,我硬是沒有癱倒。劉梅發現了我,一提褲子站起來,嚶嚀一聲坐到了地上:“嚇死我了!”

扶她起來的時候,我偷偷捏了一把她的胸脯,從此心裡就惦記上了那團鬆軟。

當時我想,她比楊波的胸脯可大多了,如果能夠直接摸到肉上,一定比海綿還要溫熱。

後來我實實在在地摸上了她的胸脯才發覺,敢情女人的胸脯摸上去的感覺差不多呢,一樣的軟,這實在是很奇妙。

桌子上的大哥大響了,驢四兒抓起來哦哦幾聲,把電話遞給了我:“寬哥,是大光。”

我直起身子,接過電話,清了清嗓子:“大光,回來了?”

大光好象是在外面打的電話,裡面是一片沙沙的雨聲:“剛下車,直接去找你還是回市場等着?”

我想了想:“直接過來吧,我在蒯斌飯店。”

放下電話,我對驢四兒說:“你先回去吧,我這裡暫時用不上你了。”

驢四兒邊起身邊說:“那我就暫時回家歇息幾天,反正我相信你不會不要我了。”

金龍趁機站了起來:“要不我也回去?出來這麼長時間了。”

我擺擺手讓他走了。看着他略顯緊張的背影,我總覺得這事兒跟他有一定的關係。

悶着頭等了不長時間,大光就來了,我直接問:“老錢他兒子還在沂水?”大光說,進了茶葉店就沒見他再出來,我估計這小子是蔫了,他尋思過,他沒有能力跟咱們鬥,給嘴巴過完了年就回家“上神”去了。我笑了笑:“有可能,我碰上過不少這樣的人。不過也不能大意,因爲這次不一樣,他想牽扯的是我爸爸。”大光說:“依着我,直接連根給他拔了,砍手、剁腳,看他還怎麼‘慌慌’?一個連屎橛子都‘卡’不上的‘迷漢’,哪能讓他吹這麼大的牛?”我沒接茬兒,換個話題說:“叫你回來是因爲咱們又攤上了一個‘饑荒’,十萬塊錢讓人家給搶了,中午的事情。”大光一下子愣住了:“誰幹的?”

我把大體經過對他說了一遍,大光的臉都氣黃了:“我操他大爺的,誰這麼大膽?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讓他坐好,給他倒了一杯酒:“先別激動,喝點兒酒壓壓驚,一會兒我給你安排個任務。”

大光一把潑了酒:“還喝什麼喝?驢四兒呢?我先去把他砍了!怎麼搞的,他沒長眼睛?”

我又給他倒了一杯酒:“不關他的事兒,我已經把他開除了,別找他了,讓人笑話。”

“寬哥,我被你弄糊塗了……”大光把自己的酒喝了,瞪着我說,“你就發話吧,我能幹點兒什麼?”

“你想想,你在跟着我之前,跟着家冠混的那幫夥計裡有沒有搶劫或者搶奪前科的人?”

“我想想……”大光皺着眉頭想了一陣,“有幾個,可是他們沒有這麼大的膽量啊,這次搶的是你呀。”

“那也不一定,”我說,“也有可能是他們臨時起意,根本不知道自己搶的是誰。”

“明白了,”大光坐不住了,“這幾天我什麼也不幹了,就辦這事兒,徹底把他們過一遍籮再說,我走了。”

拎着幾個裝滿炒菜的塑料袋子回家的時候,我爸爸和來順正跟王東坐在正屋吃飯,我擺擺手說:“先別吃了,我帶回好的來了。”王東接過塑料袋子,去廚房找了幾個盤子把菜盛了,樂呵呵地問我爸爸:“這麼多好菜,咱爺們兒來點兒?”我爸爸說,來點兒就來點兒,吩咐來順去他那屋把上次我給他買的茅臺酒拿了出來,邊斟酒邊說:“你來家晚了,人家小劉已經回家了。你也是,人家陪了我一天,你就不會早點兒回來陪陪人家?就那麼讓人家走了。”我說:“這有什麼?都是一家人了,沒那麼多講究。”我爸爸好象早就在肚子裡預備好了詞兒,給我來了個突然襲擊:“既然這樣,過幾天就把結婚證拉了吧,別再等了,你們倆年齡都不小了。”一聽這個我就煩:“急什麼?革命尚未成功呀,我還得再掙兩年錢呢。”

“你聽聽你聽聽,”我爸爸跟王東碰了一下杯,“一跟他提這個他就跟我油嘴滑舌,根本管不了他。”

“就是,這是慣的毛病。不管他,咱爺兒倆喝。”王東順着我爸說。

我不說話,看着他們喝。王東酒量不行,很快就喝“膘”了,我把他架進裡屋,讓他睡在沙發上,關了燈。半夜,我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了,睜眼一看,王東倚在牀頭不停地喀嚓他那把***獵槍的機頭。我明白了,他的腦子裡一直裝着老錢家的小兒子。我打開燈,從大衣櫥頂上拿出我新買的一把五四手槍,遞給他說,睡不着就起來說會兒話,呶,這個你先用着,萬一老錢家的那個缺心眼兒子花錢買了殺手,你那個破玩意兒不行,用這個。王東悻悻地給我丟了回來,這個能比得上我這個?懂不懂什麼是武器?我又丟給了他,兩把你都拿着,保護我爸爸比保護我還重要,千萬不能大意啊,我欠老人家的太多了。王東好象想起了他故去的媽,咕咚嚥了一口唾沫:“你放心吧,你爹就是我爹,別人休想動他一根毫毛。”

抽了一陣煙,我就把錢被人搶了的事情告訴了王東,王東忽地爬了起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噓了一聲:“小聲點兒!這事兒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睡吧。”

王東跳下沙發,赤條條站到了我的牀頭:“你是怎麼安排的?”

我把前面的安排對他簡單說了一遍,王東一屁股坐了回去:“這樣也行……操他媽的,我就納了悶了,還有敢掂對咱哥們兒的?是誰這麼大膽?簡直是虎口拔牙嘛。這事兒不簡單,他們絕對有內應,不然不會這麼巧。我就不相信,銀行裡整天那麼多存錢提錢的,有的比咱們提的還多,他們爲什麼不去搶,單單搶咱們的?難道他們是神仙?不會是金龍吧……不會,照你這麼分析他不會。驢四兒?也不可能啊……唉,我成你了,草木皆兵了。難道是家冠?他在監獄還沒出來啊……對了,你安排驢四兒去銀行的時候,隔壁沒躲着小王八的人吧?也不對,這怎麼可能?哈,糊塗了啊,他長了個兔子耳朵?”

半夜,我做了一個夢。夢境十分清晰……我獨自坐在一條河的河沿上,天光一點點暗了下來,墨水一般的河水漸漸沉入黑暗之中。月亮升起來了,腳下的河水泛起白浪,魚鱗似的閃爍。河面上的漁火漸漸亮起來,細碎的光影映入河中,像匯聚成一片的鬼火。這些鬼火闌珊着,滿河全是隱約的蕭瑟。河水盡頭,天光奇異地亮着。我仔細盯着那些閃閃亮亮的片片,心裡陣陣恍惚。我覺得自己還不如這河裡的水,它們要麼往地裡滲,要麼一直流向東方。我呢?我要是滲回地裡就是死,如果不死,我將流向哪裡?在夢裡,我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家可歸的悲傷,突然就惶惑起來,眼神透過河沿上的葦子往南岸那片蒼茫之處望去。河南岸被月光罩得一片模糊,我知道那裡埋着數不盡的孤魂野鬼,埋着解不開的恩怨情仇。我什麼時候也會被人埋在那裡?我不敢往下想了,因爲一想起那些故去的親人,我的心就會悲傷。多年以前我堅信自己永遠也不會死,永遠都是天上的那隻老鷹,許多年過去了,我像魚一樣遊在這渾濁的江湖裡,終於明白我不是老鷹……有清冷的淚水順着我的臉往耳朵旁邊爬,我這才發覺,自己剛纔與夢境融爲一體了……楊波呢?剛纔的夢裡爲什麼沒有楊波的影子?

第三十三章 地痞用起來果然順手第二十八章 四海之內皆兄弟第二十九章 有人想殺我第十八章 密謀搶劫第二十九章 濟南驚魂第一章 遭遇搶劫第三十八章 我哥哥被警察抓了第十九章 紛雜往事第十二章 喪失人性的洪武第三十四章 血腥的場面第十三章 看扎卡耍光棍第十九章 紛雜往事第八章 無法抵抗第二十四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第五章 換了勞改隊第五章 痛打爛木頭第十七章 折騰第二十四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第六章 歸案第二十二章 狗咬狗第六章 衝動的代價第三十六章 不太完美的結局第四章 大戰前夕第六章 哥哥出事了第九章 庭審記實第二章 家的溫暖第七章 罪有應得第三十章 來順在走邪路第三十章 千頭萬緒第三十七章 喪家之犬(上)第十六章 無聊的日子第三十二章 窮則思變第三十七章 喪家之犬(上)第三十二章 窮則思變第二十三章 鄭奎殺了人第二十三章 宗哥的態度第十九章 我爸爸癱瘓了第三十九章 報應終於來了第三十章 千頭萬緒第三十章 辛酸往事第三十七章 婊子真的無情?第十六章 看馬六的表演第十九章 王嬌想要勾搭我第二十一章 英語老師的大屁股第十三章 忍無可忍第四十一章 金龍是個戲子第二十四章 江湖義氣第九章 廁所裡的女人第十一章 一人心裡一杆稱第三十三章 勃然大怒第四章 大戰前夕第三十四章 綁架中的突然變故第十一章 家冠被警察抓了第二十三章 宗哥的態度第十三章 看扎卡耍光棍第五章 換了勞改隊第二章 家的溫暖第十五章 勞改生涯第三十章 千頭萬緒第三十九章 這就是江湖義氣第十三章 佔據市場第二十九章 有人想殺我第三十二章 禍起女人第二十八章 四海之內皆兄弟第三十五章 林志揚落網第一章 遭遇搶劫第七章 費盡心機去泡妞第三十章 千頭萬緒第十一章 重返入監隊第四十三章 裝好漢的下場第十八章 吳振明威風凜凜第三十四章 熱鍋上的螞蟻第二十三章 鄭奎殺了人第三十二章 禍起女人第十章 所謂少年失戀第三十二章 窮則思變第十三章 看扎卡耍光棍第八章 焦頭爛額第三十二章 禍起女人第三十四章 血腥的場面第十四章 哥哥有了兒子第三十章 辛酸往事第十四章 實施報復第十一章 家冠被警察抓了第十五章 江湖險惡第十七章 王老糊醃鹹菜第十七章 來順將是另一個家冠?第十九章 紛雜往事第三十八章 最後的瘋狂第三十五章 實施綁架第十一章 重返入監隊第六章 歸案第五章 痛打爛木頭第十五章 江湖險惡第十一章 重返入監隊第九章 廁所裡的女人第十章 金龍的嘴臉第十二章 頓開茅塞第五章 換了勞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