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古墓原本死氣凜然,陰魂亂舞,隨時都懸浮着一團團鬼火,簡直就是天下最陰森的死地。
但是進入第六層之後,這裡卻一掃陰霾,一絲死氣都沒有,反而帶着濃郁的仙靈之氣,就好像一座仙家的府邸一般。
耳邊傳來仙河流動的聲音,頭頂上居然還有潔白無瑕的仙鶴飛舞,而眼前就站着一個女子,這女子就那麼站在那裡,就好像整個天地都以她爲中心了一般。
她穿着青色的羅衣,手中捧着一把古琴,輕輕的坐在了仙河的對面,就坐在嫩綠的河草邊,彈奏這一曲美妙的琴音。
白色的石頭爲琴臺,潺潺的河水聲在爲她伴奏,手指柔軟的落下,就好像在拈花一般,幽美而又高雅。
她的手是那麼的靈巧,每一次的撥動都如同蜻蜓點水,一點都拖泥帶水,卻又讓人回味無窮,郭奕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但是他卻可以肯定這是他聽到的最美的琴音,就算是天上的仙人也奏不出這樣的天籟。
琴音仙子只所以稱爲琴音仙子,就在於她的琴聲已經通仙,一曲出,仙人驚。
世人都知道柳嫣然的琴音美妙絕倫,但是真正聽過她的琴音的人卻屈指可數,而能夠聽到她用心彈奏的琴音的更是隻有郭奕一人。什麼是愛?這就是愛!
大愛無聲,大悲無聲,大音無聲!
這一曲很短暫,但是郭奕卻感覺過去了很久很久,直到琴音落下的郭奕,郭奕才發現自己居然情不自禁的已經渡過了仙河,站在了琴臺的邊上。
“咻!”
柳嫣然原本席地而坐,而此時卻化爲了一縷青色的煙霧,剛纔彈奏琴聲的只是她的一縷化生。
這縷青色的煙霧升起之後,在古琴的上方凝結成一段娟秀的古字:“給我七年的時間,七年之後我給你一個交代,你若是能夠等我七年,七年之後,我願盡廢一身修爲,做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需要你保護的女人!”
這段古字很快便又凝結成了液態,化爲了七滴白色的眼淚落入了郭奕的手中。
柳嫣然的意思很簡單,她是要告訴郭奕,“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隨。”
郭奕嘴角溢出一絲複雜的微笑,然後將這七滴眼淚埋葬在了仙河之畔,以鮮花將墓坑填滿,一座白色的水晶墓碑頓時從地底自然的生長了出來。
以花葬淚,葬的卻不是淚,而是一顆癡心!
“希望這是最後七滴。”郭奕輕輕的唸了一句,然後便轉身向着古墓的深處走去,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郭奕越是往古墓的深處行去,空氣中的仙靈之氣便越是渾厚,這一股仙靈之氣和白曦兒身上的仙靈之氣不同。
白曦兒身上的仙靈之氣是與生俱來,耐着一股清新脫俗的感覺,而古墓之中的仙靈之氣則更像後天修煉而成,雖然也帶有超越靈氣的性質,但是卻更加的霸道,更加的精純,讓人感覺正一步步走向傳說中的仙界。
“難道東陵古墓之中真正有一尊仙人不成?”
郭奕清楚的感覺到周圍一切事物都在發生着變化,地上的泥土變成了透明的沙粒,雖然依舊是泥土,但是每一粒泥粒之中都蘊含了飽滿的仙靈之氣。
空氣也變得更加的清爽,根本就不用呼吸,就好像在往皮膚裡面鑽一般。
郭奕隨便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石頭,居然無法用手將這塊石頭給捏碎,要知道以郭奕現在的修爲,就算是堅硬的法器都能捏成粉末,卻不能捏碎一塊石頭,這也太誇張了吧!難道這裡的石頭都是仙石不成?
“轟!”
又走進幾步,地面上一株黑色的小草突然化爲一根宛如鋸刀的藤蔓,直接向郭奕的脖子纏去,郭奕伸手一爪,想要將這根藤蔓給扯爲兩段。
郭奕的手能夠將真龍都給生撕,但是卻沒能將這珠藤蔓給扯斷,反而被藤蔓之上的鋸刀給割傷,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吸食了郭奕血液的小草變得更加的瘋狂了起來,原本只有一片草葉,此時卻化爲了九片,宛如亂刀齊出一般,向着郭奕再次席捲而來。
“一顆小草都這般的厲害,難道小草吸收了仙靈精化,產生了靈性不成?”
郭奕將葬天劍喚出,一柄百米長的巨劍頓時飛起,一劍便將九片黑色的草葉都給斬斷,草葉斷裂之後逸散出一縷縷仙靈之氣。
這珠小草似乎也意識到郭奕的厲害,居然直接遁入了地底,然後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咻!”
小草剛退去,一隻白燕便從草叢之中飛出,它的速度居然比真龍的速度還要快,宛如一道白光從郭奕的脖子邊上飛過,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緋紅的血痕。
剛纔若非郭奕反應迅速,留下血痕的位置就不是脖子了,而是他的喉嚨。
白色的燕子在郭奕的頭頂急速的盤旋,突然從上俯衝而下,鋒利的嘴尖向着郭奕的頭頂戳去。
郭奕背上伸出一對神龍骨翼,移開身體,然後反手一劍揮去,這一劍郭奕已經使用了全力,但是卻僅僅只是斬落了兩根白色的燕羽罷了。
“厲害。”
郭奕手掌一拍,三千六百八十個葬天古字旋即飛出,將這一隻白燕給打的拋飛了出去,郭奕本以爲這一擊已經能夠將一隻小小的燕子給拍成碎泥,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隻白燕居然又撲扇着翅膀飛了起來。
白燕的雙目之中閃過仇恨的眼神,發出嘹亮的叫聲,草叢之中頓時飛出一大片白色的燕子,這些燕子每一隻都仙靈逼人,潔白的宛如玉雕,樣子可愛至極,但是郭奕卻知道它們危險無比,一隻燕子就能將第八河的法主都給擊殺,而一羣的燕子呢?
小草和燕子本來是這世上最溫順的生物,但是在這裡卻變得相當危險,面對一羣燕子的圍攻,郭奕也不得不暫時退去。
這纔剛剛進入古墓的第六層就被一羣燕子給逼了回來,前方的危險恐怕更加的多,更加的讓人措手不及。
郭奕又回到了仙河邊上,背上的神龍骨翼輕輕的拍打,頓時飛到了高空之上,雙目之中射出黑白雙色的光茫,向着古墓的深處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乃是這一片草原,方纔郭奕纔剛剛走進草原便被逼的退了回來,而草原的深處居然有一座大湖,湖面上漂浮着一座棺材,原本棺材該是緊閉的纔對,但是此時棺材卻大大的敞開。
郭奕運足了目力,想要看清棺材之中到底裝着什麼,但是無論他如何觀看,那棺材之中也一片混沌,而且看上一眼之後眼睛便隱隱作痛,多看了兩眼,眼睛更是溢出了鮮血。
“不能再看了,看來棺材之中存放有禁忌之物,再看的話,恐怕眼睛會直接瞎掉。”
郭奕收回目光之後,眼角的血跡頓時消失。
沒有看到棺材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郭奕心頭就好像懸着一塊石頭,最終他又忍不住看了過去,但是這一次他看到的景象又不相同了。
草原深處的那一座大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靈山,那一口棺材此時出現在了靈山的頂上,雖然棺蓋依舊打開,但是卻再也看不到裡面到底裝着什麼。
“真是怪事!”
郭奕拿出一柄上品的法劍,然後從手中射出,但是這柄法劍纔剛剛飛進草原之中,離靈山都還有數百里遠,便離奇的爆裂而開,化爲了一團青色的氣體,然後被一羣長着鱗片的火鳥給吞服。
“我就不信,還真的不能深處這座草原。”
郭奕手提着葬天劍,背上的神龍骨翼急速的拍打,化爲一道黑白真龍,想要硬闖進去。
郭奕離那一口棺材只有數百里的距離,以菩提三動的速度,一個眨眼就能到達,但是郭奕衝進去之後,不僅沒有來到靈山之頂,反而出現在了東陵古墓之外。
就連郭奕自己也是一愣,此時他依舊握着葬天劍,差點就撞在了墓碑之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是在東陵古墓的第六層,怎麼突然之間卻出現在了東陵古墓之外?
“難道剛纔一不小心衝進了隱形的虛空之門?”
郭奕再次進入東陵古墓,很快就來到古墓的第六層,而眼前的景象又出現了變化,草原沒有了,白燕也沒有了,就連靈山也沒有了,這裡變成了血紅色的沙漠,唯一還沒有改變的是那一口棺材依舊還在。
沙漠雖然是血色的,但是卻一點也不給人森然的感覺,反而給人聖潔仙靈的氣息,就好像沙漠本該就是血紅色的一般。
這一次郭奕沒有再走進沙漠,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修爲根本就闖不進去,那一口棺材之中就算躺着的不是一位仙人,恐怕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只是這口棺材中的人現在還在嗎?
郭奕懷疑柳嫣然取走的東西,就是那棺材之中的人,或者是仙,不然棺材也不會是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