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聖地高手衆多,雲仙兒也不敢輕易的接近,於是還沒有到達綠洲,她便離開了。當然她在離開之前還不忘在郭奕身上刺了幾十劍,弄的郭奕滿身傷口,鮮血染紅了他半個身體。
耳邊傳來洪亮的佛鐘聲,郭奕望着天邊佛光萬丈的聖山,深深的一嘆。此時他身上穿着破爛的衣服,衣服上血跡斑斑,頭上還裹着一圈白色的紗布,手中拿着一根木棍,那樣子說不出的悽慘,就好像同時被幾百只野牛蹂躪了一般,一瘸一拐的走進了綠洲之中。
“雲仙兒,出手太他媽恨了,就算要裝也不用真打吧,哎呦,我的腰啊!”郭奕一邊抱怨,一邊痛哭流涕,淚水溼透了衣襟。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衣的小沙彌從一顆大樹之上跳了下來,這小傢伙看上去只有八、九歲,一顆光溜的腦袋和郭奕一般大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郭奕,然後從屁股後邊摸出一顆糖塊來,然後遞給了郭奕。
“你好可憐,給你糖吃。”這小和尚看上去很是天真可愛,臉蛋白白胖胖,牙齒宛如雪貝,但是卻掉了一顆,似乎已經到了換牙的年紀,他說起話來清脆動聽,就好像清泉滴石。
郭奕將這個從樹上跳下來的小和尚打量了一圈,發現這個小和尚的修爲居然連他都看不透,頓時讓郭奕瞠目結舌。只有兩種情況會讓郭奕看不透他的修爲,一是他的修爲遠遠的超過郭奕,一是他身上有隱藏有爲的寶物。當然郭奕可不認爲這小小年紀的小和尚會比他的修爲還高,只能認爲這小傢伙身上有一件隱藏修爲的寶物。
“我不可憐,也不吃糖。”郭奕杵着木棍繞過小和尚,便繼續向前走去。
小和尚摸了摸腦袋,眼中一片茫然,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他不可憐嗎?應該還是可憐的吧!誒……等一下!”
這小和尚化爲一道電光,然後落到了郭奕的身前,然後堅持的將手中的糖塊塞進了郭奕的嘴裡,然後小手一拍,笑道:“嘿嘿!別哭了,笑一個唄?”
郭奕很無語,沒想到還沒踏上菩提山,就遇到一個多管閒事的小和尚。郭奕狠狠的捏了捏拳頭,然後僵着臉勉強的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我好開心,我好開心,這下可以了吧?”
小和尚見郭奕笑了,他也跟着呵呵直笑,然後將他小脖子上一串佛珠取了下來,然後帶到了郭奕的脖子上,接着雙手一合,念道:“佛與你同在。”
很明顯這小和尚是在可憐郭奕,但是郭奕卻很想將這個小屁孩給踢飛出去,這都什麼跟什麼,居然瞧不起本少爺,郭奕雖然心頭這般的想着,但是臉上依舊掛起虔誠的笑容跟着念道:“佛也與你同在。”
郭奕說完之後,便繼續先前行去,但是這小和尚卻依舊跟在郭奕的身後,當郭奕轉過頭看他的時候,小和尚就合這一雙手掌對郭奕直是微笑。
“小子,你到底要幹嘛?劃出道來,別以爲你是這裡的地頭蛇,本少爺就怕你。”郭奕最終還是忍不可忍對着小和尚吼道。
小和尚被郭奕給吼的一愣一愣的,接着臉上又露出微笑,身上發出聖潔的佛光,就好像一個智者一般,對郭奕笑道:“施主,你着像了,嗔怒不利身心。”
郭奕對這個小和尚很是無語,手指指着小和尚的鼻頭指了半天,最終還是收了回去,道:“小子,別再跟着我,大爺我有要事要辦,你若再跟着我,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到時候可別說我以大欺小。哼!”
郭奕杵着木棍繼續一瘸一拐的向着石梯之上走去,但是那小和尚卻已經跟在郭奕的身後,他見郭奕行動不便,便光着腳丫跑了上來攙扶郭奕。
“施主,這石梯足有十萬八千階,照你這樣爬上石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要不我揹你?”小和尚道。
郭奕雖然對這個多管閒事的小和尚有些不滿,但是既然對付這般的堅持,他也不好繼續拒絕別人的好意,但是要一個八、九歲的小和尚來揹他,郭奕就算臉皮再厚也是會害臊的。
“這樣吧!你應該是菩提寺的小和尚吧?”郭奕問道。
小和尚點了點頭。
郭奕道:“那你帶着這件染血的僧衣去見苦戰大師,就說故人之子有事相求。”
小和尚看到僧衣之上的血跡之後,頓時嚇得一個激靈,腦袋像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然後化爲一道流光向着石階上方飛速奔去。
郭奕望着這小和尚消失的方向,不置可否的一笑,自言自語的道:“有趣的小和尚,比我還多管閒事,過些年月說不一定又是下一位苦難大師。”
一提到苦難大師,郭奕便摸向自己脖子上的那一串念珠,這乃是苦難大師坐化之後留下的唯一的遺物,如今到了菩提山,苦難大師也算是落葉歸根。
郭奕坐在石階之上休憩,沒過多久一道人影便從天而降,落在了郭奕的身側,這是一個兩米多高的大和尚,長的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肉就好像鐵打的一般,他的手臂就比郭奕的大腿還有粗。
這和尚看上去三十來歲,身上帶着一股鋼鐵一般的戰意,堅毅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但是當他看到郭奕狼狽而悽慘的模樣的時候,那一雙眼睛之中卻閃過了一絲柔情,但是很快便又消失不見。
“這……這位施主,怎麼稱呼?”苦戰問道。
當苦戰收到那一件染血的僧衣之後,便急速的趕來,他本以爲來的人是苦爭,但是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滿身傷痕的落魄少年。
郭奕在此醞釀了半天,掛着一臉淚痕,直接撲倒在苦戰的腳下,悲慘的大叫道:“你就是苦戰大伯吧,我是王林兒啊!我小的時候你還來看過我,大伯,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一定要爲我爹報仇啊!他死的好慘啊……”
郭奕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悲天憫人,一時之間讓苦戰這個大老爺們跟着一陣悸動,連忙將郭奕從地上扶了起來,安慰道:“孩子起來吧,心理有什麼委屈儘管跟大伯說。”
“我爹他被人給害死了……嗚嗚……他老人家死的實在太慘了……”郭奕又是撲倒在地大哭了起來。
苦戰和苦爭可是幾千年的交情,比之親兄弟還要親,聽到苦爭的死訊,苦戰頓時一震,怒吼道:“誰做的?”
“不知道,那些人身上都瀰漫着黑色的魔氣,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樣子,整個林洋府城都被屠滅,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爹爹的屍首被掛在城門口暴曬了九天九夜,之後被一羣寒鴉給吃盡,只剩下一具白骨,我本想和敵人同歸於盡,但是爹爹在死前卻將這件僧衣交給了我,叫我無論如何都要到菩提山來找大伯你,他老人家說大伯你肯定會教我本事,學好了本事才能爲他報仇,不然……不然……他死不瞑目。”
郭奕抱住苦戰的大腿直哭,眼淚溼透了苦戰的褲管。
苦戰一雙巨大的拳頭緊緊的捏住,身上爆射出恐怖的殺氣,大吼一聲:“魔煞島,你們欺人太甚,老子要滅了你們。”
苦戰大師身上的佛氣盡失,心中的怒火就好像要將大地都給焚盡,若非被郭奕死死的拉着褲角,他現在就已經衝去魔煞島殺人去了。
“大伯,你冷靜點,侄兒知道你戰力無雙,修爲無匹,但是魔煞島高手如雲,恐怕大伯你雙拳難敵四手,要是你也有個三長兩短,侄兒還能依靠誰去?”郭奕心頭給苦戰大師做了一個評價,勇猛無敵,意氣用事,智商有待考究。
苦戰被郭奕這般的一說,頓時一拍腦袋,冷靜了下來,冷聲道:“有……大伯在,誰若是敢欺負你,我讓他生死兩難。”
郭奕心頭一喜,有苦戰這句話,看來以後自己在菩提寺的生活可以很恣意了,郭奕頓時止住哭聲,道:“我就知道這世上只有大伯纔是最靠得住的人。”
根據陰女的情報,這苦戰很可能就是王林的親生父親,郭奕剛纔從苦戰微妙的眼神變化之中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苦戰可是菩提寺一百零八戰僧之首,戰僧又被稱爲流氓僧人,整個菩提寺的和尚除了主持菩薩大師,還沒有人敢惹苦戰。郭奕剛進菩提寺的那一天,本來有一個和尚是要查郭奕的底細,只是詢問了一聲,就被心裡有鬼的苦戰給打斷了雙腿,扔進了柴房裡面,從那以後就沒人敢再探究郭奕身世這個事了,就連智僧堂的九大智僧對此事也是閉口不言。
郭奕成功的在菩提山梯度出了家,只是他頭上並沒有點戒疤,因爲菩提寺的寺規,每修煉一百年頭上才能點一個戒疤。
於是郭奕也只能頂着一個大光頭,在菩提寺中四處轉悠,有時苦戰會拉着他談一些郭奕小時候的事,這位大和尚雖然表面看起來很粗狂,但是心思卻也有細膩的一面,暗中試探了幾次都被郭奕給巧妙的矇混了過去,從那以後苦戰就更加堅信了郭奕的身份。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了半個月之後,苦戰見郭奕漸漸的從悲傷中走了出來,於是便打算讓郭奕正式的進入佛法的修行中,而且還給郭奕找了一位不錯的師父,只是讓郭奕沒想到的是,苦戰給郭奕找的老師不是別人,正是剛從外地講禪回寺的菩印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