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古城!
黃昏時分,有淒冷的寒風吹過,平添了幾分蕭瑟。
郭奕摸出一個酒罈子來,面前是一張幾乎都要爛透心的石桌子,就連那古石凳子都碎了一半,彷彿隨時都會如豆腐渣一般變成粉末,但是郭奕還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是祭壇之畔的一座鐘樓的第九層,也是最高的一層,這裡曾經掛着一口仙鍾,鍾一旦鳴響,便說明有尊老講道,羣仙便會齊聚。
郭奕一邊喝着酒,一邊問道:“他在幹什麼?”
“這小道士怕是想要以神通還原當年通天城的繁華,當然他也僅僅只是想要召喚出虛像罷了。”坐在郭奕對面的蘇娥說道。
兩人居高臨下,望着廣場中正在祭拜的衆多大帝,心頭也是帶着虔誠之心。
祭壇神聖,讓小道士做法,讓衆帝祭拜。
就在這時,八道人影從荒涼的街道上行來,他們身上穿着不同色彩的仙甲,皮膚毛孔都能吞雲吐霧,血氣十分的厚重,如同江河在奔騰。
八人,大步流星,踩着無邊的落葉,如同一條狂龍撲卷而來,很快就整齊的站在了祭壇的邊上,立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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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蒼梧海的八位英傑。
“這八人好生強大的氣勢,我感覺他們中任何一個都可以斬滅古仙尊。”
“好熟悉的面孔……對了,那不是蒼梧海至尊太虎的傳人虎藺,曾一劍擊敗修羅皇,劍訣天下無雙,這可是天荒的第六位天帝,沒想到他居然也來了通天城。”
“你看那位,雙耳如扇,脖生鬃毛,赤發童顏,聽說他便是蒼梧海新生一代的高手‘馬斑’,三年前連斬五位妖尊,一舉成名,名動天下。乃是太馬傳人,仙尊之境,速度同境界天下第一。”
“還有那一位……”
衆位帝境修士議論紛紛,眼中帶着忌諱之色望着眼前的八人,如同在看八位鬼神。
蒼梧海位於天荒之西極,無邊無際,廣闊浩蕩,那裡乃是羣邪與羣妖的聚集之地,可以說佔據了天荒的一方,形成了割據之勢。
蒼梧海向來都是強者出沒之地,除了九重天和太古三大家族,沒有人敢到蒼梧海去放肆。
而眼前這八人便是蒼梧海的各路邪尊兇人的傳人,一身戰力驚天動地,每一個都可以獨當一面。
那些本來還在祭拜的帝境強者都紛紛回退開來,知道眼前這八個人不好惹。
那站在祭壇之上的小道士似乎也感覺到了背後傳來的氣勢,身體輕輕的一顫,一雙眼睛微微的一斜視,手上的印法更加的快了,猛的一掌拍在了九腳龍鼎之上,擊出一聲巨響來。
“嗡!”
龍鼎之中衝出萬般神光,將黃昏的殘霞都給衝散。
天幕之上頓時沉陷出奇異的一幕來,宛如海市蜃樓一般。
一座古老的城池,散發着萬丈仙芒,城中不時可以看到都仙風道骨的道人在坐道,古仙人論劍切磋,更有一些傳說中的偉大的存在在祭壇之上講道,引來無數先賢旁聽。
雖然只是虛像,但是那虛像之中透露出來的氣息,依舊讓人感慨萬千,如同真實的見到了當年的一幕幕。
所有人此時都安靜了下來。
畫面急轉,只見一輪血色的驕陽從天外飛來,爆射出無盡的光華,將通天城之中所有的景象都給磨滅。
“嘭!”
一聲爆裂之聲傳出,那天幕之上的虛像盡數煙消雲散。
那小道士彷彿也遭受到了某種反噬,胸口如被大山撞了一下,一連退出數步才站穩。
這一幕讓還多人浮想聯翩,最後的那一輪血日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難道通天城的詛咒跟那一輪血日有着什麼聯繫?
“啪,啪,啪……”
一個掌聲響起,蒼梧海八位英傑之首,那一位留着白色鬍鬚的書生,正拍着手,臉上帶着和氣的笑容道:“天道傳人果然厲害,竟然能夠喚出當年的映像,這手昔日今朝的神通,着實讓人佩服。”
小道士整了整衣袍,轉過身,淡淡的一笑:“不敢當,不敢當,小道兒哪敢讓白羊先生佩服,該是小道兒佩服先生纔是。先生似乎是專程來找小道兒的?”
這小道士雖然連聲自稱“小道兒”,不過倒也不卑不亢,風骨傲人。
那留着白色鬍鬚的書生便是“白羊先生”,這人修爲極高,神秘莫測,有傳言他曾經登上過第六重天,一身修爲出神入化。
白羊先生倒是帶着幾分儒氣,含蓄一笑:“對極,我此番倒是有一個忙需要閣下的幫助。”
“什麼忙?”小道士說道。
白羊先生可是大人物,而且還帶着蒼梧海的另外七位英才,一起前往九重天,由此便可以看出他要去做的定然是一件天大的事。
若是一般人定然不會將此事透露半分出去,但是白羊先生卻是根本就不避諱,道:“第七重天上有一件太古重寶,我要去將之取回,但是卻需要天道傳人的天道之術相助,不知閣下願不願幫這個忙?”
小道士此事已經收起了道臺和神木劍,目光瞥了瞥白羊先生身後的那七位煞氣逼人的英傑,身上被一股莫名的威壓給壓着,臉上帶着笑意:“若是我不答應,閣下是不是就要取我性命?”
“自然是這般。”白羊先生依舊微笑着。
小道士微微一頓,笑了笑,然後道:“那我自然是不會答應的。”
小道士知道就算在下答應了他,等他取到了那一件太古重寶之後,他依舊會殺人滅口。
“轟!”
整個祭壇的周圍都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祭壇之上的九根萬丈神柱彷彿都搖晃了起來,不斷的落下塵灰。
白羊先生依舊還是微笑着,讚賞的說道:“好風骨,我喜歡。蜀須人,去斬他一條手臂下來,我們再談。”
白羊先生依舊那麼的和善,依舊微笑着,從衣袖之中取出了一柄尺長的短刃,上面刻着一道道至尊神紋,用這柄短刃砍下修士的手臂,無論這修士的修爲有多高,手臂都無法再長出來。
那八人之中走出一個矮小的精瘦的駝背男子,身上穿着最樸素的青布草衫,還光着一雙瘦如骨材的腳,腳上長着厚厚的老繭。
他便是蜀須人,太鼠傳人。
蜀須人從白羊先生的手中接過了斷刃,臉上帶着陰測測的笑,身體縮成了一團,猛的一踹便是飛到了祭壇之上,手起刀落,速度飛快。
但是他這一刀卻是落空了,一縷白髮纏在了他的持刀的手臂之上,讓他的手臂揮了一半便硬生生的停住。
蜀須人微微的一愣,只見眼前卻是正站着一個人,一個女人,白頭髮的女人。
這個女人很漂亮,也很邪氣。
郭奕依舊還坐在遠處的石凳子之上飲酒,只是有些詫異的盯着飛到祭壇之上的蘇娥,她怎麼突然多管閒事起來了?
郭奕可不認爲蘇娥是一個急公好義的三好女人,見義勇爲的好人好事,她從來都不會做的。
小道士見到蘇娥之後,頓時臉色一喜,忙是深深的一拜:“明道子見過二師叔。”
郭奕聽到這個稱呼之後,恍然大悟了過來,難怪這小道士被稱爲天道傳人,原來他的師傅便是天道子,也就是老瞎子那老混蛋。
高高的鐘樓之上,晚風吹得更急。
“靠,有一個小神棍。”郭奕不禁罵出了一句來。
蜀須人也是超級強者,手中的斷刃爆射出刺目的紅光,如同流星一般的飛射了出去,刃面的至尊神紋彷彿活過來了一般,化爲鋒利的神網,若是被沾上,能夠輕易的傷到仙尊的仙體。
蘇娥祭出一柄戰劍來,一手捏着劍柄,一手捏着劍尖,輕輕一折,戰劍頓時碎裂開,每一粒碎片都化爲了一顆金屬星辰,滾滾而過,帶着雷鳴般的聲音。
“轟隆隆!”
至尊神紋豁然破碎開,被重新打入了短刃之中。
蜀須人重新接過了斷刃,嘿嘿一笑:“真是夠味的妞,你可知道站在你對面的都是些什麼人,和我們作對,就算是一尊神祗,都要……死!”
蘇娥依舊站在小道士的身前,頭上長長的白髮輕輕的飄動,冷笑一聲:“蒼梧海的邪魔有什麼了不起?我做邪尊的時候,你還沒有生出來。”
祭壇之畔,那些來至八荒各地的帝境強者,此時都是議論紛紛起來,他們雖然都是一方強者,但是來到九重天的腳下也要安分起來,向蒼梧海這樣的存在是萬萬不能的罪。
他們就好奇了,蒼梧海的八位兇人同時現身,就算是太古仙尊都要避退,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敢和這八位兇人叫板?
祭壇之下,包括白衣先生在內的另外七位兇人,臉上皆是帶着玩味的笑容,其中一人叫道:“蜀須人,你莫非被這娘們給嚇着了不成,你要是不行,就下來,哥們替你上,哈哈!”
話音落下,衆人都是笑了起來。
這人的話語之中滿是猥瑣的笑意,簡直就是在調戲蘇娥。
鐘樓之上,郭奕雙目之中閃過濃濃的殺意。
“噗!”
剛纔開口說話的那人的胸口頓時被一劍洞穿,滾燙的仙靈之血噴了一地,一大片血肉掉落在了地上。
其餘的七人都是一驚,忙是戒備了起來,通天城中有絕頂強者,剛纔的那一劍實在太快,他們都僅僅只能看到一個劍影子飛過,根本來不及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