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有好感的女人不少,但是真正動情的沒有兩個,而其中他愛柳嫣然又最是深沉。
在得知柳嫣然身死的消息的時候,他曾經渾渾噩噩了三個月,那種痛,那種失落,差點讓他崩潰,差點讓他發瘋,直到蘇娥的出現。
蘇娥乃是郭奕的未婚妻,雖然對郭奕十分的苛刻,但是卻每每在最關鍵的時候默默的幫助郭奕,助他修煉,幫他解惑,更是將身體都交給了郭奕,漸漸的郭奕從柳嫣然“死”去的陰影中走出。
郭奕覺得一個男人必須得有責任心,既然蘇娥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那麼就必須要給她一個最名正言順的名分,於是便有了今天的這場婚禮,但是柳兒剛纔的話卻完全將郭奕腦海中固有的思維打破。
柳嫣然沒死,而且還被人囚禁到了玄機潭底!
“華二樓!給我滾出來!”郭奕一聲巨吼將天邪峰上無數古木都給震斷,天上的雲層都被震散。
青牛不知從什麼地方遛了出來,道:“我剛纔看那死胖子連滾帶爬的衝下山去了,跑的比狗還要快。”
郭奕冷哼了一聲,已經知道自己被華二樓給騙了,他轉過頭雙目噴火,狠狠的瞪向風霜子等前輩名宿,道:“嫣然真的被囚禁在玄機潭底?”
“沒錯。”風霜子道。
叶音慧和老乞丐都是無奈的一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爲什麼?”郭奕五指都要捏到血肉之中,嘴中的牙齒都要咬碎。
風霜子道:“南嶺一役,柳嫣然坑殺數之不盡的修仙者,血祭了億萬生命,簡直就是濫殺無辜的女魔頭,就憑這一點她就該死一萬次,囚禁她都已經算是對她的恩惠。”
風霜子並沒有告訴郭奕真相,因爲他知道此事的真相關係重大,絕對不能外泄,不然將有大災難。
“狗屁,你風霜子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去判決一個人的對錯,你以爲你是至高無上的神啊?就算她殺盡天下人又如何?關你什麼事?”
郭奕情緒無比激動,他無法忍受一個女子因爲自己而被囚禁,而風霜子說的話已經徹底的激怒了郭奕,柳嫣然是他最愛的女人,風霜子卻罵她是一個女魔頭,郭奕怎能不怒?
風霜子道袍一甩,哼道:“真是不可理喻,一個女人就讓你失去了理智,我真是錯看你了。”
郭奕道:“風霜子,你根本就沒資格這麼說我,你辜負了一個深愛你的女人,而去出家做道士,你算什麼男人?你根本就不配做男人!”
“我……”風霜子被郭奕說到了痛處,他向着叶音慧瞥了一眼,心頭被郭奕的話說的一顫,“難道我真的錯了?”
老乞丐在一旁嘀咕道:“郭小子說得沒錯,風霜子,這一點你做的的確不夠男人。”
郭奕的一句話頓時讓在場幾個老人都給怔住,居然沒有一個再開口述說郭奕的不是。
青銅古臺之上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郭奕此時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方是爲了自己囚禁在玄機潭底的柳嫣然,一方是正在和自己完婚的蘇娥,兩個女人都無比的重要,但是卻一個也不能辜負,這絕對是天底下最大的難題。
若是和蘇娥完婚,那麼便肯定是辜負了柳嫣然,但若是今日不和蘇娥完婚,那麼便也將蘇娥給傷的很深。
“千葉先生,你是天下第一智者,求你教我該怎麼做?”郭奕道。
千葉先生也是眉頭深鎖,然後深深的一嘆:“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但是答案已經在你心中,又何必要來問我,孰輕孰重,是對是錯,就在你一念之間。”
柳兒手抱着古琴,冷道:“郭奕,今日你若是和我離開,明日我們就率領魔鬼平原的羣邪蕩平玄機山,只要你去玄機潭,小姐肯定會跟你走。”
柳兒豪情驚人,很顯然並沒有將玄機山放在眼裡。
天玄子道:“鳳雛尊者,你未免太不將玄機山放在眼裡了吧?”
“誰的沒錯,別說攻打玄機山,你今日能不能帶着郭奕離開此地還得我們說了算。”地幻宮的主人道。
“我若想要離開,就憑你們也能攔下我?”柳兒冷笑道:“郭奕,你到底決定好了沒有?”
“好了。”
郭奕經過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就在他即將要說出結果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下方飛了上來,然後落在了郭奕的身旁,這不是別人正是蘇娥。
蘇娥已經將頭上的紅蓋頭掀開,她一雙美眸滿是複雜的神色,道:“郭奕,我希望你還記得你剛纔所說的話,你今日若是離去,我們再見面便是仇人,不死不休。”
蘇娥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蘇星河本想阻止她將這話說出,但是已經遲了一步,話以說出,便再難收回。
柳兒也道:“郭奕,你今日若是和她結婚,做一個負心薄倖之人,再見面的時候我們也是仇人,不死不休。”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郭奕冷聲道。
郭奕怔怔的看着蘇娥一雙倔強而又晶瑩的美目,歉意的道:“嫣然乃是因我纔會被囚禁在玄機潭,我若是辜負她,便是禽獸不如。”
“今天你註定要和她離開對吧?”蘇娥雙目之中冷意如霜,眼簾處淚如雨下,她沒有敗給雲仙兒,但是卻敗給了柳嫣然,而且一敗便敗的悽慘無比。
郭奕深深的點了點頭,道:“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只要我將她救出來,然後跟她講清楚,我便回來和你將今天的婚事繼續完成。”
“郭奕,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太幼稚了嗎?今天你若是敢離開一步,我們之間便只有喪事,再無婚事。”蘇娥無比嚴肅的道。
郭奕知道今天之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兩全,一切的錯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便得由自己來一手承擔。
“我說過我若負你,便甘願受你三劍,現在你就可以殺我。”
說是三劍,而事實上根本不需要三劍,蘇娥一劍便能要郭奕的命。
“好,你有種,與其將你讓給別的女人,不如和你一起下黃泉。”蘇娥已經做好了和郭奕同歸於盡的心理準備,她決定在將郭奕擊殺之後,她便也將自己殺死。
蘇娥仙門之中飛出一柄血色的法劍來,這柄法劍直接化爲數十米長,一劍向郭奕斬去,這一劍若是斬實,郭奕絕無性命。
“轟!”
就在法劍即將斬在郭奕頭頂的時候,青牛飛起一腳將郭奕給踢飛了出去,然後兩隻牛角頂着郭奕的腰帶之上,向着天外飛奔而去。
“想跑!”
蘇娥手中撒出一道靈網,將方圓百里都給覆蓋,直接將青牛給拘了回來,她再次一劍向郭奕斬去,似乎真的要將郭奕斬殺她才甘心。
“想要殺人,還要看我同不同意。”
就在這時柳兒出手了,她手中的古琴旋轉飛出,然後懸浮在虛空之上,化爲一張百米長的巨琴的幻影,她五指按動在幻影之間,快速的撥弄着琴絃,琴音頓時化爲一柄無形的戰刀,一刀當空向蘇娥斬去。
這一刀雖然看似平淡無奇,但是裡面包含的力量卻能夠將整座天邪峰都給劈成兩半。
“轟!”
這一刀實在太快,所有人都以爲蘇娥必死無疑,但是虛空之中突然盪出一道漣漪,一隻長滿了鱗片的鬼手從漣漪之中伸出,一手將琴音所化的戰刀給捏成了兩半。
天上的巨琴幻影頓時破滅,柳兒連退三步纔將鬼手之上的力量抵消,她一臉驚色,輕呼道:“修仙界居然還有這等修爲的高手?”
“是鬼母到了。”屍河鬼王輕聲的念道。
“呼!”
一陣陰風颳過,天幕之上一個巨大的鬼影突然浮現了出來,這個鬼影腳踩大地,頂頭青冥,高十萬丈,一伸手能摘星辰,一跺腳能夠裂開大地。
這不是鬼母,這只是鬼母的一縷化身,雖然只是一縷化身卻震住了在場所有人,凡是沒有達到法主境界的修仙者都直接跪伏在了地上。
鬼母幻影張開嘴說道:“大婚之日都敢拋棄自己的新婚妻子,這樣的男人死不足惜,今天他必須得死。”
鬼母乃是天下六大高手之一,她的一句話比聖旨還要管用十倍,她說誰死,那麼這人就絕對活不了。
青牛一腳將靈網給踢破,翻跟斗爬了起來,鼻子中狠狠的出了一口熱氣,長嘯一聲道:“真是好大的膽子,郭家的人都敢動,今日我牛毒王便來會會古玄域大世界最頂尖的高手。”
“誰若是敢傷我爹爹,我就咬死她。”小鳳鳳化爲一道金色的細線劃破長空,出現在了郭奕的身旁。
柳兒雙目之中飛出兩具神棺的幻影,這兩具神棺的形態和神靈墓地的神棺一摸一樣,上面鬼紋宛如血鰍,森然堪比幽冥。
“鬼母又如何,要戰便放陪到底。”柳兒道。
鬼母幻影朗聲長笑,宛如萬鬼齊哭,一股無邊的戰意頓時席捲而出,壓在了所有修仙者的頭上,一股鬼氣從北方天幕滾滾撲嘯而來,這股鬼氣磅礴無匹,就好像千軍萬馬衝殺而過,一閃便是百萬裡。
“鬼母的真身趕來了。”屍河鬼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