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那苦命的妹子!”看着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呼吸卻已經平穩下來的胡青羊,胡青牛哽咽着連聲呼喚。自打來了之後,胡青牛一直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樣,誰也沒見過他情緒如此失控,此刻見他渾身發抖,老淚縱橫,也都不由爲之黯然。
王難姑輕輕拍拍他後背:“老胡別這樣,這不回來了嗎?挺好,挺好!”
好半晌,胡青牛才平復了心情,轉過頭來對畢晶母老虎,已經郭靖狄雲胡斐程靈素深施一禮:“多謝諸位,辛苦了。”
衆人急忙客氣,畢晶雙手一陣亂晃:“你可別,這不早答應你的嗎?不過有個事兒跟您商量一下……”
“什麼事兒,你儘管說,只要我做得到。”
“這回算是做完答應您的事兒了嗎,”畢晶厚顏無恥道,“以後再有個頭疼腦熱的找您看病,您把掛號費診療費免了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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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真的是你?”
大約二十多分鐘,胡青羊清醒過來之後,吐出了最俗套,卻也最順理成章的的那句話。
“是我。妹子,你終於無恙,真是謝天謝地!”胡青牛眼裡仍然含着淚花。
畢晶撇撇嘴,剛纔還謝謝我呢,一扭頭就謝天謝地了?
但胡青羊驚喜過後,忽然又疑惑起來:“可是哥哥,你,你怎麼這般老了?鬍子這麼長,頭髮都快白了……”跟着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深深低下頭,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讓哥哥你這般牽掛,一夜白頭,真是該打!”
屋子裡人都笑起來。
胡青羊這才注意到,自己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雪白的牆壁,線條簡單的傢俱,還有頭頂那亮得驚人的圓盤……那是燈麼?
而且,滿屋子人……怕不有二三十個,一個個都含笑看着自己,剛剛見過那個胖子,那兩個女子,還有那個沉沉穩憨厚的老者,那個年紀不大卻武功驚人的年輕人,都在。
“這,這是什麼地方?”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並不是因爲記掛你擔心你才變老了,而是哥哥真的老了。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胡青牛微笑起來,也不顧胡青羊因爲那句“過了二十多年”而瞪大了不可置信的雙眼,指着周圍一羣人道,“這些都是哥哥的好朋友,我跟你介紹。這個,”指指母老虎,“這是此間的女主人,呂菡梓,怎麼稱呼呢?嗯……你可以叫她呂姐姐,按現在的年紀,她比你大着三歲。”
“呂……姐姐……謝謝你。”胡青羊掙扎站起來要行禮,母老虎急忙一把攔住,“妹子你坐着,當心身體。咱都是一家人,別這麼客氣,胡先生介紹着,你就聽着就成。”
胡青羊這才勉強坐下,聽胡青牛繼續介紹:“這小兩口,小夥子是咱本家,胡斐,人稱飛狐,那位姑娘是程靈素,跟我算是亦師亦友,幫了我不少忙。”
胡青羊感激道:“胡大哥,程姐姐。”
胡斐急忙擺手:“這可不敢,我們倆小你們幾百歲呢!”
胡青羊一下子瞪大雙眼。胡青牛繼續道:“這位狄雲——人老實厚道,武功好得出奇,這回幫了不少忙吧?那邊那個是他師妹戚芳。”
胡青羊拱手:“謝謝狄大……”哥字兒沒出口忽然守住,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胡青牛微笑道:“這兩位比你大一點,叫大哥姐姐吧?”
胡青羊這纔不好意思道:“狄大哥,戚姐姐。”
接下來就是郭靖了。
“這位就是峨眉派創派祖師,獨守襄陽四十餘年,以身殉國,滿門忠烈的郭大俠,郭靖!”
“郭靖?”胡青牛的介紹,再次讓胡青羊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他不是……”
胡青牛道:“這個回頭跟你解釋。反正你知道他是誰就好了,郭大俠旁邊的那位,就是……”
“黃幫主?”看着如同中年人一般帶着成熟風韻的絕代佳人,胡青羊駭然驚呼。
黃蓉一笑,豎起大拇指:“好聰明的孩子!”
“郭大俠,黃幫主,晚輩有禮了。”要不是被母老虎摁着,胡青羊真要站起來納頭便拜了。畢晶看得一陣唏噓,還真是人的名樹的影,這種爲國爲民的俠之大者,就連魔教出身的,也佩服得五體投地……
韋小寶忽然插話道:“老胡你這就不對了吧?這半天都還沒介紹到我……呃我師父呢?瞧不起人是吧?”
“呸!”畢晶不屑道,“你有什麼好介紹的?我還沒出場呢,輪得到你?”
胡青羊見他們如此毫不客氣地談笑風生,關係這般融洽,不由呆住,半晌才羨慕道:“真好啊……”
“那我就隆重介紹一下,”胡青牛這時候才指指畢晶道,“這是此間的主人,叫做畢晶,你可以叫他老畢,也可以叫他胖子,就是他主持把你救回來的。”
“喂老胡不帶你這樣兒的。”畢晶頓時不滿道,“憑什麼他們叫大俠的叫大俠,叫姐姐的叫姐姐,到我這兒就直接上外號了?”
胡青牛今日心情大好,微笑道:“關鍵你也不像大俠啊?”
“我……”畢晶差點被憋死,惡狠狠道,“要不是怕你亂開藥,我早罵你了!”
胡青羊面含感激,團團作揖:“謝謝畢大哥,謝謝各位大俠,哥哥姐姐高義。”
這一生畢大哥叫得畢晶心花怒放,咧着嘴道:“不客氣不客氣,咱都一家人,哈哈,再說了,這麼多人,救誰不是救啊,哈哈!”
“甭管怎麼說,還是得謝謝你,”王難姑笑着插話道,“爲了表達謝意,我發誓,以後絕不對你下毒……”
畢晶一縮脖子:“我……”
胡青羊一見王難姑,微微吃了一驚:“王……王……”
胡青牛嗔怪道:“叫嫂子!”
“真的?”胡青羊大喜,“那好極了!我早就盼着叫她一聲嫂子呢……啊呦——”話沒說完忽然抱着肚子一聲悶哼。
胡青牛剛一愣,王難姑已經扶住胡青羊,驚呼道:“要生了?”
胡青羊肚子陣陣疼痛,已經滿臉是汗,胡青牛早一步上來把住胡青羊脈門。程靈素也急忙過來會診。
畢晶和母老虎相顧愕然,昨天剛接生一個,今天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