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六爺,哦不,猴子,也不是,是花鐵幹,再瞅一眼血刀老祖,嚯,這個更熟悉了——雖然身高體瘦,可那張兇殘的臉,那道狠厲的疤,再加上那兩撇飄飄揚揚的鬍子,還能有誰?
禿鷹!
我們大陸終於拍出超越港片的經典來了!這一刻,畢晶簡直熱淚盈眶,都忘了下面正在經歷一場兇狠凌厲的戰鬥。
血刀老祖和花鐵幹鬥雞一樣互相瞪眼,幹莊稼活的一幫豪客終於回過神來,發一聲喊,抽出刀槍棍棒,朝中間圍過去。
血刀老祖心中吃驚,擱在平時,就算再多個百八十個的他都不一定害怕,但現在眼前有了個花鐵幹,只要被他纏住,旁人乘機撿便宜,那可大事不妙之極。
猛然躍起,手中血光霍霍,像花鐵幹痛下殺手,只盼能在羣豪合圍前抽身逃去。
但花鐵幹武功也極高,此時轉攻爲守,短槍舞動得水潑不進,血刀老祖縱然奮力搶攻,可也短時間拿不下對手。但一有收手逃跑的意思,對手那短槍卻又毒蛇般刺出,死死纏住了他。
血刀老祖血刀舞得越來越急,正四下打量尋找出路,猛然間東面忽然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落——花流水!”
畢晶精神一振:“正主兒都來了?”
話音未落,北面一個綿長的聲音應聲而起:“落花流——水。”
“水”字尚未止歇,西南方也有人叫道:“落花流水——”
這個“水”悠悠揚揚,拖得特別長,聲音滔滔不絕的傳到,有如江河水流一般,送到山谷之中。
喊聲未息,三條人影如星丸跳躍,登上三面山頭。
東面那人,身材高大魁梧,左手一柄厚厚的鬼頭大刀,右手提着一個瘦長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北面那人黃色道袍,手持長劍,望之頗有出塵之意。
西南方人影來的最快,灰布長袍,長劍在星光火把下熠熠生輝。
三人現身之後毫不停留,從山頭疾馳而下,遠遠從三面將血刀僧圍在當衆。
撲通一聲,東面那粗豪老者一把將手裡的長條扔在地上,赫然是一個又瘦又長的和尚。
“寶象!”
畢晶的輕呼和血刀老祖的驚叫幾乎同時響起。
想不到這好吃懶做,連大煮活人都要人自己動手的和尚,竟然被人捉住,生死不知了?
眼看着弟子躺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四大高手四面包圍,外圍更有數百豪客虎視眈眈準備撿便宜,血刀老祖反而沒那麼急了,後退一步,斜着眼道:“四位就是什麼南四奇了?怎麼着,想着倚多爲勝?”
粗豪大漢抱抱拳:“陸天抒!”
黃袍道人手持長劍:“劉乘風!”
灰袍老者哼了一聲:“水岱!”
“嘿嘿,真看得起我啊!什麼南四奇全體出動,聯手對付我?”血刀老祖斜眼看着落花流水,嘿嘿冷笑,“又是造謠有什麼寶藏,又是派這姓花的誘敵,把我引到這山谷裡,就是打了一擁而上的主意?”
陸天抒劉乘風等人全力戒備,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水岱長劍直指血刀老祖,發出嗡嗡震動之聲,厲聲喝道:“你這惡僧爲禍武林,今日教你惡貫滿盈!還不束手就擒麼?”
山脊上,畢晶和母老虎面面相覷,這不過是個謠言,所謂寶藏是爲了引誘血刀老祖出來?選中這個地方其實……其實只是個巧合?
不會吧?早知道這樣,早走了不好麼?
可是這老四位就算瞞着全天下人,他們會連水笙和汪嘯風一塊都瞞着?
而且,別人也就算了,花鐵幹會這麼高尚?怎麼那麼不讓人相信呢?
大眼瞪小眼中,血刀老祖呸地狠狠啐了一口,怪聲大叫:“說得好聽!還不是整日價想着唯我獨尊?”
嘴裡大叫,身子猛然躍起,閃電般欺近水岱身邊,血刀帶起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光,朝水岱當頭砍下。
水岱沒想到他說打就打,跡近偷襲,速度迅捷無比,身法詭異絕倫,再加更沒想到他被圍攻之際,竟然還敢搶先動手,不由大驚。好在他武功既高,反應又快,急速後退兩步,手中長劍舞出一片銀光,迎向血刀。
噹噹噹當,只一瞬間,不知道幾十聲密集如雨的撞擊爆響,水岱長劍穩守門戶,堪堪擋住這輪快刀,腳下卻不由自主退了兩步。血刀老祖大喝一聲,也不追擊,直接從水岱身邊竄過,往外就走。
“別讓他跑了!”
羣豪齊聲大喝,紛紛阻擋。血刀老祖更不說話,長刀直砍斜劈,啊啊幾聲慘叫,兩顆人頭飛起,三具屍體被劈成六半,轟然倒在地上。
一眨眼間,血刀老祖竟然連殺五人!羣豪發一聲喊,閃避不迭。
但就是這剎那間的阻礙,落花流水四人已經大喝一聲,各擺武器,尾隨而至,將血刀老祖圍在中間,刀劈劍刺,槍紮腳踢。水岱剛剛一時不察,累了幾條人命,心裡大爲憤怒,劍光霍霍,向血刀老祖猛攻。
陸天抒一邊搶攻,一邊大聲喝道:“大家閃開,別讓他趁機傷人!”
不用他喊,羣豪早已躲出去十好幾張,遠遠地圍觀。山谷中央,只剩下江南四大高手圍攻血刀老祖一人。
這邊一打起來,山脊上,蕭峰就問:“咱怎麼辦?要不要管一管?”
“有什麼好管的?”畢晶長出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個打一個,這又不是雪谷,還能讓他跑了?看戲吧!等他們打完了,咱們就撤!”
蕭峰郭靖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以他們的眼光見識自然看得出來,血刀僧武功比那四個每一個都高,可是以一敵二就非輸不可,以一敵四,除非他小宇宙爆發,否則是怎麼都跑不了。
只可惜剛剛沒有早一點動手,離得又太遠,那五個漢子就這麼枉死了。雖然這些人大晚上跑這兒挖寶藏,也未必是什麼好人,但也罪不至死啊?
一想到這一點,蕭峰郭靖和莫聲谷和郭破虜四人就對視一眼,都搖搖頭嘆了口氣,心裡多少有點不安樂。
但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等落花流水殺了血刀僧,這幾個枉死鬼報仇雪恨了。
倒是黃蓉對此沒什麼感覺,意態悠閒地坐在一株大樹後,遙遙看着下面的激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