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鈞本來是準備走的,不過這個大漢說的話實在是讓他感到不爽之極,什麼叫無關的人趕快滾蛋,如果鐵鈞跟着這幫人下去了,豈不也成了滾蛋了?
看到鐵鈞又坐了下來,爲首的大漢眼睛眯了起來,目光變的兇狠無比,“小子,你是什麼人,還不快滾,等着挺屍嗎?”
鐵鈞一身青袍,身形也不算是雄壯,再加上身上也沒有什麼兵刃,看起來就彷彿是一個遊學的仕子學生,沒有什麼威脅,所以他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他不客氣,鐵鈞自然不會和他客氣,只是斜覷了他一眼,嘴角一彎,彷彿嘲諷一般,也不理他,輕輕的敲了敲桌面,“小二,再拿一壺酒來。”
小二縮在一旁,原本只是緊張的看着鐵鈞,忽然聽到這麼一聲,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看了那大漢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鐵鈞桌前。
“公子,您就不要爲難小的了,還是快走吧。”
“我爲難你,有趣,你這裡不是酒樓嗎?我不是客人嗎?我多要一壺酒有什麼不妥,難不成你們這麼大的酒樓竟然還要限制客人喝酒的數量不成?”
“公子,我……”
“滾開!”小二話音未落,便見一隻大手落到了他的肩上,將上撥到一旁,那小二被這麼一撥,吃力不住,頓時滾落在地,又很快的爬了起來,卻是再不敢上前,點頭哈腰的站在樓梯口,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
大手的主人一把撥開小二之後,便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鐵鈞面前的桌上,力量很大,桌上的碗碟吃他這一掌,都跳起來有三寸高,再落下來,頓時一桌的湯湯水水,灑的到處都是。
“你這小子,誰的褲襠沒夾緊,把你給漏出來了?”
大漢拍了一桌子之後,一臉的惡意,竟然直接朝着鐵鈞的脖子抓了過來。
“找死嗎?”鐵鈞眉頭一挑,怎麼可能會被他抓住,在大漢的手快要抓住他的衣領之時一擡手,便狠狠的捏住了大漢的手腕,這大漢看似壯實,也修煉了一些氣功武學,但是實際上修爲根本就不入流,渾身上下最多也就三四匹烈馬奔騰之力罷了,平常仗着本身的力大欺人,身加上身上的飛龍幫背景,在這山陽城耍狠耍慣了,可沒有料到今天會碰到鐵鈞這樣扎手的硬點子,手腕被鐵鈞刁住,就彷彿被鐵鉗夾住一般,無論他如何的努力,都難以掙脫,一張兇臉瞬間被巨大的痛苦憋成了紫紅色,雄壯的身體也如麪條一般的彎了下來。
“你家大人沒有教過你好好說話嗎?”鐵鈞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另外一名大漢,只見他的面色陰晴不定,彷彿在思量着什麼。
“我不管你們什麼飛龍幫飛蛇幫的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管你們在哪裡宴客,這個位置是我先佔着的,我自然要吃盡興了再走,你們,沒有意見吧?”
“呵呵,閣下當真是好大的口氣啊,吃盡興了,在這山陽城,得罪了我飛龍幫還想吃盡興嗎?”
鐵鈞笑了。
因爲他覺得太有意思了。
城市,酒樓,幫會,衝突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他前世看的那些武俠小說中的經典橋段啊,他可熟悉的緊,不過,似乎應該還有一個美女纔是標準的劇情啊,可惜沒有……
心中正遺憾間,下一刻,他的眼睛猛的亮了起來,原來在樓梯之上,又上來兩人,其中一人年約三十,一身白色的長袍,嘴上留着一行小髭,面容不怒自威,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名紅衣似火的女子,這名女子身材高挑挺拔,面容秀美,一把長劍掛在腰間,顧盼之間,風情無限。
說話的正是那白衣男子,這飛龍幫雄霸山陽,背靠世家,在山陽城中乃是一霸,這數十年來於山陽橫行無忌,很少碰到能夠與他們抗衡的傢伙,所謂強龍壓制地頭蛇的說法在他們這裡也不存在,這數十年來,是來過不少的強龍,甚至連一流的高手也不少,但是最終還是屈于飛龍幫的力量之下,眼前這個年青人年紀不大,修爲不低,竟然是一名二流高手,想來不是名門子弟,便是高人弟子,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不是一流高手,便說明他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名門弟子,就算是名門弟子也非種子弟子,因爲能夠入那些武林名門目光之中的種子弟子,這個年紀,已經晉入一流之境了,不可能像面前的年輕人一般,只是初入二漢,他魏繼業同樣也是二流高手,而且早在十年之前便已經晉入二流之境,即使光論修爲,他也無懼鐵鈞。
“你是哪家弟子,竟然敢來我山陽城撒野,念你的一身爲修不易,我也不與你爲難,賠個罪就滾吧。”魏繼業走上二樓,昂着腦袋,露出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對鐵鈞說道。
鐵鈞抹了抹鼻子,擡起頭,饒有興致的看了魏繼眼一眼,心中也暗自感嘆果然是天下廣大,能人倍出,在鄧州府這樣的偏遠小城,連一個三流高手便能夠稱爲十大高手之一,可是在山陽這樣的大郡城,隨便出來一個傢伙便是二流高手,後面跟着的還是一羣三流高手,與他們相比,剛纔向他動手的大漢簡直就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我是哪家弟子你不需要知道,我來酒樓吃酒也與你無關,你們飛龍幫未免太霸道了,難道真的以爲山陽城是你們家開的嗎?”
鐵鈞是初入二流,不過日前剛剛乾掉了一個一流高手,還是魔門的種子高手,雖然採取了一些手段,但是同樣信心大漲,而且又得了妖刀虎倀,戰力大漲,對於魏繼業這般的資深二流高手還真的沒怎麼放在眼裡。
鐵鈞明顯看不起的態度讓魏繼業大怒,今日他在這酒樓宴請事發突然,否則他早在前一天便將這酒樓包下來了,哪裡會像現在這般要臨時將客人趕走。
但即使突然,在這山陽城中,也沒有人敢不給他這個面子,誰料到突然之間冒出來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但口出不遜,而且在貴客面前當真是一丁點的面子都不給他,不禁大怒起來。
儘管憤怒,他也自重身份,不願意在客人面前動手,一揮手,身後六七名三流高手越衆而出,瞬間便將鐵鈞圍住,進退這間,也頗有章法,顯然是訓練了不少時日纔有這樣的效果。
將鐵鈞圍住之後,當先兩人便動起手來,一左一右,撲向鐵鈞。
“真的要打啊!”鐵鈞看到兩人撲來,一腳便將面前的桌子踢翻,身形騰起,躍過這些三流高手,直向魏繼業撲去。
“小子找死。”
魏繼業有些意外,面色又陰沉了幾分。
他雄霸山陽十數年,還從未遇到過像鐵鈞這般無禮之一,一衆飛龍幫衆也不是吃素的,看到鐵鈞躍上頭頂,自然不會放過,當時便有幾人朝着鐵鈞射出了暗罵,飛刀飛針飛鏢,都朝着鐵鈞的身上招呼了過去。
這酒樓的地方不大,雙方距離又近,幾乎是在飛刀出手的同時,便已經射到了鐵鈞的身上。
不過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鐵鈞的身形變,還是直撲魏繼業,那些暗器在沾上他的衣服的同時,便被一股極寒的內氣侵透,崩碎,無法再傷到鐵鈞一絲一毫。
鐵鈞的去勢不變,雙手十指如鮮花般綻開,十道冰寒的指勁射向魏繼業。
魏繼業面色一變,在這種情況下他本來不想親自動手,可是現在人家打到自己頭上了,再不動手,說不得今天要當着客人的面丟人了。
事實上,現在他也覺得十分的丟人。
迎着鐵鈞的指勁,他右手五指微曲成爪,探了出去。
這一爪探出,頓時便幻起了數道爪影,玄妙無比,在剎那間便避過了鐵鈞的指勁,扣向他的喉間。
“好爪法!”鐵鈞眼中異彩連連,空中的身形翻飛,險險的避過一爪,雙指連點,又是數道指勁。
魏繼業的面色變了,他這一爪看似輕鬆,實則厚重之極,乃是他一身所聚之精華武學,今日這個局面,有貴客在旁,根本就不宜久戰,只能速戰速決,所以鐵鈞襲向他時,他便不欲試探,直接施展出了左青龍探爪之式,沒有想到鐵鈞竟然避開了,僅僅避開了,竟又有幾道怪異的指勁射了過來。
此時他已經避無可避,只得低斥一聲,五指張開,硬接了鐵鈞這三道指勁。
啪啪啪!
三聲輕響,鐵鈞落到了二樓的一角,而魏繼業則連連後退,陰沉的面色變的煞白無比,與鐵鈞對了三指,憑藉比鐵鈞雄厚的內氣,他化解了指勁中蘊含着的龐大力量,但是卻根本就無法化解鐵鈞指勁之中所蘊含着的酷烈寒意。
按常理,指勁中的冰寒之力應該是內氣的一種性質,只需要內氣強勁,便可化解,所以他纔敢硬接鐵鈞這一指如獄森寒的內氣,可是他絕沒有想到,鐵鈞內氣之中蘊含着的寒氣並不是普通的寒氣,雖然也可以稱得上是內氣的一種性質,但是根源卻是來自於漳水河的妖神本源,正是因爲鐵鈞吸收了這妖神本源,所以鐵鈞在修煉的時候才能夠感應到周圍那一股若有若無,但是卻的確存在的森寒之氣,才能夠吸收這些森寒之氣融入內氣之中,但是到現在爲止,鐵鈞也沒有弄清楚自己吸收的這些森寒之氣到底是什麼原地,也不知道這股元氣化爲內氣之後的真正威力如何,只是知道隨着自己的修爲日深,這股森寒之氣的寒意越來越重,不說他現在內氣的力量,便是那越來越深重的寒氣便已經能夠將普通的鋼鐵凍成冰塊,輕易的粉碎。
剛纔那些暗器便是經受不了這股寒氣,被凍成的粉末,無法傷害到鐵鈞。
可憐這位魏繼業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大意之下,被鐵鈞指勁中的寒勁所侵,發覺不妥之時卻是已經太晚了,那股寒意一入體內,就變的霸道無比,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他體內的內臟與經脈凍結起來,退了幾步之後,但見一層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的身上蔓延了起來,他的身體也漸漸的僵起,就這麼變成了一具佈滿了寒霜的僵直的屍體,失去了應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