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晶撇撇嘴,心說說誰呢這是,怎們聽着那麼不對味呢?不過還是沒說話,對丁典和凌霜華招招手:“你們也坐下吧,沒事的……媳婦兒你坐我身邊。”丁典和凌霜華不急不躁,坦然入座,母老虎則瞪了畢晶一眼,大馬金刀坐畢晶旁邊了。
看看身邊三個,又看看谷峰,畢晶眼珠子轉轉,忽然道:“師哥你自己走吧,這裡沒你的事兒,你也沒動手,警察找事也找不到你頭上不是?”
谷峰一愣,眼睛一翻道:“幹嘛?小看我?怕連累我?”
“你咋能這麼說呢?”畢晶委屈道,“誰敢小看您哪,不過這種小事沒必要把你拖下水嘛!畢晶你身份敏感不是,國內還有人管着呢。”
“放心吧!”谷峰豪氣地擺擺手,“大家一起來的,有事當然一起扛,再說呢,多大點事兒啊,不值當畏首畏尾的。”
丁典一拍桌子:“說得好!丁某認了你這個朋友!”
谷峰衝丁典抱抱拳:“那要多謝丁兄看得起了,像你這樣的功夫,這要是在武俠小說頭,說不得谷某要跟你豪飲一場八拜結交了!”兩人哈哈大笑。畢晶轉過頭,對母老虎擠了擠眼睛,倆人嘿嘿一陣暗樂,眼吧前兒這位,可不就是武俠小說裡來的,你倒是拜去啊?
丁典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來,笑了一陣,忽然看看那肉山一般的老闆,笑道:“客人來了,你們連杯水都沒有麼——小二看茶!”
“噗——”畢晶差點噴出來,這是開飯館開出職業病來了?怎麼一口老北京炸醬麪的味兒?這一嗓子,估計比小嶽嶽當年跑堂的時候還響亮呢。
那老闆見幾個人都坐下來沒有要走的意思,鬆了口氣,剛抹了把滿腦門的汗,就聽見丁典霹靂般一聲喊,嚇得一哆嗦,渾身肉直晃悠,衣服就跟颱風吹過海面似的波濤洶涌的,呆呆看着丁典。畢晶看着這個樂啊,心說可有個比哥們還胖的了。見他茫然不知所以的,剛想告訴他一聲,忽然想起來自己不會棒子話,拿眼睛一瞄谷峰,那意思你繼續給當翻譯官唄。
可谷峰還沒說話呢,剛纔那個站出來攔住幾個人的店員已經連聲說道:“有有有,您稍等。”說着飛也似去到吧檯,提了一大壺大麥茶來,一個個給倒上,一邊倒還一邊說:“您慢用,您慢用。”
這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呢!畢晶嘿嘿一笑,心說這位難道在國內留過學,還在飯店打過工刷過盤子?怎麼真跟國內店小二似的?拍拍店員的肩膀笑道:“小夥子很機靈,有前途,回頭有空過去找我玩去哈!”
這時候店老闆也反應過來了,拖着沉重的腳步,提出幾瓶啤酒來,放在桌上,嘴裡屋裡哇啦說了幾句,不用問,肯定就是“您幾位請慢用,這算小店奉送之類”的意思。一問谷峰,果然如此,畢晶甚是得意,指指啤酒對丁典道:“丁哥你要不愛喝茶你就喝酒,不過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別反抗,也別說話,一切有我們對付成不?”
丁典哈哈一笑,手指甲在啤酒瓶口輕輕一挑,瓶蓋就飛出去掉在地上,也不用杯子,直接嘴對嘴開喝。畢晶瞧的直搖頭,這老闆真夠摳搜的,送個啤酒還送瓶裝的,連個罐兒裝的都不捨的送!而且您光送酒了,下酒菜您到來幾個啊,哪怕來兩碟子泡菜也成啊,哪有讓客人這麼幹喝的?
這幾個人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看起來老老實實的,那肉山一般的老闆終於徹底鬆開了口氣。不過他還是有點疑惑,這幾位西邊大國來的客人,明顯跟以前不一樣啊,明知道自己報了警,警察一會兒就來,怎麼一點擔心都沒有?難道他們有什麼大背景?或者敢對就是混不吝?不過他可不敢問,再看看地上桌子上躺着的十幾位,不由又打了一個冷戰,渾身肉一陣盪漾,老老實實站在邊上,皺着眉直髮愁。
這位老闆並不知道,眼前這幾位並沒有什麼天大的背景,只不過他們不怕事而已。反正道理站在自己這邊,有什麼好怕的?丁典和凌霜華這麼想。至於母老虎?本身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更重要的是,她總覺得,今天谷峰和死胖子,特別是死胖子的鎮定有點出乎意料,不是他的風格——這死胖子平時要真遇上事兒,怕是肯定不怕,但肯定早就上躥下跳地想轍了,今天偏偏什麼動作都沒有……這死胖子一定有後手!
時間沒過去兩分鐘,丁典一瓶啤酒喝完,剛開開第二瓶,臉色就是一變,嘆了口氣:“來的還挺快!”一揚脖,一瓶啤酒敦敦敦跟瀑布似的傾瀉進嘴裡,幾秒鐘就一滴不剩全下了肚,丁典氣都沒喘一口,把酒瓶子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店門口。
就在同一時間,店門口一開,衝擊來七八個警察,一個個全副武裝的,領頭的一進門就嗚哩哇啦一陣大叫。剛喊了兩聲,就看見地上桌子上躺在一大片人了,頓時嚇得向後一跳,嘴裡高聲喊叫起來。
肉山老闆一見警察進來,渾身肉晃着往前就跑,就跟逃難似的,一邊跑一邊嘴裡說這話一邊還點頭哈腰的。可還沒等他跑到警察面前,地上癱着裝死的,桌子上趴着不說話的,忽然一個個都活過來了,跳起來紛紛擠到警察身邊,指着畢晶和丁典一陣大叫。那幫警察聽了沒幾句就臉色大變,雙腿彎曲來了個騎馬蹲襠式,手指着畢晶和丁典,張口大叫起來,後面幾個還偷偷往腰上摸過去,也不知道是要拽警棍還是要拔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