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遠放下茶杯,道:“蘇蔚啊,聽說現在學校裡流行結交男女朋友,你是新式學生,有沒有男朋友呢?”蘇蔚道:“沒有啊,我交男朋友做什麼。”楊文遠笑道:“話不能這麼說,你這個年紀正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要是按照老規矩,這時候你早就該結婚生子了。”
蘇蔚聽了這話笑了,把手裡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瞅着楊文遠,心道:“他如此費心逗我開心,也是不容易。想想他的條件也不錯的,功夫又高,長的又帥,還會哄人,更是剪子會的二當家。這樣的男朋友,去哪裡找?”楊文遠看蘇蔚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陣激動,瞧見蘇蔚眼裡閃過一絲溫柔,楊文遠心有所感,跨上一步,抓住蘇蔚的手,道:“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打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從今以後我會好好關心你,好好愛你,不讓你受一點委屈,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蘇蔚聽楊文遠如此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心意,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臉紅紅的想要躲開,奈何楊文遠抓她的手抓的很緊,蘇蔚掙脫不開。她畢竟是個青春年少的姑娘,面對有人對自己表達愛意,心裡如何不喜?更加上她性格本來就有點軟弱,遇上這種情況更加不知所措,要拒絕也無從拒絕,更沒有膽量拒絕,心裡掙扎半晌,道:“好吧,二哥,我······我······”
楊文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着蘇蔚的回答。這時候卻聽到院子裡七賢老人的聲音傳來:“楊文遠!你小子搞什麼鬼?喝水怎麼喝這麼長時間?哼,你想偷懶,快給我滾回來練功!”楊文遠不答七賢老人的話,緊緊抓着蘇蔚的手道:“你說啊,你答應還是不答應?”蘇蔚埋下頭,低聲道:“你還是快去練功吧。”楊文遠急道:“你說啊,你先告訴我!”蘇蔚卻扭過頭去不再說話。只聽着七賢老人在外面罵罵咧咧道:“當初就不該讓張軒帶你去北京,結果惹了一身毛病回來,你看你穿的那稀奇古怪的衣服,你看你梳的那油光光的髮型,現在還學會偷懶了!”楊文遠低低罵了一聲:“老頑固!”放開蘇蔚的手,走出院子道:“水很熱,我要涼透了才能喝啊!”
七賢老人幼年家貧,爲了學武大江南北各處都走,遇到高人就拜師學藝,見多識廣。有一次韓湘突然想起在北京城見過有人練拳,就問七賢老人道:“師傅,北京城裡有人練一種軟綿綿的拳法,你知道那是什麼拳嗎?”七賢老人道:“軟綿綿?北京城?嗯,那是太極拳。”韓湘道:“看起來軟弱無力,是活動筋骨玩的吧?”七賢老人臉色一變,吼道:“不懂就不要亂說!什麼活動筋骨玩的?當初楊式太極拳露禪公在北京城裡打遍天下無敵手,這種拳法能叫‘玩’的?這麼跟你說吧,你看楊文遠還算可以吧,在露禪公手下,他連一個回合都過不了,說一個回合還是誇大,事實上楊文遠半招都接不了。”
楊文遠想到自己能夠輕鬆打敗趙令三人,聽七賢老人這麼說很不服氣。韓湘也覺着不可思議。七賢老人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這點功夫,跟真正高手比起來差遠了。想當初北京城裡太極拳楊公露禪,八卦掌董海川先生,形意拳郭雲深先生,都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功夫之高,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想象到的。他們的功夫都已經達到了‘道’‘藝’的境界,咱們還差得遠呢!至於你們後生小輩,還是安心練功吧!”
楊文遠並不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心道他們功夫再高,又能高到哪裡?雖然這麼想着,還是跟韓湘踏踏實實地練功。自從那天跟蘇蔚表白之後,楊文遠無時無刻不想找機會問清楚蘇蔚的心意,可是卻一直沒有等到機會。令楊文遠欣慰的是,自從那天之後,蘇蔚對自己的態度好了很多,也經常主動關心自己,看自己的目光裡更是充滿柔情,楊文遠感受到這些,心裡甜蜜蜜的。
這天,眼看又是蘇蔚出去買菜,楊文遠道:“整天練功,在體內集聚的濁氣多了,我也要出去走走順順氣,我陪你去買菜吧。”蘇蔚微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想找個人陪我走走。”七賢老人這幾天教韓湘教的正緊,這是也沒管楊文遠。楊文遠便跟蘇蔚肩並肩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夏天,早上還不太熱,溫度令人感到舒適。路邊有一個池塘裡幾朵荷花開的正好。蘇蔚低着頭,似有心事。楊文遠則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看到池塘裡的荷花,便緊跑幾步,在池塘水面上輕略過去,採過一朵荷花,遞給蘇蔚道:“這朵荷花雖然漂亮,但是比起你來就差遠了,不過你也將就着收下吧!”蘇蔚臉微微一紅,低聲道:“謝謝!這裡風景不錯,我們在這裡坐一會吧!”楊文遠心裡大喜,急忙跑過去把幾塊石頭擦乾淨,請蘇蔚坐下。
楊文遠道:“跟你在一起感覺真好,要是咱們能一直這麼坐下去就好了!”蘇蔚手裡握着菜籃子,“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楊文遠看着蘇蔚精緻的五官,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想要把蘇蔚摟在懷中,哪知道手剛碰到蘇蔚的肩膀,蘇蔚突然像是觸電一般,一下子握着籃子跳了起來,道:“二哥!你······你別這樣,我······我······”
楊文遠心裡嘆息一聲:“怪我太心急了,反而把她嚇到了!”嘴上道:“不好意思啊!剛纔我看你肩膀上有蟲子,就幫你打下來,沒別的意思。來,過來繼續坐吧!”蘇蔚身子並不動,緊緊抿着嘴脣,一跺腳,道:“二哥,你不要這樣,你······你對我太好了,你不應該這樣對我的!”
楊文遠聽蘇蔚這麼講,忍不住心潮澎湃,心道:“這時候就該對她表白了!最後的二分!一生的幸福就在於此!”饒是他一身功夫,面臨這種決定一生幸福的關鍵時刻,身子依舊如常人般不受控制地顫抖,道:“蘇蔚!你不要這麼說,我是心甘情願對你好的!”蘇蔚抿着嘴脣,眼裡射出焦急的神色,搖搖頭道:“不是,你要聽我說······”
楊文遠再也忍不住,道:“你不用說了!”跟着一下子跳起來,上前一把拉過蘇蔚的手,把菜籃子扔到一旁,道:“蘇蔚!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很喜歡你埃,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很喜歡你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