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這陽間之中能夠施展出讓時光倒流的神通,歐陽文夫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種神施展出來,重新佈局,不,應該說重新尋找目標。
但是可惜,在人間,是不可能施展出時光倒流的神通的,即使是在天庭,也僅僅有時光回溯的神通罷了,只能用眼睛看看,時光倒流,對過去發生的事情產生影響,需要的恐怕聖人的手段。
準備了二十餘年的空間束縛陣法,準備了二十餘年的要離勾,準備了二十餘年的殺局!
在一瞬間破滅了!
一層厚厚的黑色冰凍橫在靜室的大門口,形成了一堵黑色的牆,在這個黑色的冰牆之上,一個圓形的大洞突兀的矗立着,絲絲幽藍色的寒氣如霧氣一般縈繞在大洞的四周。
啪啪啪啪啪啪……
黑色的冰牆並沒有存在多久,空間擁有着強大的恢復力,很快,這面黑色的冰牆便出現了許多蛛絲般的紋路,碎裂了開來。
“虛空極凍之槍,竟是天篷一脈!”
歐陽文夫身爲稷下學宮的座師,於天地之間的秘辛瞭若指掌,見到鐵鈞施展出虛空極凍之槍,他便已經有了預感,如果真切的感受到這股極凍寂滅之意,心中再無僥倖。
“爹,怎麼會這樣!”
歐陽玉華也走了過來,此時他面上的青氣又深了一層,神色異常的難看,因爲這可是關係到他自己身家性命之事。
歐陽文夫嘆息一聲,道,“沒辦法了,封神遺寶,天篷一脈,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爹……”
“回去吧,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這一刻,歐陽文夫彷彿蒼老了許多,再無一絲的精氣神。
鐵鈞的逃走對他而言是致命的打擊,最要命的是,鐵鈞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徐鐵山,徐鐵山是四大盜之首,知曉許多的機密,包括與稷下學宮的一些秘密交易,如今被鐵鈞抓走,是不可能守住這些秘密的,有心要將鐵鈞留住,但是卻沒有這個能力。
一股無力感襲遍全身,最終,化爲了一聲的嘆息。
事情,要大條了!!
事情,大條了!!
鐵鈞施展出虛空極凍之槍後,已經精疲力盡,根本就連擡起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換作其他人,甚至都沒有力量逃走,可鐵鈞有靈葫,這件法寶攻擊力或許不強,不過有了它,便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耗盡內氣和心神,有它在,永遠都會有一搏之力,但是鐵鈞不是那種喜歡和人拼死一搏的人,他覺得自己的命比敵人值錢多了,所以,靈葫是他最後逃生的倚仗,他多次仗着靈葫逃生,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逃是逃出來了,他這一口氣卻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確認,包括謝白的態度,這是他感到最棘手的事情,這幾年,鐵家之所以能夠有現在這般的大發展,謝白功不可沒,甚至可以說沒有謝白便沒有鐵家如今的威勢,但是另外一方面,謝白在這一次的事件之中扮演的角色非常的可疑,就是他告訴自己鐵家車隊失蹤與飛狐寨有關,而自己到了飛狐寨之中,一路追索之下,纔會落入鐵目城的陷阱之中,謝白在這其中起着什麼樣的作用,他根本就無法確定。
只是現在,鐵鈞卻無法確定這一切,有靈葫護身,他只是有逃走的能力而已,剛纔的虛極極凍之槍已經已經差不多將他榨乾了,即使有靈葫的輔助,他也至少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出全部的實力,而在這十天半個月裡,外界對他而言是非常的危險的。
“稷下學宮座師歐陽文夫,竟然是圖謀我的氣運,混帳東西,現在我逃了出來,歐陽文夫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我,如果我是歐陽文夫,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我擁有洪荒法寶的事情傳遞出去,阻止我回到東陵老巢,再伺機劫殺,所以我只要一露面,就有危險!”
距離鐵目城約百餘里的一處山嶺,鐵鈞隱身於樹洞之下,又以餘力在這樹洞之下掏出了一個約十餘丈的地洞,潛藏了下來。
在他的身旁,徐鐵山已然是一臉的死氣,這個四大盜之首,將整個燕北地區攪的天翻地覆的大盜,如果已經如死狗一般的癱倒在他的不遠處,用一雙無神的眼睛,盯着鐵鈞。
“不要再看我了,你死定了,乖乖和我合作,我讓你死的舒服一點,如果和我耍花樣,哼,就算是死了,我也會讓你不得安寧,你可明白?!”
徐鐵山連連點頭,他當然清楚,鐵鈞說的不是瞎話,人死魂不滅,就算是神魂俱滅也不是最慘的結果,就怕死了之後,神魂被某些缺德的貨抓住,那纔是生不如死呢。
鐵鈞有這個能力,別的不說,他和東陵那邊的幾個神靈勾勾搭搭的並不是什麼秘密,鄧州府的城隍蕭九千近幾年來所鐵家幾乎是一體的,至於瘴水河神,更是鐵鈞的師父,誰都清楚,只要鐵家成爲了世家,到時候,供奉的祖靈之位中,絕少不了他明劍的。
神靈在陽間最大的作用是什麼?
監察天下,管理陰魂!
只要鐵鈞將他的神魂放兩位神靈面前一扔,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永世不得超生了!
想通了這一點的徐鐵山也不會傻到去裝什麼真漢子,將自己知道的一骨腦的都倒了出來,隨後眼睛一閉,突然發現自己被禁制住的身體能動了,不僅力氣恢復了,而且內氣流轉也變的暢通了起來,甚至比之前還要暢通許多,心中不由一動,望向了鐵鈞,迎接他的是極爲冰寒的目光。
與此同時,體內流動着的內氣竟然再一次的活躍了起來,而且出現了不受控制的跡象。
心中暗自一嘆,再也不敢在鐵鈞的面前耍什麼花槍,引導着體內狂暴的內氣直衝心脈,心脈頓時應聲而碎,一點殘魂化爲一道黑氣,晃悠悠的出現在鐵鈞面前,鐵鈞只是擡指一點,憑空出現一點黑色的漩渦,將徐鐵山的神魂捲入,進入了陰間輪迴。
送走徐鐵山的神魂,鐵鈞對徐鐵山的屍體一指點出,徐鐵山的屍體瞬間被他冰寒的指鋒化爲極凍的冰塊,碎裂成一片冰霧,消失的無影無蹤,鐵鈞還需要在這裡修養一段時間,他可不想在這十幾天裡與一具屍體爲伴。
徐鐵山是四大盜之首,知道不少的東西,事實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讓鐵鈞感到意外,一切皆緣由於被鐵鈞殺死的那名先天巔峰級煉氣士,那名死在龍鬚帕下的老者叫雲城子,姓名早已經不可考,從師門上敘起來,是徐鐵山的師叔祖,徐鐵山能夠成爲四大盜之首,多是依靠他這位師叔祖之功。
只是在天下大變之前,先天巔峰的煉氣士在人間並非是絕頂,所以徐鐵山的成就也僅限於此。
而接引仙光導致天下大變,將所有的仙人級別的修士全都接引之後,徐鐵山敏銳的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纔會那麼快起事,就是因爲他清楚,在仙佛絕跡的人間,有他的師叔祖撐腰,誰都拿他沒辦法。
結果玩崩了!
雲城子在一百年也算也是一個有名的高手,曾經在稷下學宮任過閒職,也稷下學宮有幾分香火之情,正是這一點香火之情,促成了四大盜與稷下學宮的合作,確切的說,是和稷下學宮這位座師的合作關係。
這位歐陽文夫與雲城子定好,讓四大盜助他設局,陷落鐵鈞,他只取鐵鈞的氣運,鐵鈞身上的幾件法寶都歸徐鐵山和雲城子所有。
雲城子雖然是成名已久的先天煉氣士,但是身上也沒有多少的法寶,鐵鈞身上的數件法寶對他都有極大的吸引力,特別是鐵鈞的靈葫,幾乎是他的必得之物。
這一次,歐陽文夫爲了鐵鈞算是下了天大的血本,甚至將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了雲城子和徐鐵山。
“歐陽文夫的兒子竟然是一個滅運之人,這傢伙到底做了多少的缺德事,纔會把兒子搞成這個樣子!”
所謂的滅運之人指的是沒有氣運的人。
從道理上來講,天地之間每一個生靈都是擁有自己的氣運的,哪怕是再倒黴的人,也是有氣運在身的,即使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克天克地克父克母克妻克兒克女,也是有一點氣運的,因爲如果沒有氣運,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生在這個世上。
但滅運之人則是一個例外,他們的確沒有一丁點的氣運,所以見不得光,每一個滅運之人都是被人以逆天的手段託生於世的,但是因爲沒有氣運加身,即使逆天的的手段,也只能讓他們生於這個世上,沒有氣運加持,他們根本就活不了多久,除非借運。
因此,滅運之人比起天煞孤星還要麻煩的多。
這歐陽文夫能夠將滅運之子生出來,還養到這麼大,天曉得花了多少的精力,那要離勾截了多少人的氣運?
“稷下學宮的座師嗎?呵呆,這一回,咱們可真是不死不休了!”
取出龍鬚帕,鐵鈞輕輕的一抖,一些零碎被他抖了出來,主要是雲城子收集的百萬人的精血與怨靈之氣,這些東西一開始被他凝聚起來準備煉製法寶的,但是在龍鬚帕的威力之下,九顆怨靈球被凝成了一顆指甲大小的冰冷黑球,至於百萬人的精血之氣,則被凝成了一塊血晶。
“用這些東西將虎倀凝鍊一番,想來會讓這把妖刀更加名副其實吧!”