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鈞與雲飛揚在天亮時分回到了潮音閣,李慕白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了,雖然對這兩人很有信心,不過當親眼看到兩人的時間,他仍然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情況如何?”
待兩人坐定,飲了一杯茶,氣息穩定之後,李慕白開口相詢。
“戒備不算森嚴,不過警惕性很高!”
因爲雲飛揚只是在外面爲鐵鈞掠陣,並沒有進入雷公寺,所以鐵鈞答道,“雷公寺那邊一直在飲宴,來了不少高手,共有五名一流高手,六名二流高手,還有三名三流高手,都是甘州有名的人邪派人物,除了破面頭陀之外,還有玉面人屠蕭雨培、鬼童子徐子陽、雷公三聖中的法正以及麻子山,六名二流高手是雷公寺的兩個賊和尚,散花仙娘丁楚楚、小霸王周定、花蝴蝶錢詠、毒手榮婆婆,剩下的三個都是他們的小字輩,不值一提,不過,我聽那破面頭陀的意思,似乎已經知道了我們這邊的情況,對成師叔極爲忌憚,所以拜託那玉面人屠蕭雨培和鬼童子徐子陽去請九陽山的赤發老仙前來助陣。”
“赤發老仙!”李慕白的面色終於變的凝重了起來,雖然雲飛揚之前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聽到鐵鈞再一次提起,神色也難看的緊。
因爲赤發老仙是甘州最負盛名的超一流高手之一,甘州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八,有名的心狠手辣之輩,現居於九陽山赤光洞,開宗立派,傳下了赤光洞一脈,這赤光洞雖然不是甘州十大派之一,不過卻也遠勝於潮音閣,獨霸整個九陽山,一旦他被請動,就相當於潮音閣要面對整個赤光洞一脈,要知道,赤發老仙也有兩名弟子,都是一流高手,還有數名徒孫,有名的難纏,這要是被赤光洞給纏上了,即使潮音閣這一次鬥劍勝了,未來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太好過。
“玉面人屠蕭雨培與鬼童子徐子陽與赤發老仙的弟子黑夜叉吳天相交莫逆,有吳天出面,再付出足夠的代價,請動赤發老仙並不困難,師父,看來我們得早做打算了。”
“打算,打算什麼?!”李慕白看了雲飛揚一眼,低斥道,“想請動赤發老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是甘州十大高手之一,幫助一個外來人對付潮音閣,根本就不可能,就算黑夜叉出面也不可能,最多他只是派黑夜叉過來幫忙罷了。”
“可是……!”
李慕白一擺手,斬釘截鐵的道,“他不會出手的,如果我預計的沒錯,不出幾天,他的請貼就會到潮音閣。”
“請貼?!”
“不錯,請貼,嘿嘿,甘州又出了一名超一流高手,實力又增了一分,可喜可賀,他身爲甘州十大高手之一,關注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請你成師叔前去赴宴,也算是禮賢下士罷了。”
鐵鈞與雲飛揚都是機智的人,一聽這話,頓時就明白了李慕白的意思,赤發老祖不會出手,不過他有可能會接受重金請託,將潮音閣這一方的超一流高手成久中調走,成久中雖然是超一流高手,不過剛剛晉入超一流之境,無論是實力還是江湖地位都遠不如赤發老仙,赤發老仙禮下於人,成久中不可能推託,這樣一來,己方最大的優勢也就化爲了烏有。”
“他赤發老仙這麼做,就不怕甘州的同道不滿嗎?”想通了這一點關鍵之處,雲飛揚不由憤恨的道,“這也是明擺着幫助外人。”
“就算是不滿又如何,他只要沒出手,理由又擺的光明正大,便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說到底,我潮音閣也只是龜縮在童姥山的小門派罷了,生死由人,沒有人會爲了潮音閣與赤發老仙翻臉的。”李慕白無奈的一嘆,“飛揚,你要記住,在武林中,永遠都是實力爲尊,至於所謂的道義,只要過的去也就行了,不要將自己的生死存亡寄託在別人虛無飄渺的道義之上。”
“是!”雲飛揚仍然顯得很憤慨,不過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無法改變的,只得悶悶的應了一聲。
“鈞兒,你對此次鬥劍有何看法?”
“弟子初出江湖,對這種事情瞭解的不多,只是想知道,這一次鬥劍是以什麼樣的形式來鬥?!”
江湖上的鬥劍,有三種方式,一種方式是雙方一對一的,每一次各出一人,相互比試,以勝局多的爲勝;第二種方式,則是採取車輪戰,即每一次派一人上場,只要沒敗,便能夠繼續爭鬥下去,直到有一方的人全部失敗;最後一種方式便是大家一齊上,雙方混戰一場,不過最後一種方式主要出現在兩個敵對門店派的生死搏殺之上,這一次鬥劍乃是賭鬥,不大可能採取這種方式,最有可能的便是第一種或者第二種方式。
果然,只聽李慕白道,“此次鬥劍,採取的是車輪戰,每一方出十名高手,輪番爭鬥,若是我潮音閣敗了,便需將這一片基業拱手相讓,若是破面頭陀敗了,那麼便會輸一件法寶。”
“法寶?!”雲飛揚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眼中不由一亮,“什麼樣的法寶能夠與我潮音閣基業相提並論?”
“碧海潮生陣圖!”
“碧海潮生陣圖?!”雲飛揚猛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面現激動之色,潮音閣地處大青湖之側,甚至連派中的武學都是門中祖師在大青湖邊悟出來的,若是得了碧海潮生陣圖,佈下碧海潮生大陣,將地脈與大青湖的水脈相連,整個潮音閣將固若金湯,不要說是超一流高手,便是先天煉氣士,他無法對潮音閣構成威脅,怪不得李慕白會一反常態,願意以整個潮音閣的基業爲賭注,與破面頭陀賭上一局。
“師伯,這破面頭陀不過是一個破落戶兒,怎麼會有這麼珍貴的陣圖,不會有詐吧!”身爲國人,鐵鈞一向不憚以最惡的心思去度世人之腹,他也知道碧海潮生陣圖的重要性,所以纔會有此的疑問。
“當然不會,此戰有北辰刀派做爲公正,就算破面頭陀有詐,北辰刀派也會賠上一副陣圖的。”
“北辰刀派?!”
鐵鈞早已經從麻子山那裡得知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雲飛揚卻是第一次聽說,面上現出警惕之色,“他們怎麼會插手這件事情?”
“他們爲什麼不會插手?!”李慕白麪上的笑容變的冷冽起來,“你可記得,半年之前北辰刀派的那次金刀會?!”
“當然記得!”提到半年前的金刀會,雲飛揚面上明顯流露同了憤怒之色,因爲在那次金刀會上,北辰刀派的四弟子小呂布黃玉飛對李元英一見鍾情,竟然私下裡向李慕白提親,雖然被李慕白以李元英年紀太小爲由婉拒,不過任誰都看的出來黃玉飛並沒有死心,事後還數次尋了藉口前來潮音閣,向李元英大獻殷勤,這是雲飛揚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師父,難道這件事情是北辰刀派在後面施展的陰謀?”
“哼,若是沒有北辰刀派在背後支持,那破面頭陀一個外來人怎麼可能這麼快便召集到這麼多的一流高手?他一個破落戶兒又怎麼可能負擔的起這些邪派高手的報酬,你當真以爲那些邪派高手是爲了義氣纔會相助的嗎?!”說到這裡,李慕白頓了一下,幽幽的嘆了一聲,“不過,北辰刀派這一次施展的不是陰謀,而是陽謀,利用破面頭陀與我的恩怨,堂堂正正的逼我潮音閣入局啊!!!”
“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雲飛揚尤其怒氣沖天,“難不成他們想要獨霸甘州不成?”
“獨霸甘州他們沒有本事,擴充勢力卻是必然之舉!”李慕白道,“這些年,北辰刀派的攤子鋪的太大了,收了那麼多的弟子,聲勢是漲了起來,可是他們卻沒有足夠的資源來支持,讓弟子自己闖蕩是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卻也在想方設法爲自家的弟子創造最好的條件,那黃玉飛是嫡傳的四弟子,留在北辰刀派自然不成問題,但是他在北辰刀派最多也僅僅是一個長老罷了,還要與衆多的師兄弟相爭,若是他娶了元英,再加上北辰派在後面暗中支持,數十年後,這潮音閣有八九成會在他的掌控之下,也算得上是一方之主,比起在北辰派當一個有名無實的長老強上數倍,而藉助這一層的關係,潮音閣也會成爲北辰派的附屬勢力之一,得到北辰刀派的庇護,從表面上看起來,這倒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師父……!”
“怎麼,擔心了?!”
“弟子只是認爲……!”
“不必擔心,這只是他們的妄想而已,我是不會同意的,元英是我的女兒,潮音閣是祖師傳下來的基業,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拱手相讓的,即使黃玉飛入主潮音閣能夠保存祖師的道統也不行。”李慕白的眼中射出森森的寒光,“這一次,我會讓北辰派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說到這裡,他將目光移到了鐵鈞的身上,“鈞兒,你的翻浪刀法修煉的如何了?”
“差不多吧,刀勢已經完全融合了。”鐵鈞笑着道,“師伯有什麼任務就請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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