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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想真的廢掉這隻左手吧!”邪神冷笑說道:“那樣做根本毫無意義!本邪神已經與你的血脈融合,你無法擺脫我!”
邪神說着,那條血色小龍在木易左手手背上浮現,然後竟然順着木易的身體遊走起來,一會到了右手,一會到了腿部,一會又停在心口處。
木易神色一沉,他略一沉吟後,手中的血牙刃一拋,化爲一道淡淡的紅光,在自己手腕上輕輕一劃。
頓時,他手腕上鮮血狂涌。
邪神大驚,說道:“快住手,你想尋死麼?”
“不錯,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家人,更不會讓你借我自己的手,去殺死我的家人!”木易任由鮮血流去,臉色蒼白,但意志堅定:“既然你已經與我的血脈融合,那我便流乾鮮血,與你同歸於盡!”
邪神又急又怒的說道:“蠢貨,你想想看,這個月以來,若是沒有我的相助,你不能拋開那些毫無意義的條條框框以及所謂仁義道德的束縛,你能成爲今日的天地門之主麼?”
“沒有我,你能變的如此強大?難道你不喜歡現在這種實力超強的感覺,不享受成爲萬衆敬仰的大人物?”
木易淡淡的說道:“不錯,我的內心中,也渴望擺脫一切束縛、渴望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渴望變的強大、渴望掌控一切!然而,這些都無法讓我逾越底線!我絕不會因此而讓我的家人受到傷害!”
“好!本邪神怕了你,今日便跟你約法三章,以後絕不會打你家人的主意,如何?”邪神見木易的鮮血越流越多,嚇的不輕。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麼!若是我與你心神融合,只怕會喪失自己原有的想法、情感和原則,變成受你控制的傀儡!”木易堅決的搖了搖頭。
“那你就別怪本邪神硬來!”邪神怒氣洶洶,他化爲一道血光沒入了木易的體內,對木易心神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剎那間。木易頭疼欲裂,各種各樣的想法接踵而至。
那些貪念、淫慾、權欲,也就罷了,此時木易都能抵禦這些來自內心的誘惑,但唯獨那求生的慾望,極難抗拒!
“我要活下去!”
求生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本能,是人心中最大最原始的慾望,無分善惡。木易的求生本能,並不比任何人更弱。
此時,在邪神的影響下,這種求生本能,更在一點點的吞噬着木易的理智,一種輕柔而綿綿不絕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立刻止住流血,放開心神,與邪神融合!
猶如萬蟻噬心的痛苦。在木易心神中產生,他一方面要忍受這發自內心的可怖折磨,一方面還要抵禦心中原始的慾望。堅持那看似柔弱的一絲清明——寧可死,也不再接受邪神,更不能讓邪神危急家人!
這一切,對木易而言猶如驚濤駭浪,對外界而言,卻悄然無聲,所有的對話都發生在木易的心神中。
木曼舞仍一無所知、躺在牀上安睡,臉上兀自殘留一絲柔和的笑容,不知是做了什麼美夢。
看到女兒熟睡的姿容。木易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片安寧。她在睡夢中的一個笑容,讓木易覺得,自己的堅持——哪怕因此丟掉性命,也是十分值得!
緩緩的,一眼不眨看着女兒熟睡的木易。臉上漸漸露出了安祥的笑容,心神中的痛苦不翼而飛,就連手腕上的傷口、失血過多的傷勢,也彷彿感覺不到。
邪神忽然慘叫一聲,又從木易的身體裡飛出。他變得極爲虛弱,同時神色間也十分害怕。
“快住手,快住手!你知道自己血脈的來歷麼?你知道天下比修仙更大的秘密麼?你要更適合你血脈修煉的功法麼?我可是擁有千年記憶的存在,只要你與我徹底融合,就能得到這些記憶,得到這些功法,從此變成最強大的存在!”
邪神一股腦的說出了大量的話語,每一句都足以勾起木易強大的好奇心,然而木易卻“充耳不聞”,任憑鮮血從手腕上的傷處不斷流去。
木易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的呼吸,越來越弱!
求生的念頭,在此時變得愈發強烈,然而,木易始終不爲所動。
也許,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死去,但是,現在他的心中,卻沒有一絲悔意。
“舞兒,以後爹不在你身邊,你不要太淘氣了,聽孃的話,好好長大!”
喃喃說出這句話的木易,終於無力擡起眼皮,沉沉昏去。
鮮血,還在流淌!
“倒黴,倒黴!等了數百年,竟然遇到這麼一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邪神不敢停留,憑藉着這個月來,他吸收的木易體內的一些生氣,化爲一條血色小龍,從木易的身體中飛出。
邪神和木易一樣,無比虛弱,他根本沒有能力強行與其他人融合,他必須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名同樣具有神族血脈、而且願意主動與他融合的人,才能繼續存在下去!
“好在本邪神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十分合適的人選!你若不死,以後必定爲今日的選擇而後悔終身!你會看到,那人在本邪神的幫助下,變得究竟有多麼強大!”邪神在昏迷的木易心中,冷冷的拋下這句話,然後化爲一道血光,消失在此間。
也許是血脈相連的感應,也許是被屋內濃濃的血腥氣味驚醒,熟睡中的木曼舞,忽然間做了一個噩夢般大叫着醒來,她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父親,嚇的面色慘白。
木曼舞急忙祭出一團火焰,將木易傷口處的鮮血烘乾凝固,讓傷口不再流血,然後在她大喊大哭聲中,木輕歌和安馨,先後趕來。
然而,木易因爲失血過多,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長眠,在安馨的法力維持下,勉強保持一絲氣息,卻無法醒轉。
木易昏迷的消息,讓安堂主、程化天等幾人大急,但又不敢張揚出去,必須極爲保密。
辛白堂有一名劉長老,精通醫術,他看過木易的情形後,神色沉重的說道:“門主大人失血過多,難以自行醒轉!唯一可能相救的手段,就是尋覓與他血脈相同的人,爲他輸入大量的鮮血,這樣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血脈相同?輕歌和舞兒,都是他的血脈,他們的鮮血,可否一用?”安馨問道。
“子女的鮮血,有很大機會與爹孃吻合,值得一試!”劉長老點頭說道。
安馨又向兩個孩子問道:“輕歌、舞兒,現在只有你們能救爹爹,你們願不願意獻出鮮血?”
“當然願意!”輕歌曼舞兄妹倆毫不猶豫的答道。
隨後,兄妹倆在劉長老的示意下,各自滴出一滴鮮血,與木易流出的血液混在一起。
結果,木輕歌的鮮血遇到木易的血液後,不多久就發生了聚集凝固的現象,讓劉長老失望的搖了搖頭。木輕歌見狀,也是頗爲沮喪。
而木曼舞的鮮血,卻最終與木易的血液融合一團,不分彼此。
“太好了!舞兒的血液可以!”衆人大喜,安馨心中沉着的石頭也略微爲之一鬆,總算是看見了一線希望的光芒。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安馨和安堂主輪流用法力助木易維持氣息。而劉長老則每隔七日就過來一次,從木曼舞身上抽取一些鮮血,注入木易的血脈之中。
劉長老還給木曼舞配了許多調養生血的靈丹妙藥,以這些修仙者的手段,這些丹藥的效果自然不是世俗凡界的丹藥能比。
數月後,木易終於在衆人的幫助下悠悠醒轉。
得知正是木曼舞救了自己後,木易不禁有些感觸。他爲了舞兒而割脈流血,舞兒又爲了他而獻血輸血,看似兩個人都血氣大損,實際上則在互相幫助下各自逃過一劫。
血脈親情,正是如此!
有時候,只有至親之人才能相助,木易很慶幸,自己有一個孝順的女兒。
同時,邪神在他心中留下的那些話,讓木易也格外好奇。
“我血脈的特殊來歷?比修仙更大的秘密?修煉血脈的功法?”
木易時不時的想起這幾句話,他知道這其中必有許多故事。只可惜,邪神已去,無從問起。
“邪神臨走前,說他已經尋覓到了何時的人選!卻是何人?”木易眉頭一皺的想道。
自從出了地宮,邪神一直在木易自己體內,他見過的每一個人,木易也都見過,也就是說,這個人選,木易一定見過!
“究竟是誰也擁有這種特殊血脈?他會不會主動與邪神融合,如果真讓邪神得逞,豈不是修仙界又要出現一個邪王?”
每每想起這個問題,木易都要陷入沉思,將他離開地宮到邪神離去這段時間內見過的每一人都在腦中過一遍,然後這段時間經歷了玄黃大戰、天地門的建立發展,木易見過的人着實不少,很難排查!
無論如何,木易終於擺脫了邪神印的控制,並且成爲了天地門門主,日後每當他回想起這段時光,都覺得不可思議、仿如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