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畢晶倆字還沒喊完,蕭峰手腕一抖,一塊屋瓦帶着嗚嗚的呼嘯,閃電般射向嶽不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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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與此同時,忽然一聲驚呼響起:“師哥,你幹什麼!”甯中則站在南首正房門口,滿臉震驚看着嶽不羣。
嶽不羣臉色一變,長劍卻依然毫不猶豫,直斬而下。但就在此時,瓦片已經狠狠砸在劍身上。噹一聲響,嶽不羣右臂大震,長劍再也拿捏不住,嗖一聲飛出丈餘之外,落在地上,噹啷之聲不絕。瓦片去勢未絕,啪一聲砸斷窗櫺,在屋內發出啪一聲響,摔得粉碎。
嶽不羣身體倒退幾步,還沒反應過來,對面正廳屋頂,一條高大的身影,大鵬展翅般飛撲而至。嶽不羣右臂又酸又麻,一時竟然舉不起來,大駭之下左掌急揮,迎向那條身影。
這一掌凝聚他的全力,掌勢極快,掌力更是雄渾,滿擬半渡而擊,就算不能一擊致命,至少也能贏得一個緩衝。眼瞅着對方身在半空不閃不避,這一掌就要結結實實打在對方胸口,嶽不羣心下剛剛一喜,就見對方大手一揮,一股狂濤般巨浪當頭壓下,掌力之強,簡直聞所未聞。
嶽不羣大駭,大喝一聲,臉上紫氣大盛,掌勢一變,拍向對手小腹,身體卻向後退去。也不知怎地,他掌力剛出,也不見對手閃躲,這一掌竟然在擊實那一剎那,擦着對方身體偏到一邊。嶽不羣一張打空,一陣氣血翻騰,胸膛好不難受。
還沒等他變招,就覺得那狂濤般的掌力竟也同時消散無蹤,一隻大手搭上了他的肩頭。一股熱力順着肩頭經脈疾衝而下,嶽不羣只覺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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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這才雙腳落地,剛要順手點了嶽不羣學到,就聽身後一聲低喝:“別傷我師父!”
廂房門一開,一道劍光直指蕭峰背心,來勢竟快得出奇。
蕭峰放開嶽不羣,更不回身,反手一掌拍出。身後那劍受掌力所激,登時歪向一邊。但那人變招奇快,長劍一轉,斜斜向下橫掃,直斬蕭峰腰間。
蕭峰讚一聲“好!”倏然向前一大步邁出,那長劍橫掃只是瞬間變成直刺,劍尖直指蕭峰背心。但蕭峰的身體竟然在半空中仍能轉折,一個盤旋向左射出,腰腹用力,在半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已經轉過身來,輕輕一掌拍過去。
身後那人當然是令狐沖,見對方這般魁偉,身法卻快捷無比,吃了一驚,長劍連揮,疾刺蕭峰胸口,正是要攻敵必救。
蕭峰微笑讚道:“好個獨孤九劍!”
令狐沖一呆,收住劍勢,疑惑道:“是你?”
他知道這是自己救命恩人,更被一語叫破劍法名稱,剛要問個清楚,蕭峰卻呵呵一笑:“再來!”右掌呼一聲拍向令狐沖。
令狐沖雖見對方沒什麼惡意,但這一掌招數簡單,掌力卻雄渾之極,竟卻毫不容情,把心一橫,竟不理這股掌力,長劍一條,從斜下方直刺蕭峰小腹。蕭峰點頭道:“這招不壞!”左掌揮動,將劍勢震歪,右掌依然直拍令狐沖面門,招式竟然沒片刻遲緩。
這簡簡單單的一掌,竟有雷霆不可收之勢,令狐沖大吃一驚,不得已向後急竄而出。心中只是大叫,這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功夫,就算是任我行也遠遠不及!
從蕭峰制住嶽不羣,到令狐沖與蕭峰大打出手,只不過片刻間的事情。畢晶被丁典抓着落到地上,一見這倆人打起來沒完,頓時急得直跳腳,扯着脖子喊:“別打了,別打了嘿!”
但蕭峰哪聽他這個去,令狐沖退,他就跟着向前邁一大步,如影隨形一般。令狐沖那般內力那般身法,急退之下竟然沒拉開半步差距。不待令狐沖再退,叫一聲“看招!”劈面向令狐沖拍去。
畢晶這個氣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淨顧着打架呢?有點正經事沒有啊,打架就這麼好玩麼?
這邊一打起來,加上甯中則那一聲喊,華山派衆弟子早就驚動了。紛紛批衣穿袍,各挺長劍衝出房門。眼見外邊來了十來個人,一個個武功不弱的樣子(畢晶:謝謝,有被誇獎到),大師哥正跟人打得熱鬧,師父師孃卻像呆了一樣站着不動,老六老八更是渾身顫抖,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都不由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峰這時候跟令狐沖越打越快,一邊打一邊讚歎:“這招不壞!”“嗯,不錯!”“唉!這招不好,重來!”就跟說單口相聲似的。
令狐沖只覺得對手出招越來越快,力量卻沒有先前那般猛惡。而且招數也異常簡單,無非是直劈橫掃,鉤鎖引帶,但就是這簡單的招式,卻讓人心中陡然而生無可抵禦之意。心中不敢大意,打疊精神,劍光如繁星點點,向對方猛攻。
令狐沖身在局中,只顧得尋找蕭峰招法中的破綻,華山派衆弟子卻看得清清楚楚,見蕭峰威風凜凜,出手又快又準,但招數卻極爲普通,毫無出奇之處。
“太祖長拳?”有人情不自禁叫出聲來。
這一路太祖長拳源自少林,乃是武林中最普通的拳法。但在眼前這大漢手中,竟似有着無窮無盡的力量和變化,一招一式都蘊含着從來沒想到的境界,威力之強,幾乎超越了自己想象的極限。
令狐沖畢竟重傷剛醒,剛剛見師父危機,一時情急出手,還不覺得怎樣,這時數招已過,身體越來越虛弱,只覺得手中長劍越來越重,幾乎拿不起來。一個恍惚間,只覺得手上一沉,對手掌緣已按中長劍劍身。令狐沖長劍幾乎脫手,剛剛一驚,蕭峰已經收掌,後撤一步,關心道:“還支撐得住吧?”
令狐沖用力晃了晃腦袋,深深喘了口氣,才苦笑道:“多謝手下留情……我,呵呵,還算好吧,死不了。”
蕭峰點點頭:“你這破掌式還得好好練啊,不然以後碰上掌法高明的對手,可不怎麼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