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武林中最大的拜師之禮

主意已定,三人就啓程前往西安。三人唯恐曹舒倉父子趁機來尋仇,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陷入圈套。雖然防備嚴密,卻一直沒有見到曹家父子的身影。三人商量:“怕是曹舒倉重傷難治,早就一命嗚呼了!”三人雖然明知道曹舒倉功夫高強,那點內傷根本奈何不了他。可是三人卻還這麼說,這是因爲三人知道自己打不過曹舒倉,只好過過嘴癮了。

這天,三人向路人打聽清楚,還有半天時間就可以到西安了,這一路上沒有遇到曹舒倉父子,三人都鬆了一口氣。張寶林道:“韓湘,終南山連綿八百里,那個七賢老人到底住在哪裡啊?”韓湘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大哥跟我七賢老人就住在西安附近。”蘇蔚道:“唉,終南山那麼大,找個人真是大海撈針,當初你也不問清楚他那位七賢老師到底住在哪裡。可惜寶兒又飛走了,不然我可以讓它幫你找。”

張寶林奇道:“怎麼那隻天命鳥又飛走了?”蘇蔚道:“是啊!我也覺着奇怪呢,從八歲開始,它一直在我身邊,到我十六歲的時候,不知爲何就飛走了。前幾天又飛回來,現在又飛走了!真是奇怪!”

韓湘心道:“難不成當初大哥沒告訴我具體的住址嗎?”沉吟一番,才恍惚想起,自己坐上火車的時候,楊文遠似乎再說七賢老人的具體住處,可是自己當時腦子裡只想着楊文遠新買的價格不菲的皮鞋了,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到底是哪。韓湘尷尬地撓撓頭,把這件事告訴蘇蔚跟張寶林,兩人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韓湘。

正僵持着,只見前面路上走過來兩人。左邊那人是個彪形大漢,穿的卻是一身破舊不堪的衣服,腳上套了一雙草鞋,左手光禿禿的,不知被誰砍去了,可是氣派卻是很大。右邊一人是個少年,穿着一身合體的新式西服,梳了個時下最流行的偏分頭,卻抹的油光發亮的,加下同樣是一雙油光發亮的皮鞋。在這個土路上,他的皮鞋竟然依舊保持這麼黑亮,也是奇怪。張寶林跟蘇蔚瞧的奇怪,韓湘卻愣了一下,跟着大喜,上前喊道:“大哥!二哥!”捨棄張寶林跟蘇蔚,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來人正是剪子會幫主張軒跟七賢老人的關門弟子楊文遠,韓湘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他們。兩人一見是韓湘,也喜不自勝。楊文遠忍不住上前跟韓湘來了一個擁抱,道:“小弟,我倆終於等到你了!”張軒卻斥他倆道:“男人一點都不矜持穩重,像個什麼樣子!來,我看看!”張軒說着,一把把韓湘揪到身前,訝然道:“你胳膊是怎麼回事?是誰給你打傷的?”

韓湘笑嘻嘻道:“先別說這個,大哥,你們不在北京,怎麼來這裡了?”張軒道:“你走了之後,沒過多久就查到趙令他們三個也離開了北京,我倆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再說我們也好久沒有見師傅了,就一起南下來找你。對了,你比我們先走,怎麼來的這麼慢?”韓湘笑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大哥!幸虧臨走的時候你給我帶的藥,不然我真是見不到你倆了!”韓湘就把在洛陽城裡發生的事情一件件都告訴了兩人,如何丟失玉刀,如何跟曹家父子結仇,如何答應孫老頭送盒子。張軒眉頭一皺,道:“打傷你的是曹舒倉?”韓湘道:“是啊,大哥,曹舒倉那功夫可真厲害。”

張軒道:“呸!他一個山賊而已,自不量力想要爭霸天下。放心,下次再見到他,讓你二哥幫你報仇!”韓湘笑嘻嘻地,把身後的張寶林跟蘇蔚介紹給兩人。張寶林早就聽徐三才說過張軒的俠名,心裡仰慕不已。而張軒跟楊文遠聽說他是崑山的道士,也是肅然起敬。韓湘直到此時才明白張軒俠名遠播跟崑山道術深刻的影響力。

韓湘拉過蘇蔚,自己臉先紅了,道:“大哥二哥,她是蘇蔚!”張軒上下一打量蘇蔚,讚道:“清麗脫俗,天真善良。難得!你大哥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過的女子中她最漂亮!”楊文遠則直接看呆了,愣愣地不知所措。蘇蔚瞧瞧張軒,再瞧瞧楊文遠,回頭對韓湘道:“你二哥看起來跟個小流氓似的!”衆人萬萬料不到蘇蔚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都愣在那裡。

張寶林心道:“韓湘說她傻我還不信,現在看來的確是真的,我也覺着楊文遠心思不純,可是這種話怎麼能當面說?”韓湘更是張皇失措,不知道該幫誰好。張軒反應過來,自己哈哈大笑起來:“說的好!真夠坦白的!”楊文遠收回心神,盯着蘇蔚,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看起來像個小流氓,可是我卻不是真的小流氓,對吧?”此言一出,衆人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方纔的尷尬化爲無形。韓湘心裡沒由來一驚:“二哥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世故了?”

既然遇到了張軒跟楊文遠,那三人就不用再擔心找不到七賢老人了,更不用擔心曹舒倉父子來尋仇。張寶林眼看韓湘跟蘇蔚已經沒有危險,就在西安城裡跟兩人道別,自己去尋找徐三才了。一來曹家父子跟他沒有仇恨,二來張寶林自此得到《天罡五雷正法》,研習之下道行大增,衆人也不用擔心他。張寶林道:“韓湘,此番離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了。等我找到師叔之後,會去北京看你的。”

七賢老人本來住在終南山上,後來又偏愛鄉土風情,就搬到了西安南邊不遠的一處村子裡。韓湘跟蘇蔚立在七賢老人的住處外面一看,只是幾間簡單的土屋,卻有一個很大的院子,張軒低聲囑咐韓湘道:“進去之後見了師父,不管如何,跪下就磕頭!”韓湘點頭,道:“磕幾個?”張軒低聲道:“磕一個就行,記的要用頭頂去磕,殺人不過頭點地,說的就是這個,江湖上沒有比這個禮更大的,這樣師父就不得不收你爲徒了!”

推門進去,只見院子裡有一個老頭正在很費力地劈柴,韓湘心道:“七賢師傅架子也很大,竟然還有人伺候他!”正亂想着,張軒跟楊文遠一把架住韓湘,拖到那劈柴的老人身前,道:“師父!”

那老頭轉過身來,韓湘看時,那老頭身材瘦弱,滿臉皺紋,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糟老頭。跟自己想象中的飄飄出塵的世外高人七賢的樣子相差太大,一時沒反應過來。楊文遠看韓湘愣着,急忙一腳踢在韓湘膝蓋後面,韓湘“撲騰”跪在地上,記起張軒的囑咐,頭頂朝下,一下子磕下頭去。卻見到七賢身子沒怎麼動,已經閃到一旁,道:“我又不打算收你爲徒,你何必行這麼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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