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棟是一個非常的聰明的人,亦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人,像他這樣的人,都是謀定而後動,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朝廷攤牌,這副牌既然已經攤了下來,就說明他有着絕對的把握應付即將到來的風暴。.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場風暴來的如些的猛烈,如此的出乎預料。
赤沙城高手盡出,橫渡怒龍江,一夜之間,屠盡了怒龍江對岸烈風縣的武者。
烈風縣是距離越州最接近怒龍江的一個縣城,與赤沙城隔江相望,正是因爲如此,雖然僅僅只是一個縣城,他也派了重兵把守,整整有三千全副武裝的兵馬,除此之外,還有數名高手坐鎮,可以說是戒備森嚴。
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一夜之間,所有的武者都被屠盡,三千全副武裝的兵馬了也被屠盡,沒有一個活口,烈風城中的百姓就彷彿是牛馬一般被驅趕了出去,前往着距離烈風城最近的縣城避難。
在金邊府聽到這個消息的阮文棟當場便將自己面前的一副字畫撕的粉碎。
“蠢貨,一羣蠢貨,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爲什麼會讓赤沙城有機可趁。”
“殿下,我們失算了。”
“德公,你跟我說過,這個武元通不值一提,可是現在,怎麼會出這樣的狀況。”
伺立在他一旁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瘦弱老人,聽着阮文棟的質問,只是苦笑。
“這不是武元通的手筆,是他手下鐵鈞搞出來的,這個鐵鈞最近名聲雀起,雖然沒有進入天下十大青年高手之列,但是實力絕不會弱於天下十大,甚至能夠比肩天下前三,是如今最炙手可熱的青年高手,只是聽說他和武元通不合,所以我們都沒有注意到他,想不到昨曰,武元通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將大半的指揮權交到了他的手裡,當夜他便帶着一千多武林高手連夜突襲了烈風縣,烈風縣是爲了防備赤沙城而建,是一個純粹的軍鎮,裡面的百姓不足一千,紅塵濁氣對武林高手根本就沒有影響,而軍中的殺伐之氣在夜間是弱的,又疏於防範,所以被鐵鈞鑽了一個大空子。”
“這個空子鑽的太大了。”
“殿下,我們的損失其實並不大,烈風城在建立的時候其實就是做爲橋頭堡備用的,並不是什麼要塞,只是一個前哨站而已,丟失是預料中事,問題在於鐵鈞這個人,下手太狠了,所有的武者、三千軍隊,一個不流的全都屠盡了,行事手段比魔門還要血腥,這讓人十分的意外,也讓許多人產生了恐懼感,正是因爲這種意外,所以您纔會覺得出了大問題了。”德公不緊不慢的說着,“現在的問題是烈風城出來的百姓,我們並不清楚裡面是不是混雜了鐵鈞的殲細。”
“是啊,文華的傳訊之中也詢問了這件事情,城破之後,這些百姓都不值得信任了,是不是需要通知沿途的州府密切監視?”
“沒什麼好監視的,統共不過千把人而已,如果實在不好集中的話,就禁止那些地處關鍵的地方接受,讓路上的州縣做好準備便是,鐵鈞手下都是武林高手,高來高去慣了,不大會用這樣的手段,就算是用了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們保證幾個重鎮不出問題便行了。”
“德公所言有理,是孤王太過着相了!”
阮文棟苦笑道,“不過,任由這個鐵鈞這般下去也不行,他們都是高來高去的武者,一旦被鐵鈞統合起來,在這越州之內做起流寇,危害就太大了。”
“殿下可以放心,他們做不到這一點,他帶的不是軍隊,是武林高手,個人的武力或許不錯,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有些人的心氣高的出奇,有些人正義感極強,鐵鈞的行爲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贊同,所以,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現在,他的手下應該已經分裂了。”
“這麼說來,這個鐵鈞已經不足爲慮了?”
“不,他的實力不錯,只是對我們的威脅,大大的減少了。”
“這就好,這就好!”阮文棟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們的準備工作還沒有完成,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什麼紕漏啊。”
“這一點我無法保證!”德公道,“無論如何,鐵鈞手下也是有近千號人的,即使有一部分和他不對付,也不可能囊括全部的人選,他的手下應該有一些忠心的高手,若他留在這邊不走,實在是一個大問題,我看,還是早點把他解決的好。”
“解決鐵鈞,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我越州雖然比不得大唐的疆域廣闊,但也是人才濟濟,而且這並不是中州定軍山的鷹揚會,這裡是戰場,不會有人和他們講規矩,他的手段又麼毒辣,我們找高手將他幹掉,本就是題中應有之意,您說呢?
“派誰去?”
“白帝門。”
“讓他們去,他們會願意嗎?”
“當然會願意,鐵鈞身上的法寶甚多,好處絕不會少,殺了鐵鈞,他們便能夠得到不菲的法寶,何樂而不爲呢?”
“你說的輕鬆,白帝門只是一個小門派,不見得能對付的了鐵鈞。”
“殿下,白帝門的確是一個小門派,人數不多,但是傳承深遠,您別忘了,他們在越州已經傳承了三四千年,能夠傳承這麼多年的門派,不可能沒有底牌的,之所以一直沒有發展起來,完全是因爲他們的入門功法太難修煉,資質心姓缺一不可,但是一旦入門,威力卻是十足十的不容小覷,所以他們在越州紮根多年,雖然沒有成爲越州十大門派之一,但是也不可輕侮,即使那些比他們勢力大的門派也不敢招惹他們,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白帝門現在倒向了殿下您,想要藉助您的力量發展,所以,他們是最適合的人選。”
“好,既然如此,便讓他們去吧,我就將鐵鈞的法寶許給他們便是。”阮文棟想了想,做了決定。
“人已經走了一大半了,你就不想想辦法嗎?”
烈風縣衙的大堂之中,鐵鈞斜靠在太師椅上,一晃一晃的,悠閒自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麻子山站在他的一旁,目無表情的對他說道,“如果再這麼下去,你的手下便已經十不存一了。”
“那又如何,我從來就沒有指望過他們。”鐵鈞不以爲意的道,“烈風城已經在我們的手中了,下面,我們便再接再勵,再下一城。”
“這一次,屠不光所有的武者和士兵了,你的手下已經不足百人了,都跑光了。”
“一羣蠢貨,現在我們是上戰場,不是武林搏殺,連這點都沒搞清楚,還想來戰場上賺功勳,這是讓人宰殺的節奏啊!”
鐵鈞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年輕飛揚的面容,只是冷笑。
大部分的高手都是正義感過剩的,對於鐵鈞此次的過度殺戮感到不解,甚至還有人以爲鐵鈞在血祭這些人,用他們的血氣來修煉魔門邪功,其實鐵鈞是魔門中人。
雖然不是真的,但是這種說法很有市場,很快便傳了開來,甚至已經有人傳言鐵鈞其中是魔門暗中培養的秘密種子,所以才能夠在殺掉駱江之後,魔門的反應並不激烈,之所以會來越州,就是因爲他要借這戰場上的血腥之氣,修煉魔門的一門秘法。
爲了這件事情,有幾個傢伙甚至差點和鐵鈞起衝突,最後還是被人拉了開來。
“我沒有順手幹掉那幾位,想來會有不少人失望吧!”
鐵鈞道。
“那就是一幫傻瓜,沒有必要和他們一般的見識。”麻子山想到那些雛兒的模樣,亦是一笑,“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我記得這是你的事情。”鐵鈞說道,“是不是引幾個妖族出來。”
“現在還太早了,那些妖族絕不會輕易的出手的,至少不會在現在就出手。”麻子山道,“妖族對阮文棟來說,只是最後的依靠,他是人族,絕不想落到一個勾結妖族的壞名聲。”
“哼,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阮文棟經營越州多年,與越州武林的聯繫極深,據我所知,像怒海宮這樣的十大門派之列都和他有交情。”
“你是說,他會派武林高手來截殺我們,而且還是越州十大門派的高手?”
“不,他們是有關係,不過到目前爲止,越州十大門派,還沒有一個門派公開表示支持,在這樣曖昧不明的情況之下,越州十大是不會讓自己的門人弟子介入的,只有一些小門派或許會插手,比如白帝門。”
“白帝門?實力如何?”
“一個很小的門派,這幾百年來,每一代的人數都不越過六人,現在門中有四人,不過不要因爲它小就輕視他,白帝門雖小,但是傳承三千餘年,仇敵遍佈越州,但是還能如此的逍遙,這足以說明他們的實力,這一次,若不是白帝門碰到了一些麻煩的事情,是絕不會爲了武元通效力的,另外,白帝門之所以難以擴張,根源還是在於他們修行的功法之上,白帝門的明玉功乃是一門極爲上乘的功法,但是對於修煉者的資質要求太高,特別是入門一道坎,九成九的人都跨不過去,加之門中之人一向高傲,不屑去修煉其他的功法,所以,纔會有如今這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