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浮沉隨浪記今朝

韓湘跟蘇蔚聯手,未走一招,就被曹舒倉抓住,兩人驚慌失措,心道功夫懸殊這麼大,那自己此番逃跑無望了。曹舒倉一手抓着韓湘,一手拉着紫藤軟鞭,把兩人帶到伊河邊上,讓曹子廉把兩人捆了,指着蘇蔚罵道:“小賤人!你跑啊,有本事你再跑啊!爲了追你,我們爺三個跑了大半個中國!”蘇蔚一臉委屈的樣子,心道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追着我不放的。

曹子廉找了條繩子,把韓湘緊緊綁住,拿起韓湘的玉刀,對曹子孝道:“來,弟弟,一刀把他殺了,報今天下午的仇!”曹子孝瞧了自己大哥一眼,順手接過刀。原來下午曹子孝被韓湘打了一頓之後,不知爲何心裡對韓湘生出莫名的恐懼之情,瞧瞧韓湘,想起今天下午自己被打的慘樣,自己心裡就怯了,手裡拿着刀畏縮着不敢上前,半晌道:“算了,大哥,咱們已經抓到蘇蔚,放這小子走算了。”曹子廉一聽這話,知道曹子孝心裡怕了韓湘,怒道:“你看看你這點出息!只不過輸給他一場,你就怕了他了?去!拿刀殺了他!”

曹子孝看哥哥生氣,不敢再說,畏縮縮地拿起玉刀朝着韓湘走去,韓湘心裡瞧不起曹子孝,看他走到自己身前,有心讓他出醜,猛然喝道:“你要是敢碰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曹子孝一聽這話,嚇的打了個哆嗦,玉刀“啪”地掉在地上,韓湘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得意。

曹舒倉在一旁看的火冒三丈,一腳把曹子孝踢開,道:“沒用的東西!好好看着!”說罷腳下一挑,已經把玉刀握在手裡,雙眼放光,朝着韓湘走來,韓湘看曹舒倉滿臉殺氣,心裡一下子就涼了,心道:“沒想到我竟然死在這裡!”心中發慌,想要掙扎,奈何繩子綁的太太緊,韓湘腳下一蹬,想要逃跑,曹子廉上前一腳踢在韓湘膝蓋,韓湘撲騰跪在地上。蘇蔚眼看韓湘性命危在旦夕,心裡也慌了,道:“曹舒倉,你不要殺他!我······我嫁給你就是了!”曹舒倉回頭啪的打了蘇蔚一耳光,喝道:“你已經在我手裡,哪裡還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今天我就讓你看着這小子死!”

說話間,只聽着一陣潮水翻涌的聲音蓋過來,本來今晚上伊河上的河水就翻轉不停,衆人也沒留意,曹舒倉把玉刀架在韓湘脖子上,道:“你也不用覺的冤枉,我曹舒倉殺人無數,從來不需要什麼理由,分什麼好歹!”韓湘覺着玉刀冰冷的鋒芒,心中打顫,卻突然聽着耳中潮水翻涌聲音越來越大,竟然漸漸有鋪天蓋地的氣勢。此時曹舒倉等人也都注意到了水聲的奇異,循着水聲來源,掉頭一看,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呆住了。

只見月光下,伊河上游,一堵巨大的水牆鋪天蓋地壓了過來,水勢巨大,翻出河堤,沖刷着伊河兩岸,所過之處,草木石塊皆被打散打碎,風聲夾雜着水聲呼嘯,噼裡啪啦草木折斷聲,就如地獄裡的催命話語一般。河岸上的五個人呆了半晌,蘇蔚登時想起來時馬車伕告誡過自己。伊河上游的堤壩壞了,正在搶修,蘇蔚也想過會有潮水,只是萬萬沒料到水勢如此巨大。竟然是韓湘首先反映過來,喝道:“愣着幹什麼!跑啊,跑!”曹家三父子如夢初醒,曹舒倉回身提起蘇蔚,曹子廉跟曹子孝上前揪住韓湘,沒命地朝着不遠處的石窟上爬去,只聽着腦後的水聲咆哮,三人嚇的肝膽俱裂,兩腿發顫。

幾個人沒命地跑到石窟邊上,踩着石塊往高處跑,漸漸高出石塊越來越小,已經容不下這麼多人。韓湘心道:“被他們抓上去也是一死,在水裡也是一死,同樣是死,絕不能死在他們手裡!”突然腳下一用力,朝着身邊的曹子廉撞去,罵道:“我跟你們同歸於盡!”曹子廉驚慌逃命之下,正覺着韓湘累贅,眼看他朝着自己撞到,身子一躲,就要把韓湘踢出去。韓湘瞅準時機,突然一口上去,緊緊咬住曹子廉握着的,自己的玉刀,曹子廉奮力去奪,奈何韓湘就是死死咬住不鬆口。

這時候最前面的潮水已經衝到石窟地下,五人掛在石壁上,身子底下已經都是潮水。只聽着嘩嘩之聲不絕,潮水拍打着石壁,濺出白色泡沫,如同催命惡鬼一般。曹子廉低頭一看,膽戰心驚,慌忙撒手撤刀,罵道:“要死你自己去死吧!”跟着往上逃去。曹舒倉爲了保護自己兩個兒子,隨在後面殿後,這時候眼看曹子廉扔下韓湘來,上面石壁空小,很少立足之地,心中一急:“命都沒了,還打個屁天下!”心念及此,把蘇蔚隨手一丟,施展輕功,越過韓湘頭頂,朝着自己兩個兒子追去。

此時水勢越來越大,嘩嘩之聲震動着衆人耳膜。蘇蔚被扔下,急忙站穩身子,解開自己身上纏着的紫藤軟鞭,上去拿過玉刀,一刀劃斷韓湘身上的繩索,動作一氣呵成,不敢有絲毫怠慢,韓湘喊道:“不要慌!咱們跟着曹家父子後面就是!”兩人強迫自己鎮定心神,順着石壁往上爬去,此時後續潮水陸續涌到,水勢龐大,只見遠處又是一波潮水涌到,只聽嘩的一聲,潮水衝上石壁,就把韓湘跟蘇蔚從石壁上衝了下來,韓湘被潮水打下來,急忙一伸手拉住蘇蔚,兩人就一同落入下面的潮水中,被潮水卷着往前涌去。頓時,韓湘只覺着眼睛裡,鼻子裡,嘴裡咕嚕嚕往裡灌水,瞬間呼吸不得,只覺着身子隨着潮水急速翻轉,五臟六腑都要被翻出來,但是潛意識下卻緊緊拉住蘇蔚的手不放開。

也不知道翻轉了多久,韓湘只覺這肺裡的新鮮空氣越來越少,充滿廢氣好像要炸開一般,突然覺着蘇蔚拉自己的手一緊,跟着自己就從水裡冒出來,韓湘只覺重獲新生一般,大口喘氣,睜眼一看,只見自己跟蘇蔚兩人還在水裡,蘇蔚右手緊緊拉住紫藤軟鞭,軟鞭另一端則纏在了石壁頂上長出的一棵樹上。原來蘇蔚跟韓湘被潮水沖走,等水勢漸小之後,蘇蔚就探出頭來,軟鞭一甩,順勢捲住了一棵凸出來的樹,兩人被水勢一衝,順着打了個弧形狠狠撞在石壁上,韓湘擋在蘇蔚外面,登時被石壁撞的渾身散架,他早就被大水衝的毫不知覺,也不以爲意。

韓湘道:“爬上去!”抱住蘇蔚往上一託,蘇蔚當先順着石壁,十指扣住石縫往上爬,韓湘跟在後面。兩人艱難地爬到石窟頂部,一下躺在草地上大口往外吐水。耳聽着下面依舊奔騰不休的潮水,兩人心有餘悸,韓湘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氣,道:“竟然沒死!我們的命太大了!”蘇蔚哎呀一聲,道:“糟了,這麼大的水,我們的行李豈不是都被沖走了!”韓湘想起自己皮箱裡還有一本受人所託的天罡五雷正法,心中一驚。

這時候是夏天,雖是夜晚,沒有絲毫涼意,兩人穿的衣服單薄,尤其是蘇蔚穿的是一件綠色裙子,這時候全身溼透,裙子貼在身上,登時把全身曲線展露無遺,暴露在月光下。蘇蔚看着身上,“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喊道:“你別看,快轉過身去!”韓湘一開始還不明白,看着蘇蔚抱住自己身前,順勢往她身上一看,登時面紅耳赤,急忙轉過頭去,喃喃道:“又不是我願意看的!”蘇蔚急的站起來跺腳,道:“你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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